第二天清晨。
基斯從房間裡走出來,路過瓦爾克卸下盔甲的地方時突然神情一凝,立即招來管家詢問:“瓦爾克的盔甲和劍呢?”
怎麼全都不見了?!
管家:“基斯少爺,瓦爾克少爺他……”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從門口走進來的一個人打斷。
瓦爾克似乎出了不少的汗,薄薄的衣衫緊貼在身上,顯露出強健的肌·肉。
他一手拎著劍,一手拿著乾布擦頭發,滿臉疑惑道:“大哥你有什麼事情嗎?我剛剛在院中練習揮劍……”
瓦爾克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大劍隨意地放在桌上,並且接過他讓管家預先準備好的遞來的清水一飲而儘。
基斯看了眼管家。
管家點頭:“是的,基斯少爺。”
“瓦爾克少爺很早便起床練習,他的盔甲也讓下人們搬到了臥室裡,說要親自進行清潔。”
基斯聞言微微扯了扯嘴角:“沒什麼事情……我隻是以為你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離開了家裡。”
瓦爾克笑了笑:“怎麼會呢,大哥。”
沒一會兒後。
哈裡·威廉也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找個適當的理由要求瓦爾克留在家裡,等到為期三天的哀悼結束後,再隨著德西尼亞返回領地內也不遲。
瓦爾克同意下來。
這之後,哈裡·威廉神情滿意的離開府邸,基斯·威廉則留在家裡。
瓦爾克說要回到房間擦拭清洗盔甲。
剛進屋關門,他的臉色便立刻沉了下來。
他快步走到窗前,側身向外望去,借著高處的視野暗中觀察、確定好在周圍看守的人數,心底便有了大致的想法。
*
瓦爾克昨天半夜裡確實回到了夏佐伊休息的住處。
在王城內。
尤狄特不放心夏佐伊一個人睡,便也睡在了小伯爵屋裡外間的沙發上,然後就被半夜鑽窗進來的瓦爾克給搖晃醒了。
瓦爾克迅速捂住尤狄特就快要喊出聲音的嘴,微不可聞道:“噓,必須去叫醒伯爵大人,有事……”
尤狄特皺著眉點點頭,心下疑惑他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兩人隨後一起將睡得正香的夏佐伊給叫醒了。
“什麼事啊?”
夏佐伊這會兒睡得迷迷糊糊,坐起身撓了撓臉上被枕套硌出來的印子,歪著頭打了聲哈欠。
連日來趕路進入王城,他早已有些疲憊,困倦的很。
他隨即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神變得略微清醒,看向瓦爾克:“你怎麼回來了?天還沒亮啊。”
瓦爾克將他前半夜裡聽見的事情對夏佐伊說出。
“…………就是這樣,伯爵大人,巴斯·裡奇斯想要殺死王子,控製住所有的領主們,借機謀取王位。”
夏佐伊將突如其來的陰謀消化一下,嘀咕道:“老東西果然沒安好心。”
尤狄特道:“伯爵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夏佐伊皺著小眉頭想了想:“先王之前身體健康,看起來還能夠再多活幾年的樣子,可卻突然毫無預料的傳來薨逝的消息……”
“先王的死……會不會與巴斯·裡奇斯有關?”
瓦爾克思索:“很有這個可能。”
他道:“如果先王的死真的與巴斯·裡奇斯有關,那麼加達亞特的所有領主們全部都會來王城為國王哀悼的慣例……應該也在他的計劃之內。”
“公爵有掌管財政和調控王城守衛騎士的權利,有沒有可能……如今整個王城卡艾斯都已經在巴斯·裡奇斯的控製之下了?”
夏佐伊聞言也臉色一肅:“巴斯·裡奇斯會不會早就已暗中將王城內的騎士全都替換成了自己的人?”
“若是這樣的話,我們恐怕從進入城中的那一刻就落入了他的圈套裡。”
他們越思索、便越發覺得這種可能性極大。
巴斯·裡奇斯不是沒有頭腦的人。
他既然打算對所有的領主一網打儘、殺死王子……就勢必會在之前部署好詳細的計劃。
比如控製王城、甚至……
夏佐伊倏地道:“領主們會在教堂裡為先王進行三天的哀悼。”
“這期間內,任何不相關的人等都不能隨同進去,包括王子與領主身邊的騎士、仆人,教堂裡麵會有專門的神職人員或侍從們為王子和領主服務……”
“瓦爾克,你父親既然說三天之後一切都會結束,那麼他們就必然會在這三天內動手。”
“動手的地點隻能在教堂。”
“巴斯·裡奇斯是不是還已經和主教或主教代理勾結上了?或者兩人都有……他暗中收買了他們?!”
這樣看來,估計整個王城都在巴斯·裡奇斯的掌控之中了。
尤狄特道:“我們這算是掉進了狼窩裡,但幸虧伯爵大人您事先在城外安排了一隊士兵們進行接應。”
“可我們明天要如何應對?”
夏佐伊道:“不能放任王子被殺。”
“而且那些不明真相的領主們也是無辜的,總不能我們逃出去了,他們卻還是被巴斯·裡奇斯控製在手裡……”
這樣的情況也會對他很不利。
“如果真讓巴斯·裡奇斯得到王位,以他對我的仇視程度、對海水曬鹽的覬覦……大概第一個就要拿威薩斯和科莫依堡開刀,給我隨便地安上一個需要懲治的罪名就能出兵討伐。”
尤狄特和瓦爾克點頭,伯爵大人說的沒錯。
夏佐伊:“我必須進入教堂,想辦法提醒王子和其他的領主們,三天的時間,巴斯·裡奇斯應該不會在第一天就動手……”
尤狄特聞言擔憂地打斷夏佐伊的話。
“但是伯爵大人,巴斯·裡奇斯不會在第一天內就動手,卻很有可能將你們囚禁在教堂裡沒辦法離開,您的處境會很危險……”
夏佐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