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鯨在港灣附近嬉鬨玩耍的時間並不算短。
它們有時候還會對夢想號這艘巨大的船體產生出極大的好奇和興趣,鯨群中年幼的孩子們總會趁著父母不注意時便往夢想號的方向遊去。
小白鯨們也很顯然對大船上招手的人感到好奇,不住地從河麵上探頭探腦的觀望。
夏佐伊踩在木桶上心滿意足地收回手,看著被他招來的三隻小可愛憨頭憨腦的擺動著圓滾滾身體和大尾巴圍在船前轉圈圈。
但卻沒有一隻小可愛對他身旁也想要得到關注的男人投去目光。
夏佐伊能夠感覺到男人往他這裡挪了半步,試圖不著痕跡的靠近。
“它們的叫聲好像並不一樣。”男人突然開口道。
夏佐伊見他好像在等著自己的解釋,想了想說:“小白鯨們是在模仿其他聲音叭。”
夏佐伊專門拍攝過鯨類生靈,其中自然也包括白鯨。
它們是鯨類中最優秀的口技模仿專家,因為白鯨能夠發出幾百種不同的聲音,從人聲、其他動物的聲音,再到汽船聲、音樂聲等。
可謂是五花八門,無奇不有。
白鯨天性喜愛玩鬨,就算是一條海草、一塊水中的石頭都可以讓它們自得其樂的嬉耍半天。
白鯨對任何事情都能夠保持著足夠的好奇心,並且,它們能夠為了滿足這種好奇心而去付諸於實踐。
就像是現在。
夏佐伊對白鯨群的方向招手,幾隻幼小的白鯨在沒有察覺到危險的情況下,便忍不住遊到夢想號的近前,麵上帶著天使般的微笑對夏佐伊展露歌喉。
聆聽白鯨的聲音無疑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沒過多久,大約是鯨群終於要再次啟程離開,不遠處的父母發出叫聲召喚小白鯨返回鯨群。
它們要進行長距離的遷徙。
小白鯨們看起來有些依依不舍。
夏佐伊對它們揮手告彆。
他看白鯨群逐漸遊遠後便轉身打算從木桶上跳下來,誰知道木桶因為長期擱置在船上受到水汽的侵蝕,從而導致其中一塊木板發生斷裂。
“哢嚓”一聲,木桶先行歪倒。
夏佐伊站立不穩的就要從上麵跌下,卻霎時被旁邊的男人伸手按住肩膀,晃悠的身形瞬間穩了。
夏佐伊就著男人的力道落在甲板上,手卻不經意地撩起男人的鬥篷:“咦?”
他不由得驚訝地挑起眉梢。
因為在男人的白色鬥篷下麵竟然睡著一隻明顯未成年的貓頭鷹。
這隻貓頭鷹有著帶斑點的絨棕色羽毛,兩隻猶如穿著毛褲的長腿抓著橫在男人胸前懸掛的一根鐵質鏈條上,整個毛絨絨的小身體正貼在男人的衣襟前,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地瞅著撩起鬥篷的人。
當然,這是之前貓頭鷹在睡覺的模樣。
現在它受到驚動,兩隻眼睛已經全部睜開,大萌眼眨了兩下後隨即扭頭貓在男人外罩的衣服裡。
陽光刺眼.jpg。
夏佐伊立即體貼地將鬥篷拉好,緊接著看向男人道謝:“謝謝你,還有你的鳥很可愛。”
他說完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忙補充道:“貓頭鷹很可愛。”
成年人的世界總能想歪,不好不好。
男人淺灰色的眼眸靜靜地注視了一眼夏佐伊,聲音清清淡淡:“嗯,諾亞確實可愛。”
鬥篷裡這時候傳來小小的“啾啾”聲,讓夏佐伊不禁想到青團,明明已經成長為一隻足夠大的海東青,然而撒嬌的聲音卻仍然如同幼小時一樣。
一同觀賞白鯨的友好排排站友情就結束在了這次對話之後。
男人離開。
夏佐伊來到了尤狄特身邊,向他詢問之前探聽的情況。
瓦爾克也在這個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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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狄特道:“這艘船上的任何物品都是後來經過還原再放置的結果,壞了就用同樣的東西進行替換,並不是船上本來就有的。”
“而原本屬於杜克·比爾的私人物品全都被人收進裡麵的船艙中,由專門的侍者進行看守。”
他剛才進去看了一眼。
所謂的私人物品也不過就是一些燈罩、隨身酒瓶、匕首、發了黴的床板等,沒有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
但那位撒姆爾·弗恩先生卻顯然對此非常癡迷,待在船艙裡不願意離開。
尤狄特向之前的侍者詳細打聽了撒姆爾·弗恩的消息——撒姆爾除了是城內有名的瘋子以外,他也是城內最有名的造船天才。
不然他一個平民怎麼也不可能經常賺到五十個銀幣之多,而後又將這些錢用在沒有絲毫意義的登船觀賞上麵。
侍者不無嫉妒地說:“他這絕對是揮霍無度,要是將登船的錢財都攢在手中的話……”
瓦爾克聞言聳了聳肩膀道:“也許天才和瘋子隻有一線之隔。”
尤狄特不禁點頭:“你說的沒錯。”
“撒姆爾·弗恩從小就有天才之名,他父親是為赫爾各達國王陛下直接服務的造船師,在整個造船行業內都很有名望。”
“但很可惜的是,弗恩先生的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
“所有人都以為弗恩家就要由此落敗下去,可是誰都沒有想到,撒姆爾·弗恩一個人撐起了家庭重擔,並在少年時期闖出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