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背在身後,穿著紅白相間的紅衣主教長袍,過往的神職人員都會姿態恭敬地停下行禮。
保羅走到近前後,也右手按在左胸低頭行了一禮。
馬勒第茲見到他後,臉就黑了一層:“鄧普斯,你來乾什麼?!”
鄧普斯笑眯眯道:“體諒你接人辛苦。”
“不如接下來就由我帶領著德西尼亞領主大人前往教皇冕下的居所。”
他說著,對好奇望過來的夏佐伊就是一笑,相比於馬勒第茲古板嚴肅的麵容,神情很是慈祥。
馬勒第茲對同為紅衣主教的鄧普斯一向沒有什麼好臉色。
他哪裡看不出來鄧普斯就是對德西尼亞領主感到非常好奇,這才出現要親自攬活帶其去見教皇。
“不麻煩你。”馬勒第茲僵硬地勾起嘴角道。
“怎麼會麻煩,霍華特,你太見外了。”鄧普斯道。
夏佐伊左右看看,覺得氣氛膠著住了。
他遲疑著要不要也開口說話,再不進去,難道要在聖教堂外麵站到大半夜麼。
保羅很顯然熟悉這兩位紅衣主教之間的針尖對麥芒,淡定的走流程勸道:“兩位大人,不如一同送德西尼亞領主去見教皇冕下。”
“再耽擱下去……冕下興許會派金甲騎士過來……”
有·梯·子·遞來,見好就收。
鄧普斯笑道:“那就一起吧,霍華特。”
馬勒第茲:哼。
保羅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
…………
夏佐伊在兩位紅衣主教的帶領下穿過滿滿盛開貝爾蘭卡的庭院。
因為是屬於教皇冕下的私人居所,一些人禁止入內,所以,保羅與尤狄特便留在了外麵等待。
他們路過布滿金甲騎士守衛的走廊,來到一間房門麵前,鄧普斯輕聲敲響。
“冕下,德西尼亞領主到了。”
房間裡傳來賽加洛特低沉磁性的聲音:“進來。”
鄧普斯慢慢地打開房門。
他並沒有率先進去,而是側過身體讓身後的夏佐伊露在前方——一瞬間,賽加洛特與夏佐伊四目相對。
賽加洛特勾起嘴角。
夏佐伊彎了彎眉眼。
他一手輕輕摸著黑糖的圓耳朵笑道:“冕下,好久不見。”
鄧普斯和馬勒第茲沒待一會兒便告退離開,房間裡就隻剩下賽加洛特、夏佐伊和一隻漂亮的成年黑豹。
他們坐在挨近窗邊的椅子上,中間擺放著精致的小圓桌,銀白色的月光穿過窗戶灑在飄散香氣的花茶和糕點上,猶如鍍上一層漂亮的糖霜。
黑糖在屋內轉了一圈後就跳上寬大的窗沿,懶洋洋地趴在交疊的前爪上,長尾巴自窗沿垂落,悠閒地晃了晃。
賽加洛特為夏佐伊倒上一杯花茶,目光不禁落在他佩戴在胸前和左手食指上的荊棘玫瑰紅寶石飾品。
那是他幾年前送出的禮物。
現在仍然被夏佐伊佩戴在身上——這個認知不由得讓人感到愉悅。
賽加洛特想起今天坐在馬車裡在舍裡會館門前見到夏佐伊的情景,鎏金色的眼眸又慢慢地落在他的臉上,深沉而專注。
夏佐伊被教皇冕下盯著看,略微有些不自在,耳尖都有了一點熱度。
他終於動了動身體伸手摸上自己的臉,疑惑地問:“我臉上有什麼嗎?”
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賽加洛特道:“隻是想起初遇你的時候,再看現在,有些感慨罷了。”
少年人的身量長得太快。
不過是近一年多沒看著,不僅身高拔長,就連麵部的輪廓都更加精致了,再也沒有以前略為圓潤可愛的感覺。
教皇冕下不由得歎息一聲,鎏金色的雙眸微斂,似乎在回憶。
他伸手在椅邊比了比高度:“在卡艾斯的教堂第一次見你,那個時候你才這麼高一點,臉頰圓圓的,手又小又軟……”
還有肉坑。
夏佐伊抿唇:“冕下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除卻身上的威嚴更重了以外。
“是麼,我卻覺得我變了。”賽加洛特勾了勾唇道。
夏佐伊疑惑地看向他,沒發現什麼外形上的變化,依舊俊美如初,微卷的黑色長發披散在身後,顯出幾分慵懶。
大概是夜晚臨睡的緣故。
教皇冕下的身上隻穿著一件休閒樣式的黑色長袍,領口敞開到鎖骨的位置,皮膚因為太過白皙而泛著冷色,又因為接觸到窗邊滲透進來的冷空氣而染上幾分紅……
瞧著……竟有些令人心跳加速。
夏佐伊抿抿唇,更不自在地撇開眼神,卻聽教皇冕下突然開口。
賽加洛特道:“小佐伊,今晚就睡在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