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草花見狀也沒再吭聲。
楊家的情況她也知道,隻是現下誰家的日子過得都艱難,她就算有心想要幫楊茜,那也得有那個能力不是。
最主要還是要楊茜自己能立起來。
現在這年月,自己立不起來,也甭想指望彆人,這是誰也沒辦法的。
不過她也沒繼續勸,怕楊茜受不了刺激。
隻說:“楊茜妹子,現下隊長還有支書他們都在外麵呢,既然你醒了,那楊叔和楊嬸兒的身後事,你看……”
楊茜拍了拍身上趴著的幾個孩子,原想讓她們先起來,她快要被他們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沒成想幾個孩子像是終於反應過來她還活著一樣,更往她身上湊,哇哇地哭,像是要訴儘這段時間的委屈。
楊茜臉皮忍不住抽動,隻能忍受著這種“熱情”對著黃草花說:“我這就出去,麻煩大家費心了。”
黃草花說:“這有什麼,都是鄉裡鄉親的,楊叔和楊嬸兒又是因為到山上割豬草沒的,你彆多想,這事原也是應該的。”
楊茜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
她現在還累著呢,肚子餓,頭又疼,要不是等下必須要處理二老的身後事,她恨不得就躺在床上不動彈才好。
身上趴著的幾個孩子還在嗚嗚的哭,楊茜覺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她實在沒心情也沒精力照顧他們,便拍了拍年紀最大的楊大丫的肩膀,說:“大丫,你照顧好弟弟妹妹,我先出去。”
沒錯,是楊大丫。
因為陳家人說丫頭片子不配姓陳,楊家二老隻能給孩子改了姓。
好在楊大丫從小就是個懂事的,她知道楊茜是要出去和隊裡麵的人商量著姥姥姥爺下葬的事,就把弟弟妹妹都抱開了一一安慰。
楊茜看著在楊大丫的安慰下總算哭的不那麼厲害的幾個小娃娃後,鬆了一口氣。
楊大丫這個孩子還不錯,至少不熊,以後可以幫她照顧孩子。
沒時間和剛接手的幾個便宜孩子拉關係,楊茜快速地從空間裡麵巴拉出來一塊巧克力,撕開包裝以後塞到了嘴裡麵,順手又給楊大丫塞了幾塊,讓她和幾個小的分著吃,免得等下楊家二老的身後事沒處理完,先處理她們的了。
好不容易活一回,就算日子再苦逼,楊茜也不想這麼認了。
撩開簾子,借著外麵稀薄的晨光,楊茜略略看了一眼外麵屋子裡的人。
除了支書和隊長,屋子裡麵還有一些其他的鄉親,大都是姓陳的。
這些人有來幫忙的,但更多是過來看熱鬨的。
看見楊茜出來,表情那叫一個好看,真真是五彩繽紛了。
可惜楊茜完全沒心情搭理這些人。
她現在最擔心的不是其他,而是如何解決眼前的困境。
比如二老下葬的問題以及被偷走的糧食和以後的居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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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旮旯的支書陳誌軍見楊茜出來了,又吧嗒吧嗒抽了兩口煙,站起來緊了緊肩膀上披著的外套對著楊茜道:“既然醒了,就緊著你爹娘的身後事先給辦了。”
頓了一下,陳誌軍又乾巴巴的開口安慰道:“誰也沒想到野豬竟然能從深山裡麵跑出來撞了你爹娘,這事兒,生產隊裡麵也有責任,你爹娘的喪事花的錢就從生產隊裡麵的公賬上出。”
陳誌軍話音剛落,人群就有些騷動,但是沒有人反駁,像是已經提前商量好了一樣。
楊茜這會兒腦子裡麵已經浮現了對陳誌軍的記憶。
陳誌軍早年參軍後來因為受傷退了下來,因為他有本事又識字還打過鬼子,所以就被選為上油崗生產隊的支書,一當就將近十年。
他平日裡很少說話,看起來很嚴肅,但是做事很公正,在生產隊裡麵威望也高,說話做事,等閒也沒有人敢反駁。
當初楊林被趕出陳家的事,他曾經也出麵說過陳家人,隻是在麵對巨額的撫恤金麵前,陳家人的潑辣讓楊林和楊家二老畏懼,再者陳誌軍管的了一兩天管不了一輩子,就這麼給算了。
楊家自己不追究了,陳誌軍自然也就不管了,但是平時上工也算照顧二老,給的都是輕快且工分又高的活兒。
可誰能想到就這樣也出了事。
現在他開口說隊裡麵出了楊家二老的喪葬費,雖然可能讓一些人不滿,但楊茜無疑是鬆了一口氣的。
死人的事情,就算是原主的爹娘,楊茜的膽子再大,心裡麵也是害怕的。
有了隊裡麵出頭,第一個問題算是可以放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