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茜走過去,故意撞了她一下。
在進百貨商店前,楊茜特意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給自己化了妝又換了身衣裳,還抹了香水,甚至特意抹了很多,衝鼻子的那種,絕對的引人注意。
“對不起,對不起……”楊茜操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和那個女孩子道歉,抹著香水的手腕還特意幾次繞過女孩子的鼻尖。
女孩子果然被吸引了,她用了嗅了嗅,“好香啊,這是什麼?”
楊茜低聲說了句“香水”,抬眼看了女孩一眼,匆匆轉身出去了。
女孩子倒也精明,緊跟著楊茜後麵出去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了許久,楊茜故意找了一個寬闊但是人不多不少的地方等著。
楊茜知道這個時代的黑市要低調不惹人注目,可她又不知道黑市在什麼地方,乾脆反其道而行之,大大方方的。
左右她那些都是小東西,占地少,真要是倒黴碰上查的,她轉手就放空間了,誰也找不出什麼。
那女孩跑過來就問:“你說的香水,是真的嗎?”
她家庭條件不錯,也曾經在首都的親戚家中見到有人用過,當時就上心了,可是那種東西都是需要外彙券的,她心心念念的好幾年,最終也沒有碰上過。
楊茜點頭,“當然了。”
她多多少少了解這個時代,其實這個時代雖然大多數的人過的很苦,但是也有不少人的日子過得不錯,好多外國的高級貨都能隨意擺在家中用。
所以她也才敢用香水來吊肥羊。
當然了,這個時代,也是有國產的香水的,不過都是那種劣質的,而且也買不到。
她從隨手的包裡麵掏出來幾瓶自己分裝的小樣,拉著女孩的手腕各噴了一點點,拉著她邊走邊說話,就像是兩個認識的人拉家常。
她說:“你左手腕的是柑橘香,味道偏清新,適合年輕的女孩子,右手腕的是花香,味道稍稍重一些,適合年紀稍稍長一點的,不過區彆不大,每一種香都能留香至少三個小時,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到三個小時後,差不多還能聞見味道。”
楊茜沒有過多解釋香水的區彆,怕說得多了反而讓她亂,就隨口說了兩句。
好在女孩沒有多問,反而左聞聞右聞聞,眼睛不錯地盯著楊茜手裡麵的兩瓶小樣,張口就問:“多少錢?”
楊茜目不轉睛地盯了女孩一會兒,“你不怕我騙你?”
女孩子搖頭,“我在親戚家見過香水,沒有你這個好聞,顏色也沒有你這個好看。”
“況且,你剛才不就是故意撞我的嗎?”她又找補了一句。
楊茜點頭,倒不是個笨的。
她說:“那要看你怎麼買了。”
“你有很多?”女孩眨眼就明白過來,眼睛倏地盯住了楊茜手上的包。
楊茜哼了一聲,收了手上的香水,又從裡麵掏出來之前準備的麵霜打開,問道:“要不要試試。”
現代的寶寶霜可不比現在的雪花膏差,甚至還猶有過之。
女孩子倒也是個識貨的,試了之後就表示想買。
楊茜說:“你要是單獨買的話,麵霜一盒三塊錢,香水一瓶三十五,不過要給我配上票,隨便什麼都可以,最好是棉花票,麵霜和香水都有好幾種不同的味道,你可以隨便選,這個價格絕對公道,尤其是香水,你知道的,高檔貨。”
“你要是帶人過來買的話,我就把剛剛那兩瓶小樣和你試過的麵霜送你,你要是包圓了的話,麵霜我算你兩塊錢一盒,香水算你三十塊錢一瓶,隨便你賣多少錢,另外再多送你一隻眉筆,不過你知道,現在做生意比較艱難,所以我不建議你幫我帶人過來。”
女孩顯然遲疑了,“你的東西多不多?”
楊茜把包打開了給女孩看。
女孩呼吸一重,“這也太多了,我……我也沒那麼多錢啊。”
楊茜笑笑,“小妹妹,我看你家境應該不錯,自己也像是有工作的,平時小姐妹應該挺多的吧,這些東西看著多,其實分分就沒有多少了,而且香水我隻帶了三十瓶,麵霜看著倒是多,其實也就才五十盒,也就一千塊錢並一些票而已,我下次再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你想好了,我等你三個小時。”
她還指了指女孩子的手腕,示意她注意留香。
說完,楊茜還笑眯眯的和女孩子擺擺手,就像是和小姐妹分彆一樣,一路上一點也沒有引起懷疑。
楊茜很快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換了身裝扮,然後在市裡麵隨便逛著,順便看看能不能尋摸到下一隻肥羊。
不過她的好運氣大概也就止步於那個女孩子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她什麼也沒摸到,倒是把自己弄得又累又餓。
眼看著三個小時快到了,楊茜特意喬裝看那個女孩已經等著了,這才找了個地方換了衣裳和裝扮,然後吃了點零食墊肚子,這才慢吞吞往今天分彆的地方去。
兩人很愉快地進行了交接,楊茜覺得這樣的交易她大概不會就做這麼一次,所以又很大方地另外送了女孩一套護膚品小樣,當然都是她用盒子另外裝起來了,包括一套的洗漱和水乳精華麵霜等等。
然後她還和女孩約定了要是下次還來賣東西,就會來這兒。並且囑咐女孩,麵霜和香水的盒子不要丟,畢竟她當初雖然買了不少盒子,也不能這麼浪費的。
要回收再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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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孩分開後,楊茜再次變裝,拿著剛掙到的錢和票買了一堆的東西。
尤其是棉花票,那個女孩竟然真的弄到了不少,巧了這邊的棉花沒有很多人買,楊茜一下子就都給包圓了,這才興高采烈地準備回家。
等回到鎮上,天也快黑了。
這個時候,從鎮上回生產隊也碰不到車,楊茜乾脆就甩著兩條腿往家趕。
到了生產隊的時候,天將將黑。
楊茜把故意提在手裡麵的棉花放到家中,準備去黃草花家接幾個孩子。
結果剛一出門,她就覺得不對勁,總覺得有人跟著她。
楊茜心下微懍,立刻想到了她手裡的2000塊錢。
看來是有人忍不住了。
鄉下的房子雜亂無章,她左拐右拐,很快就躲進了兩道牆的夾角。
沒多久,一道輕一道重的腳步聲傳來,有人小聲嘀咕:“人呢,怎麼不見了!”
楊茜瞬間反應過來,她還當是誰呢,原來是陳老栓這個老王八。
她之前早就想找這個玩意兒算賬了,但是奈何他之前也不知道在哪兒鬼混,一直不在生產隊,楊茜就沒找到機會,但是現在,嗬嗬,踏破鐵鞋無覓處!
楊茜覺得,既然陳老栓自己找死,她就主動幫幫他!
楊茜輕手輕腳地繞到陳老栓的身後,一腳踹在他的後心,不等他叫出來,隨手撿了一塊土疙瘩堵住了他的嘴。
然後趁著天黑從空間裡麵找出來一條繩子把他死死地綁住,又狠狠地踹了幾腳,這才放過他。
楊茜嫌惡地甩開手,這個陳老栓也不知道幾年沒洗澡了,身上臭烘烘的,真是惡心!
楊茜沒有時間繼續收拾他,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把他塞裡麵,然後接著幾個孩子回了家。
孩子們都吃了飯有些困了,但是見到楊茜,還是忍不住和她嘀嘀咕咕。
尤其是老海和小丫,倆人性子活泛,話又多,很快學舌今天在黃草花家都發生了什麼,順便還吐槽她家的東西不好吃。
楊茜安撫了幾個孩子,讓她們洗了澡,又拿著奶粉哄著他們睡下後,就摸黑去找陳老栓了。
楊茜先是拿著棍子把陳老栓好一頓打,直到確認他老實了,才幫著扣了他嘴裡麵的土疙瘩。
楊茜俏臉冷煞:“說,你跟著我想乾什麼?要是敢不說實話,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正好世界上少一個禍害,你猜會不會有人知道是我動的手?”
陳老栓此刻鼻青臉腫,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他心裡麵不知道有多後悔。
尤其是那個地方,還被重點照顧了,他甚至都要懷疑以後還能不能用了。
但是陳老栓卻一點也不敢埋怨楊茜,反而恨起來挑唆他過來的沈明昌。
他開始竹筒倒豆子,很快就把事情給楊茜解釋了一遍。
楊茜這才知道,原來她分家的事情還有後續。
楊茜算計餘大嘴和沈二嫂那天,陳老栓剛巧在那兒偷東西,好巧不巧看見了全程。
他看著楊茜往死裡弄餘大嘴和沈二嫂,又聽見她冷颼颼地點名那些曾經欺負了她的人,當時就嚇了一跳,後來那晚上,他又看見楊茜發瘋拿刀亂砍的模樣,更是覺得自己腦袋不保,就偷偷跑了。
在外麵躲了一段時間後,他這兩天剛回來,然後就被沈明昌找上來說幫他想辦法娶了楊茜,然後楊茜手裡麵的兩千塊錢,他們一人一半。
楊茜才不相信陳老栓的鬼話,她揮著菜刀隔空比劃了一下,冷笑著說:“你當我傻,前言不搭後語的,好好的,沈明昌乾嘛找你,還一人一半,你倒是膽子大,你要麼給我老老實實把事情說完,要麼……”
楊茜朝著陳老栓亮起一口大白牙,配合著冷森森的刀光,簡直像是在說要麼我砍死你。
陳老栓咕嘟一下就尿了,楊茜嫌惡地躲開,又狠狠踹了他一腳。
“說!”
陳老栓顫了一下,這才真的老實了。
哆嗦著解釋。
原來,陳老栓離開後很久才知道楊茜竟然分了沈2000塊錢,不過他那時候雖然眼紅,但更怕楊茜找他算賬,就沒敢回來。
直到他身上的錢全都賭光了又欠下一屁股債,他又聽到有人聊起楊茜,還說要是娶了她之後不僅白得了幾個便宜兒子,還能吃香的喝辣的。
陳老栓經過反複琢磨,沒覺得他能娶了楊茜順便白得幾個便宜兒子,而是覺得他手裡麵握著楊茜害人的把柄,或許可以坑點錢。
他早幾天就回到生產隊了,不過那時候,他沒敢接近楊茜,一直都是遠遠地觀察他。
原本他是準備找機會偷偷私下裡麵威脅楊茜的,但是沒想到昨天他盯梢的時候被沈明昌發現了。
沈明昌揍了他一頓,知道了他的打算並且從他的嘴裡麵了解了楊茜坑餘大嘴和沈二嫂的全經過。
陳老栓原本以為沈明昌知道了這件事,他的打算就落空了不說,反而還白挨了一頓打,但是誰曾想沈明昌想了一會兒後竟然說可以幫他娶了楊茜,隻要他分一半的錢出來。
陳老栓不相信有這好的事情,但是又禁不住誘惑,最後就問沈明昌是啥辦法。
沈明昌就說讓陳老栓私底下先偷偷占了楊茜的身子。
陳老栓可不敢,尤其是想到楊茜手裡麵鋥光瓦亮的菜刀,趕緊搖頭說:“那不行,楊茜那就是一個潑婦,萬一她拿刀砍我咋辦?”
沈明昌就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怕一個女人,私下裡偷偷動手,女人嘛,多睡上幾次,睡服了,就聽話了,還有,你想想那一千塊錢,你要是不願意,我就把你想要暗害楊茜的事情宣揚出去,到時候……”
就這麼威逼利誘,陳老栓很快就慫了,並且答應了和沈明昌合作。
楊茜這時候聽了冷笑,她也差不多能猜到沈明昌這麼做的原因,無非就是為了錢而已。
但是沒想到沈明昌這麼大方,竟然要分陳老栓一半。
楊茜想著記憶裡麵沈明昌的性子,實在不信他那麼大方,估摸著他肯定還有後手,這個陳老栓估計就是個螳螂。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楊茜冷笑,她倒是想知道到底誰是蟬,誰是黃雀。
她冷著臉比劃著菜刀問陳老栓:“所以你進打算今天找機會對我下手!”
陳老栓盯著楊茜手上的菜刀直冒冷汗,嘴裡麵不住地道歉,求楊茜原諒他。
楊茜冷笑,又狠狠地暴揍了陳老栓一頓,要不是心疼菜刀碰上陳老栓這個惡心的就不能用了,她都想在他身上比劃兩刀了。
想著還不解氣,楊茜就問:“你是準備死還是準備活?”
“什,什麼意思?”陳老栓頓時覺得自己小命不保,要不是此刻被楊茜綁了個結結實實,他都能跪下來給楊茜磕頭。
楊茜嗤了一聲,“當然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陳老栓當即不問緣由地選了第二種,他雖然日子過的混,但是還沒活夠呢。
楊茜冷颼颼地盯著陳老雙半響,“選擇活也可以,幫我辦件事?”
“你,你說,無論乾什麼,我都答應,隻要你彆殺我。”陳老栓迫不及待,生怕楊茜一個不高興就把刀口往下麵移個幾寸,然後他的腦袋和脖子就分家了。
楊茜錯了一下後槽牙,冷哼一聲道:“不難,你去給我問清楚沈明昌為什麼害我,是他自己的注意還是沈家的注意,打聽清楚這些後,你再告訴他你得手了,問他準備怎麼做,然後告訴我,聽懂了嗎?”
“聽聽……聽懂了。”陳老栓忙不迭點頭,就怕回答晚了,楊茜就給他一刀。
楊茜想了想,又說:“還有,彆想著要跑,你要知道,沒有介紹信,你也去不了彆的地方,一旦被我發現了,我就弄死你!”
陳老栓也不敢不答應
楊茜又回家把陳老栓今天說的都寫下來,讓陳老栓簽字摁手印,然後又把證據收了起來。
她對陳老栓說的是以防萬一,免得他跑了。陳老栓也不敢反駁。
大約過了有十天,陳老栓才過來說偷偷摸摸找楊茜說他打聽出來了。
這件事好像從頭到尾都是沈明昌的注意,不過沈家的其他人好像也知道他在乾什麼,隻是一個個的都裝作不知道。
楊茜就問:“沈明發呢?”
陳老栓說:“沈明發好像不知道。”
楊茜了然了,示意陳老栓繼續。
陳老栓就說已經按照她的吩咐和沈明昌說了,沈明昌就說讓他找機會把這件事情捅出去,人越多越好,要是可以的話,就當眾,當眾讓人瞧見他倆拿什麼,這樣楊茜賴都賴不掉,就不得不嫁給他了。
陳老栓可不傻,他立刻搖頭說什麼也不答應。且不說這本來就犯法,就是楊茜也能當場砍死他。
尤其是想到前段時間挨打,他那玩意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後來他和沈明昌掰扯了很久,沈明昌才改了注意說讓陳老栓把這件事情大肆宣揚,然後讓他請媒婆上門提親,
陳老栓說他想想,然後轉頭就回來問楊茜怎麼辦。
楊茜彼時正對著月色磨菜刀,聞言,劃了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的菜刀反問:“你說呢,你要大肆宣揚你占了我便宜,想要吃牢飯挨槍子兒?”
“不……不敢……我不敢的……”陳老栓當即就是一個哆嗦,愣了半響後又道:“那你說,我我……我咋辦?”
陳老栓實在怕了楊茜,恨不能早點解決這件事,然後他就再也不在楊茜麵前出現了。
楊茜想了想說:“你就和他說你不宣傳,讓他直接幫你找媒婆來我家,你不要直接找媒婆,另外,你應該挺會訛錢的吧。”楊茜意有所指。
沈明昌既然這麼閒,那就讓他還好出出血。
“會的會的,” 陳老栓忙不迭點頭,然後看著楊茜,“那這錢……”
楊茜瞥了他一眼,“你想要?”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養身體,但是奈何原主實在太瘦,所以小養了兩個多月也沒長多少肉,兩頰瘦削凹陷,眼睛很大,看在陳老栓的眼裡就像是在冒鬼火。
他連連搖頭,“不,不,不不要,我不要。”
天娘哎,他這是到底倒了哪八輩子的黴啊,讓他碰上這麼個煞星。
楊茜冷哼一聲,看了看磨好的菜刀,讓他趕緊滾。
她雖然惡心陳老栓,但是她一點也不惡心錢,尤其是從沈明昌手裡麵訛過來的。
大概五天後,楊茜再次收到了新消息,陳老栓搞定了。
一並的還有三百塊錢。
楊茜挑眉,“沈明昌倒是大方,怕不會是你的賣命錢吧。”她冷笑。
陳老栓呐呐,不敢開口。
他又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出來了沈明昌這麼大方,事後肯定要找辦法把錢拿回去的。
楊茜也就是隨口一說,她可不是真的關心陳老栓的死活。
她收了錢,就讓陳老栓趕緊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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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楊茜在家中等著媒婆上門。
結果她以為沈明昌會迫不及待,但是沒想到她一直在家中等了三天,才等到了媒婆。
楊茜嗤地笑了,也是難為了沈明昌,難怪晚了這麼多天,原來是費勁巴拉請到了這一位。
李媒婆,馬臉、三角眼,看錢下菜的主兒,附近這十裡八鄉的名人,就沒有一個人不知道的,人送外號拐子李。
她還有一個特長,就是一旦哪家孩子鬨騰的狠了,就會被大人威脅說找李媒婆給拐了,可以說是止小兒啼哭的最佳良藥。
附近十裡八鄉被她說媒的,就沒有不成的,因為不成她也能憑著一張嘴哪怕是汙了你名聲讓你成,當然了,所有的親也就沒有過的好的。
李媒婆從一進上油崗村就開始了表演,各種說著楊茜和陳老栓私底下偷摸著好起來了,她受了陳老栓的委托來給楊茜提親,然後領著一群好奇心重的老少爺們過來看熱鬨。
一直到楊茜家門口,她還一張嘴噴糞,先是恭喜楊茜一遍,又劈裡啪啦一堆的話,最後還說幫楊茜挑好日子了,就在22那天,好日子,吉利,也省得日後她肚子大了沒法說。
然後吧啦吧啦怎麼糟踐楊茜怎麼來!
楊茜可沒有跟李媒婆客氣,先是請她喝了一盆準備了三天的洗腳水,然後就把事情當著所有人的麵解釋了一遍。
她對著李媒婆說:“今天,你要麼說實話,要麼我剁了你!”
“我和陳老栓好起來了?我還給陳老栓懷了孩子?我還要和陳老栓結婚?”楊茜錯著後槽牙冷笑,“你知不知道我是烈士家屬,你知不知道就你剛才的話,足夠我把你送去派出所了,至少關你個三年五載!”
“哦不對,我是烈士家屬,汙蔑以及迫害烈士家屬的,派出所可不敢管,要上軍事法庭的,你知道軍事法庭是什麼地方嗎,那可是比派出所更加厲害的地方,也就是說,你要是隨便汙蔑其他人要關三年,汙蔑我,你至少要關六年,甚至更多,槍斃都有可能!”楊茜張嘴胡說,就是嚇她。
楊茜把磨的鋥亮的菜刀拿出來,比劃在李媒婆的脖子上麵,“我昨天剛磨好的菜刀,就等著你上門了,這叫甕中捉鱉,你要是不供出身後的主謀,我就去告狀說你汙蔑烈士家屬名聲,到時候看你怎麼辦!”
她還順手把陳老栓的那張字據亮了出來。
聽到消息匆匆趕過來聽了一耳朵的陳誌軍啪唧一下拿著煙鍋杆子抽在了在人群後麵探頭縮腦的陳老栓的身上。
陳老栓屁都不敢放一個。
楊茜晃了晃手上的字據,對著李媒婆道:“現在給你三分鐘的思考時間,到底是誰讓你過來給我說媒的,又是誰讓你一路過來汙蔑烈士家屬名聲的,說不好的話,你給我當心點。”
“另外,”楊茜下巴又點了點手上的菜刀,“你可要站穩點,彆到時候主動往我的刀上撞,死了我可不負責的。”
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李媒婆:“……”
在楊茜的威脅下,她很快就倒戈,承認了是沈明昌找的她並且給了50塊錢的封口費,讓她把事情往陳老栓的頭上推,一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兩個成了好事,至於能不能說親成功,並不重要。
楊茜又一次麻利兒的寫了字據讓李媒婆簽字畫押,然後又問她要了那些封口費。
用楊茜的話來說,那些錢是她的精神損失費,雖然李媒婆沒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她總覺得有損失的是她才是。
她她她……她不就是為了掙點錢嗎,可她掙錢容易嗎她!
楊茜收好李媒婆的字據,刀一揮,就讓她在前麵帶路,她要去找沈家的麻煩。
陳誌軍這些人也趕緊跟上,順便還叫了民兵隊的讓跟著,免得出事。
今天這事兒在外人眼中反轉又反轉,現在看著楊茜拿著鋥光瓦亮的菜刀,一副鬥雞一樣要砍人的架勢,一個個都覺得真刺激,男女老少都跟著楊茜往下油崗村跑。
自古以來風月之事就是茶餘飯後的消遣,農村常年沒什麼熱鬨可看,現在這麼一出戲,他們怎麼可能拉下,都麻溜兒的跟著等著看熱鬨。
這沈大山家,嘖,還真不知道該咋說。
小叔子迫害自己的親嫂子,也是聞所未聞,聞所未聞哪!
楊茜提著刀往老沈家門口一站,一腳踹在他家大門上,手裡麵的刀指著裡麵的院子,高聲喊道:“沈明昌,出來受死!”
而與此同時,在下油崗生產隊外麵的大路上麵有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正在往生產隊裡麵走。
他一身軍裝,身板挺拔,腳下生風。
這人正是楊茜那個早死了的男人,沈明銳。
不過這時候楊茜還不知道,她正在拿著刀和沈家人進行對峙。
外麵,腳步飛快的沈明銳已經越過了一個又一個人消息慢了但是又準備不放過熱鬨的人。
路上,好些人也都看著沈明銳,不敢認。
好一會兒,還是聽說了消息著急忙慌匆匆趕過來的李支書看著沈明銳,小心試探地喊了一聲,“沈家二小子,沈明銳?”
沈明銳衝著李支書點點頭,沉聲喊了一聲,“支書。”
“真是你啊!”李支書也顧不上騎車了,哧溜一下子停下來,張嘴就來:“你沒死啊!”
沈明銳:“……我應該死?”
“不不不不不……不是,”李支書擺手,在沈明銳這個軍官麵前,他的底氣向來不怎麼足,他連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就是,你不是犧牲了嗎?”
李支書縮著腦袋,試探。
“犧牲?”沈明銳濃眉微皺,還想問什麼的時候,邊上其他往這邊的人都圍了過來。
有些年紀大的還往沈明銳身上摸了摸,摸了一手的熱氣。
“還熱乎著呢,看樣子真沒死。”
“那老沈家咋說人死了呢?”
“這誰知道,沈大山那一家子亂糟糟的一團,你能理清楚?”
“那哪兒理清楚呢!”
……
沈明銳:“……”
他正想問,就看見李支書一拍大腿,“糟了,出事了!”
沈明銳:“怎麼?”
李支書拽著沈明銳的胳膊,“快快快,快到你家,你媳婦,就是楊茜,拿著菜刀要砍你弟弟沈明昌!”
沈明銳:“……”
他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就楊西那樣的性格和膽子,也敢拿刀砍人,開玩笑!
“支書?”沈明銳皺眉。
見沈明銳不信,李支書一拍大腿,“哎呀,是真的,你媳婦……哎呀,現在沒時間多說了,走走走,趕快趕快,去你家看看,可千萬彆出事了,這一天天的,咋就不消停呢!”
沈明銳越聽越糊塗。
楊西的性格他是清楚的,溫和聽話甚至有些懦弱,怎麼可能乾出拿刀砍人的事情!
可是瞧著李支書的樣子也不像是假的,周邊其他人也在嘀嘀咕咕。
沈明銳壓下心裡麵怪誕的想法,點頭說:“我現在就回去。”
話音落地,他利落轉身,擺出姿勢就拔腿就往家的跑,完全沒有搭理李支書在身後歪七八扭地騎著車,嘴上還叫喊著他有車,要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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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門口,楊茜拿著兩張簽字畫押了的紙懟在沈大山和沈老太的麵前,又把李媒婆和陳老栓叫了出來對峙。
她說:“我今兒還就告訴你們了,沈明昌敢這麼害我,這個牢,他坐定了!”
說著,她還晃晃手上的字據,“這就是證據!”
沈老太今天一打開門就碰上楊茜找茬的場麵,現在總算是聽明白了,心裡麵頓時心虛。
沈明昌乾的事情,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但是因為那兩千塊,她又故意裝不知道。
現在看著楊茜手裡麵的證據,她伸手就準備搶。
楊茜往後躲開,手裡麵的菜刀還指著沈老太比劃,“乾嘛呢乾嘛呢,怎麼著,心虛了,想要毀了證據,我告訴你沒門,在場的這麼多人也都聽見了也看見了,彆說沈明昌了,就是你們沈家的其他人,我也都給你們一個個送進去頓牢房,且都給我等著吧!”
沈明銳到來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場麵。
他腦海中印象淡薄且溫和膽小甚至有些懦弱的妻子正拿著菜刀張牙舞爪。
那菜刀鋥光瓦亮的,一看就很鋒利。
沈明銳心口頓時一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傷了人或者傷到自己,顧不得其他,上前一隻手摁住楊茜,另一隻手奪下她手上的菜刀。
正張牙舞爪放狠話的楊茜:“……”
她皺眉轉頭,入目的是一身綠軍裝,而她隻到他肩膀。
抬頭,目測來人個子很高,至少有180CM,一頭利落的短發,皮膚很黑,濃眉,利眼,麵容冷峻。
楊茜第一反應是這誰?
緊接著,她嘖了一聲,認出來這人竟然是她那個死了的便宜男人。
楊茜頓時生出來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實在是……
這也太荒誕了些吧!
且不說這個男人是如何死了又活了的,就說她現在吧,可是有一個小空間和小四千塊錢家底的富婆了,日子過的舒舒服服的,除了那幾家沒長眼色的,也沒人敢惹她,哪還需要男人。
還不如死了呢!
這不是完全給她找事兒呢嘛!
楊茜下意識地瞪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那雙黑沉沉的鷹眸中,深邃暗沉,如同漩渦。
楊茜嚇了一跳,又覺得自己不能慫,反瞪過去問道:“你不是死了嗎?”
沈明銳:“……”
這一路上他不知道聽了多少說他死了的話,現在聽楊西提起,頓時有些牙酸。
“我也想知道我怎麼死了?”沈明銳放下手中的包裹,垂眼看著楊茜。
楊茜嘴一撇,怎麼,這男人是質問她嘛?
“你可彆問我,是你親爹和後媽說的,我可是被他們趕出家門後才知道你死了的消息。”
楊茜有些幸災樂禍。
她才不管沈明銳怎麼忽然又沒死,她一張嘴叭叭叭,就把原主當初受欺負被趕出家門的事情給聲情並茂地說了一遍。
“你看,”她拉下領口的衣裳讓沈明銳看原主鎖骨下麵一點的疤痕,說:“這裡,就是這裡,你後娘拿著出頭打的,差點沒把我打死,到現在還留著疤呢。”
沈明銳眼睛一掃,白皙的皮膚上麵留著一道非常醜陋的疤痕,他咳嗽一聲,連忙幫楊茜按住衣裳。
這年月可沒有後世開放,原主的臉手就算再黑,但是被衣服擋著的地方卻都是白的,在加上她自己這段時間的保養,更是白嫩。
楊茜卻沒發現不對,又對著沈明銳道:“沒想到你竟然沒死,哎,想當初我聽了你死了的消息簡直心如死灰,後來聽說你親爹和後媽給你立了一個衣冠塚,我還偷偷跑過去看過,上麵就寫著烈士沈明銳之墓,就在南山那邊,我還想著過兩天就過年了,我準備帶著幾個孩子給你祭拜祭拜呢!”
“沒想到你竟然又活了,要不等下帶你去看看!”
沈明銳:“……”
知道我沒死,看你這樣子,還挺遺憾!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叮咚!你們的大肥章已上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