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精彩!(2 / 2)

他刺溜一下從沈明銳的腿上滑下來,走到大丫的麵前就開始掏她的小背包。

那是楊茜之前用他們的破衣裳給縫的布口袋,每天幾個孩子出門的時候,楊茜就給他們裝一壺的水和一點零食。

有時候是一點壓縮餅乾,有時候是一些地瓜乾,總之都是一些不打眼的小玩意兒。

老海從大丫的包裡麵掏出來一個竹筒子,擰開上麵的蓋咕嚕嚕喝了幾口水,對著沈明銳說:“我有水,我才不喝壞蛋家裡麵的水。”

他還衝著沈明銳吐了吐舌頭。

雙胞胎大概也在沈明銳身上呆久了,已經沒了新奇感,就像是蜈蚣一樣開始在沈明銳身上拱來拱去。

沈明銳拍了兩下見哄不好,求助地看向楊茜。

楊茜:“……他們是要下來。”

還孩子爹呢,連她這個半路出家的不是孩子親娘的都不如!

沈明銳放下雙胞胎,雙胞胎蹬蹬蹬就跑到了老海麵前,張著嘴也要喝水。

老海就照顧著兩個小的喝水,還讓他們慢一點。

然後又從大丫的口袋裡麵掏出地瓜乾,一人分了一塊。

大丫沒吃,把地瓜乾又收到口袋裡麵。

沈明銳新奇地看了幾個孩子一眼,轉頭對著李支書說:“支書,我死了的這件事,我爹他們一直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冒昧問一下,生產隊是怎麼知道的,畢竟這也涉及到很多手續問題,而且我既然死了,戶口什麼的肯定也要注銷,這些,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李支書臉色尷尬,“聽你爹娘說的。”

沈明銳:“嗯?”

李支書又說:“至於你的戶口,沒……沒注銷。”

沈明銳目光掃過去,就看著李支書頗有些垂頭喪氣道:“你的戶口問題,我之前問過你爹娘,他們一直沒給準話,左右你之前也沒在生產隊裡麵領口糧,不占什麼,也就沒注銷。”

頓了頓,他又咕嘟了一句,“後來你們分家,就給……分到上油崗去了。”

當時他想的是算是擺脫了一個麻煩,沒想到現在……

沈明銳“唔”了一聲,“也就是說你們在沒有任何文件的情況下,輕而易舉地相信了我死亡的事情。”

李支書臉色訕訕。

他心裡麵發苦,叫著倒黴。

他也不傻,大概是明白過來了,沈明銳死的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老沈家的人自己弄出來的,雖然他不清楚他們搞這些幺蛾子乾什麼,但是總歸沒憋什麼好屁。

而他作為生產隊的支書,管轄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公社那邊肯定饒不了他,下次選舉也近在眼前了,他肯定也當不成支書了。

李支書越想,就越覺得倒黴。

同時心裡麵也忍不住埋怨沈大山一家。

好好的日子過著,沒事搞這些烏七八糟的乾什麼。

結果現在好了,連帶著他也要跟著吃掛落了。

李支書想來想去,心裡麵怎麼也不得勁,就說:“你……那什麼的那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最開始知道的時候就是他們把楊茜和你的幾個孩子趕出來的時候,反正彆的也不清楚,就是一直聽那你爹娘說你……那什麼了。”

“這件事兒,你可以問問左鄰右舍的,反正我們都是從你爹娘那裡聽到的,說你……那什麼了,彆的也不讓我們多問,一問就和我們鬨,發脾氣,他們……”李支書悶了一下,又說:“他們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

沈明銳“嗯”了一聲。

他接著又看向楊茜,楊茜正默默吃瓜呢,猛地一接觸到沈明銳的眼神,給嚇了一跳。

“你看我乾嘛?”她白眼一翻,“我都說了我不知道你怎麼死的,你要問就問你爹他們,肯定是他們作的幺蛾子。”

沈明銳:“……”

他再次可以肯定,他的妻子真的如同彆人說的那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知道。”沈明銳深深看了楊茜一眼。

他雖然剛聽說他死了的消息的時候有些驚訝,但是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然後憑借著所聽到的信息懷疑到了沈家人的頭上,接著他又通過李支書確定地方乾部是不知道這些的,就更加篤定了自己的懷疑。

沈明銳說:“我想說的不是這些,我是想問你,我這兩年往家裡麵寄的信,你都收到了嗎?”

“哈?”楊茜一聽就誇張地笑了,“開什麼玩笑,你都死了,我上哪兒收你的信!”

沈明銳這會兒已經被楊茜一口一個死了刺激的沒了感覺,他點點頭說:“那也就是沒有收到。”

楊茜撇嘴,“我當然沒有收到了。”

沈明銳沉思了片刻,眸光掃向楊茜,“你分家分了2000塊錢?”

楊茜還在想沈明銳寄的那些信呢,沒想到他卻忽然間換了個問題,快得她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倏地睜大眼睛,乾嘛,這男人還想打那2000塊錢的注意!

那可是她以後養孩子的錢,想讓她吐出來,門都沒有!

楊茜臉上的神色太容易猜到,沈明銳嘴角微抽,言簡意賅道:“這2000塊錢,你是怎麼分的?”

楊茜觀察了沈明銳一會兒,見他的模樣不像是找她要錢,她叭叭叭就把當初怎麼分錢的就給說了。

“從我們結婚後你每季度往家寄120,不算你死的那年,一共6年就是2880,加上你的陣亡撫恤金1000塊,我四舍五入,要一半,一點問題也沒有。”

沈明銳:“……你怎麼知道我的陣亡撫恤金是1000?”

楊茜看了陳誌軍一眼,“支書說我姐夫的陣亡撫恤金就是1000,那你比他當兵的時間長,職位又高,不得比他的撫恤金還多,我才算他們1000塊,已經夠便宜的了。”

沈明銳:“……”

頓了頓,沈明銳的聲音低沉了幾分,“國家規定,所有軍人的陣亡撫恤金都是500,不分職位高低。”

“啊?”楊茜懵了一臉,“什麼意思?500?那我姐夫呢?”

沈明銳說:“陳青河的撫恤金自然也是500,剩餘的500是戰友們湊的,就放一起,統一說撫恤金給發下來了。”

楊茜:“……”

這麼說來,按照沈明銳這兩年往家裡麵寄錢的數目來算,她把沈明銳的撫恤金算1000,等於還占了點便宜!

忽然間覺得有點開心怎麼辦!

“我告訴你,就算你現在和我說這些,那多出來的錢我也是不會退的,我反正就是四舍五入的!”楊茜說。

沈明銳:“……”

沈明銳雖是個話少的,但是不代表他不會被噎到。

他今天真的是……一次次因為楊茜而……詞窮了。

楊茜看著沈明銳看她的眼神,“你這麼看我,什麼意思?”

沈明銳:“我之前……”

“不對!”楊茜忽地出聲打斷了沈明銳,“我怎麼覺得哪兒有問題呢?”

她皺著眉,嘴裡麵嘀嘀咕咕,把所有的事情從後往前推:“我分了2000塊錢,500是撫恤金,但是你沒死,所以你不應該有撫恤金,可是……”

“可是不對勁啊,”楊茜看著沈明銳,“你沒死,按理來說就沒有撫恤金,他們那麼小氣的人,為什麼願意給我,而且他們知道你沒死,為什麼?”

“不對不對,”楊茜敲著眉心,想了會兒說:“還是有問題,2000塊錢不是小數目,你的津貼也才2880,再加上他們這些年花的,根本不可能湊夠2000塊,他們那裡來的這麼多錢?”

沈明銳深深看了楊茜一眼,她遠比他暫時發現的更加聰明。

他說:“我剛才就想說去年我給你寫了封信,裡麵有一張5000塊錢的彙票,按照現在的郵寄速度,到這兒的時間應該就在中秋節前後,那封信和彙票,你收到了嗎?”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是沈明銳已經篤定楊茜一定不知道這件事情。

他太了解沈家的人了,都是一模一樣的貪婪,愛占便宜,欺軟怕硬,若是因為想要瞞下5000塊錢的事情,那麼搞出來他死了這一出,也不足為奇。

隻是他好奇的是這些人搞出他死了,然後把錢昧下,但是他又不是真的死了,回頭肯定會回家,到時候他們會怎麼收場。

沈明銳不由又想到了今天的事情,沈家人,陳老栓、李媒婆。

難道這就是沈家人所謂的後續手段?

沈明銳在心中冷笑,真是拙劣的讓人發笑。

他的心思鬥轉,雖然已經認定了,但是卻還需要證據。

他看向楊茜,楊茜一臉被嚇到了的表情。

“你說什麼?5000塊?”她比劃了一下手勢,又趕緊搖頭,“沒收到,也沒聽過,更沒有見過。”

屋裡麵坐著諸如陳誌軍、李支書之類的乾部刷地一下抬起了腦袋看著沈明銳,外麵更是熱鬨,嘰嘰喳喳的,簡直要吵翻了天。

“我的天哪,5000塊錢!那得有多少啊!”

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記憶,楊茜手指著沈明昌,朝著他努努嘴道:“家裡麵的信都是他直接帶回來的,你也知道,他在郵電所上班,很方便,要是需要什麼手續,他也都順便給辦了。”

沈明銳看了沈明昌一眼,他臉色發白,眼看著都要暈了。

他也不追問那5000塊錢的彙票是不是被沈家的人昧下了,反而繼續說:“去年,我受人之托給青河的妻兒帶5000塊錢,但是因為當時收到任務,彆的不能多說,所以我就寫了封信然後和彙票一起寄回家,讓你把錢取出來給你姐姐,現在看來,你既然不知道那5000塊錢,肯定也沒有見到那封信了。”

楊茜肯定地點頭,“沒有。”

沈明銳這時候才看向沈明昌,淡淡開口,“沈明昌,你能和我解釋一下嗎?”

“我……我……我……”沈明昌的嘴張張合合半天,臉色煞白,冷汗淋漓。

“我……不知道。”沈明昌咽了咽口水。

沈明銳沒多說什麼,反而接著道:“你或許不知道,部隊管理嚴格,無論是寄出去的信件還是寄過去的信件,都會有專門的人審核裡麵的內容,並且所有來往的信件信息都在那裡謄抄記錄留有備份,我這邊可以從部隊上麵查到信件的所有信息。”

“另外,”沈明銳指尖點了點麵前的桌麵,“彙票取錢需要的手續嚴格一些,因為又是大額的數目,若是原封不動的還好,若是動了,那麼大筆的數額,肯定能輕而易舉地查出來,而且是從部隊寄出去的,即便是到外地,也是一樣。”

“私吞烈士軍屬的錢,又四處宣揚現役軍官死亡的消息,並且三番五次迫害軍屬,這些罪名加起來,槍斃算是輕的。”

沈明銳從回來到現在,難得說了這麼大段的話,但是語氣輕描淡寫,轉瞬間就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

抬眼,沈明銳衝著早就站在門口的幾個麵容剛毅的男人點了點頭。

“麻煩你們了。”他說,並且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所有的事情,提出要報案。

雖然這件事情在他眼中算是差不多清楚了,但是還是要走程序,不能私下就給糊弄了。

領頭的男人國字臉,三十來歲的模樣,先是朝著沈明銳敬了一禮,然後才表示這件事情一定會嚴肅處理。

臉色煞白的沈明昌還沒怎麼,沈老太倒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看著一步步朝她們走過去的幾個男人,兩腿蹬直,渾身僵硬。

國字臉的男人掠過沈老太,直接對著沈明昌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不……不行……”沈老太抱著沈明昌,神色慌亂。

她著急忙慌地在人群眾尋找,想要沈明銳不要這麼狠心,但是見他麵冷心冷的模樣,也知道沒用,又趕緊去拽沈大山。

沈大山就更加不敢動了。

這個家裡麵,除了沈明發,當初他可是最後一個知道沈明銳沒死的,那時候,他們都已經把事情給乾了,他能怎麼辦?

他就說不能這麼辦,沈明銳回來了肯定要出事,現在好了,沈明銳回來找麻煩,他能有什麼辦法。

沈大山閉著嘴不吭聲。

沈老太氣得往他的身上用力捶了幾下,餘光瞥見什麼,她立刻伸手把那人往麵前一拽,懟到國字臉的男人麵前,說:“你們抓她,抓她啊,是她出的主意,都是她,和我們沒關係,和我兒子沒關係的,你們抓她!”

沈大嫂被沈老太拽了一個踉蹌,好不容易被扶著站直了,又聽見她說的話,整個人恨不得立刻暈過去。

她甩開沈老太的手尖叫:“關我什麼事兒,明明是你們自己出的主意,我隻是沒有說出去而已!”

“你說啥!”一個更大的聲音插了進來,沈明發兩眼通紅怒目看著沈大嫂,“你剛才說啥?”

沈大嫂被沈明發吼的縮了縮脖子,接著抽泣了一聲,就開始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是他們,都是他們做的……”

原來,沈明銳每回寄給原主的信都是沈明昌去取的,那時候,沈家人為了防止沈明銳偷偷給原主寄錢或者楊茜昧下沈明銳寄的錢,每一次都會提前把信打開看。

原主的性子軟綿,也就任由沈家人這麼做了。

去年的時候,沈明昌從郵電所拿了信回來後就發現了的5000塊錢彙票,因為信中寫的是給楊林的,沈老太他們幾個舍不得,就商量著要怎麼處理,能不能給昧下來。

可是沈明銳雖然不經常回家,但是隻要不出任務的時候就會給楊茜寫信,楊茜自己也是認識一些字的,要是他們昧下來了,總會露出馬腳。

結果幾個人商量來商量去的,最後也不知道誰提了一句要是楊茜再也收不到信或者沈明銳再也不寫信就好了。

但是他們又不敢弄死楊茜,商量著,就想到了剛死的陳青河,就想著要是說沈明銳也死了,然後把楊茜給趕出家門,這樣不就好了。

結果沒想到恰好就被回家喝水的沈大嫂給聽見了。

沈大嫂要告訴楊茜,不許他們這麼做,但是最後敗在了他們許下了重利上麵。

他們到時候取了錢會分給她一千,還會把楊茜和沈明銳住的房子給沈大嫂。

最後沈大嫂妥協了。

然後就有了後麵的事情。

楊茜“嘖”了一聲,她那天分家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她就說沈家的人怎麼可能讓沈大嫂占便宜。

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

隨後,楊茜又想到了沈明銳剛剛想的問題。

就算他們這麼昧下了,但是沈明銳又沒有真死,總會有穿幫的一天的,那到時候怎麼辦?

還有一個,就是沈明銳雖然在部隊不常回來,但是他也有可能隨時回來。

這次他是事隔了快兩年才回來,但要是他們運氣不好,他們前腳做了手腳,沈明銳後腳就回來了呢?

楊茜把這兩個疑問拋給了沈家的其他人。

沈明銳幫忙回答了第二個問題,“我給你寫的那封信上提到要出任務,甚至可能兩三年內都不會回家。”

“好吧,”楊茜算是放過這個,“那第一個問題,他們想好怎麼收場了嗎? ”

沈明銳神情冷淡,“也許今天的打算就是。”

楊茜:“哦。”

其實楊茜和沈明銳都不知道,他倆的猜測已經很大的接近真相了。

直到後來,楊茜發現自己穿的其實是一本年代文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是那本書的背景板的背景板,就連沈明銳也不是書中的主角,隻是男主的工作搭檔而已。

不過書中倒是含糊地提到了這麼一件事,說是因為沈明銳的家人因為想要私吞5000塊錢而捏造了他死亡的事情,後來怕沈明銳回家,事情被揭穿,所有的一切都雞飛蛋打,就私下挑撥著陳老栓強了書中的原主,原主不堪受辱自殺身亡,這個時候沈家站了出來以幫原主報仇的名義把陳老栓送進了派出所,陳老栓被判死刑,沈家人以為死無對證,皆大歡喜。

就在陳老栓死之後不久,沈明銳回來了。

他和沈家人的關係不好,自然不相信沈家人的說法,更何況在他們口中的理由很多時候都有漏洞。

於是沈明銳就自己查,然後把所有害過原主的人都送了進去,最後帶著幾個孩子隨軍,一輩子都沒有再婚。

當然了,這隻是書中有關於沈明銳的背景介紹,其一的目的是女主當時把沈明銳當成了候選人之一,其二的目的就是為了襯托男主,畢竟誰讓男主和沈明銳一直是搭檔呢。

也就是沈明昌他們倒黴碰到的是楊茜,她又不是原主那樣懦弱的受氣包,反而主動出擊,導致了沈家人的節奏被打亂,這才慌了手腳,自然事情的發展就和書中的背景不一樣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也就不提了。

楊茜此刻麵對著場上的這一出大戲,正在心中感歎,今天這一出,可真是精彩啊。

她看向沈老太他們那一窩子,沈老太和沈明昌他們還在掙紮,包括剛剛爆出了5000塊錢前因後果的沈大嫂也一樣。

都是嘴裡麵念叨著不去派出所。

沈明發在一旁不敢相信,一直在質問沈大嫂為什麼這麼做。

楊茜歎氣,真是好大一出戲。

國字臉大概也被幾個人吵的煩了,頓時臉一擺,對著幾個人就道:“吵吵什麼,所有人都要去,誰也跑不掉!”

等到國字臉把沈老太他們給拷了起來,楊茜舉了一下手,“警察叔叔,我也要告沈明昌害我,這是物證,那兩個是人證。”

楊茜把兩張簽字畫押的紙遞給國字臉,順便又指著縮在牆角的陳老栓和李媒婆。

國字臉粗略看了一眼手裡麵的字據,對著楊茜點點頭,讓身邊的人把那兩個也給銬了起來。

楊茜想了想,貼著國字臉的耳邊小聲道:“那個陳老栓好像有個固定的賭博窩點,你們也可以重點查一查。”

國字臉微愣,接著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們會一一查證的。”

楊茜笑了笑,非常高興地送走了沈家那麼多人。

原本鬨哄哄的屋子瞬間空了。

跟著過來的乾部們看著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就和沈明銳招呼一聲告辭了。

哎,他們自己也覺得老臉通紅,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

外麵那些瞧熱鬨的也都散了。

都跟在派出所的人屁股後麵看著他們押著沈家人走的場麵。

沈明銳看著屋裡麵唯一留下來的沈明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大嫂的事情可大可小,我會和派出所那邊提出看看能不能酌情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的。”

沈明發呐呐張嘴,想說什麼又忽地捂住了臉。

一個三十幾快四十了的男人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尤其是還有那麼多孩子在場的情況下嚎啕大哭。

楊茜也說不上來什麼,隻是覺得有些可悲。

沈明銳是個不大會安慰人的,他的眼神在屋裡麵一掃,憑借著記憶叫了沈明發的幾個孩子,讓他們照顧好他爹。

沈明發最大的兒子沈文樹今年已經十歲了,他已經明白家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沉默地點了點頭。

沈明銳沒多說什麼,轉身拉開帶過來的背包,從裡麵拿出來一些點心糖果和一罐麥乳精,放下,然後又掏出來一些錢和票塞給沈明發。

沈明發都顧不得哭了,連忙推卻。

沈大嫂乾出那樣的事情,他在家也沒有幫忙照看好楊茜還有幾個孩子,他哪裡還有臉要沈明銳的東西。

沈明銳的力氣豈是沈明發能夠掙脫的,他握住沈明發的手把錢票塞在他手中,又在他的手上拍了拍。

彎腰,他提起地上的背包道:“大哥,我就先走了。”

沈明發:“……咋……咋就走了。”

沈明銳:“你忘了,分家了,我的戶口現在在上油崗。”

沈明發的眼淚又出來了。

沈明銳沒多說什麼,喊上楊茜和幾個孩子走了。

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一聲熟悉的撒潑聲:“夭壽了,你們老沈家的黑心肝啊……”

楊茜腳步一頓,心中嗬嗬兩聲。

這個陳老太太,怎麼哪哪都有它。

楊茜眉一挑,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的一場大戰了。。

她低頭,大丫拉著雙胞胎一臉緊張,老海和小丫已經拿著自己手中的利器舉了起來,小臉氣鼓鼓地盯著門口。

沈明銳對下油崗的人都不熟悉,更何況還是上油崗的。

他看著楊茜還有幾個孩子如臨大敵的模樣,不明所以,“怎麼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那一章是不是特彆貴啊,我原本想著分開的,但是後來想想,又給算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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