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點頭,“喂雞也不給他們吃!”
楊茜知道家裡麵的幾個小孩兒的飯量,確定他們肯定是吃飽了的,就問沈文樹他們,“你們了,還要不要吃,不吃我就給倒了喂雞。”
楊茜說的太輕描淡寫,再加上老海和小丫就像是左右護法一樣,而沈明銳也沒表態,看著就是聽楊茜的,遲疑了一會兒就點點頭說:“想吃。”
“那去吃吧!”楊茜揮揮手。
沈明銳然開地方給幾個小孩兒,等到他們打著飽嗝硬是把最後剩下的都給吃下去後,又和楊茜一起把碗筷這些收了起來。
楊茜沒有自己洗碗,而是讓這些孩子動手。
反正鍋裡麵一直熱著水,不會冰手。
大丫就主動讓老海和小丫領著雙胞胎玩兒,她去洗他們小家的碗,沈文樹就領著沈文鬆洗其他人的。
但是楊茜懷疑大丫是害怕其他人也會想搶他們的碗,所以才不願意讓沈文樹他們動手。
楊茜一直等到家裡麵所有的事情忙好了,廚房裡麵連一口能吃下去的飯都沒了,這才開了門。
門外麵,沈大妮雙手叉腰指天罵地,沈文國和沈二妮站在她身邊學著。
她的身後是之前聽著大丫尖著嗓子叫的時候跟著過來看熱鬨的人。
見沈大妮在門外麵罵了這麼久,楊茜才開門,有的人就忍不住上下打量著她。
楊茜他們昨天過來的時候,有不少人都看見了。
當初,老沈家的事情過去後,再討論的,就是那些錢的事兒,尤其是沈明銳說的那5000塊。
在那些人的眼中,這些錢說是給大小丫倆丫頭片子的,不如說就是楊茜的,所以自然就招了人不舒服。
更不用說她之前還從沈家弄走的2000塊。
那時候,有人還能安慰說她有錢有什麼用,不還是沒男人,要一個人養活5個孩子,可是說能想到沈明銳有沒死呢!
所以這一來二去的,就不是一加一這麼簡單了,那些酸氣啊,讓她們抓心撓肺。
但是楊茜又不在她們麵前,就算想打聽點什麼消息都沒辦法,畢竟當初楊茜拿著刀的時候,確實挺嚇人的,她們也不敢找上門。
這不,現在看楊茜他們明明分家了又回來,不少人就懷疑是不是她和沈明銳之間出了什麼事兒。
現在聽說她不給幾個孩子吃飯,還給人關外麵,自然又找到了新的話題。
有人嘴上試探了一句:“喲,楊茜這是回來了,咋地,剛才聽見大妮這丫頭片子說你打他們了,還不給他們飯吃?”
楊茜對這個年代的人喜歡看熱鬨的心理十分的理解,畢竟沒有什麼娛樂。
但是這也不代表她有多喜歡一次次被看熱鬨,尤其是這種不懷好意的。
她現在心情不是很美麗,也就懶得裝。
楊茜笑吟吟地說:“打是沒打,但是飯嘛,確實沒給她們吃。”
“那你咋能不給孩子飯吃呢,餓著她們了咋整?”
“就是,你家裡恁有錢,乾啥和幾個孩子過不去,幾個孩子能吃個啥。”
這就有人開始給沈大妮打抱不平了。
楊茜朝著她們中間瞥了一眼,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眉一揚,涼涼地開口,“既然不值個啥,不如你們把他們領回家好了。”
“你說啥呢,那是你家孩子,憑啥要我們領回家!”被楊茜這麼一懟,當即就有人坐不住了就說。
楊茜敬謝不敏,“也不是我家孩子,我憑啥就要給他們飯吃。”
她算是發現了,在這個時代,講理這件事情,很多時候是不會出現在這些人的身上的。
而欺軟怕硬卻是很多人的通病。
既然如此,她就不介意做一個名副其實的潑婦!
那人又說:“咋就不是你家孩子了,你家孩子不信沈的啊?”
楊茜挑挑眉,“沈明銳的沈,和沈明庫的沈,還真不是同一個,至少我家裡的孩子,不像這幾個,這麼沒有教養,對著長輩又打又罵的!”
楊茜下巴點著麵前的沈大妮三個。
有人就撇嘴,“那還不是因為你不給人家孩子飯吃,不然他們能罵你?”
楊茜就說:“那你怎麼就不問問我為什麼不給他們飯吃,當著我和孩子他爹還有他們大伯的麵子,這幾個就對著我家孩子又打又罵的,還說要弄死我,既然你們心腸這麼好,你們領回家好了,我反正是沒意見,左右他們爹娘那樣,以後也不一定能不能回得來,你們都是好心人,就當做好事兒了,多好,說不定還能接受到表彰呢!”
一群看熱鬨的,被楊茜這麼一懟,又想起來了被抓起來的沈明庫和沈二嫂,頓時麵上一僵。
沈明庫他們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她們當即就不樂意了,“啥個表彰,儘是胡說八道,啥時候這也能得表彰了,還說啥沈明銳的沈和沈明庫的沈不是一個,明明都是一家人,咋就不是一個了,明明你家有錢有糧,我看你就是故意趁著大人不在欺負孩子,不想養他們!”
楊茜閒閒地撇了一下眼睛,“那你就給領回去好好照顧,也省得擔心我欺負孩子了,多好!”
“你……你明明都搬回來了,住一起,咋就不願意養孩子了,你這是要挨□□的!”
楊茜心說,我可去你的□□吧,嚇唬我。
她嘴皮子非常溜地說:“分家了,啥時候國家法律規定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還要幫著害了他們的人養孩子了,我咋不知道,不然你給我找出來,還跟我說□□,你知道□□倆字怎麼寫的嘛!”
“那你乾啥大包小包的搬回來,你搬回來了,就要養孩子。”
楊茜真是夠了,她搬不搬回來,這些人也關心。
自己家裡麵的事情掃乾淨了嘛,一個個的鹹吃蘿卜操淡的心!
楊茜說:“搬家是因為我們家裡麵的房子下雨淋塌了,沈明銳就說蓋新房子,暫時在沈家借助一段時間,怎麼,這個你們也要管?”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又道:“說起來,沈明銳剛剛還和我說準備在上油崗和下油崗兩個生產隊裡麵找找有沒有手藝不錯的人幫著蓋房子呢,你們也知道他在外麵當兵,留在家裡麵的時間也不長,就想著在走之前把房子給蓋好,這不需要的人就有點多,哎,也不知道這兩個生產隊的人夠不夠,可能還要去彆的生產隊問問,不過我看你們……家裡麵應該沒有這樣的手藝人的,對吧?”
這群人,不教訓,就不知道什麼是怕。
這個時候,找人幫忙蓋房子,可以不管飯,但是工錢還是要付的,這可是一筆難得的收入。
至於所謂的手藝好,除了上梁要格外小心找老師傅以外,其他的活兒,誰都能乾。
楊茜就是在故意告訴她們,彆惹她。
看著一時間沒有人開口了,楊茜“嗤”了一聲,懶得和這些人在糾纏,對著門口的沈大妮幾個就說:“我說了不給吃的就不給吃的,你們就是找來再多的人也沒用。”
沈大妮看邊上的那些人三言兩句就被楊茜弄得熄了火氣,氣的直跺腳,指著楊茜就喊:“你不給我吃的,我就去告訴支書,讓他把你們趕出去,這是我家!”
楊茜“哈”就個笑了,她拍了拍麵前的磚,說:“沈大妮,容我提醒你,這個房子,是花我男人,也就是你今天欺負了的幾個孩子的爹的錢蓋起來了,你要把我趕出去?”
楊茜冷笑,朝著她的身後指著說:“後麵直走,在右拐,就是大隊部,你儘管去,看支書會不會聽你的,我估計李支書現在都快要氣死了吧,見到你,說不定連理都不願意理你呢!”
“你……”沈大妮說不過,剛剛她也確實跑去大隊部那邊找過李支書,李支書也確實照著楊茜說的沒有理她,甚至還把她訓斥了一通,讓她彆惹事兒。
沈大妮氣不過,上來就想要撕楊茜。
楊茜實在很費解,沈大妮一個9歲的小姑娘,到底怎麼就學的這種潑婦的精髓,怎麼看怎麼讓人討厭。
她摁住沈大妮的手腕,用了幾個技巧在她的手上卸力,沈大妮的胳膊當即就又麻又難受,哇地就哭了起來,閉著眼睛胡天黑地的罵。
一張嘴,就像是從糞坑裡麵出來的一樣。
周圍看熱鬨的人還沒有散去,原本她們被楊茜剛才那麼一說,怕楊茜真讓她們給幾個孩子領回家,又怕楊茜到時候蓋房子不選她們男人,也就不敢吭聲了,就打算看看熱鬨,但是沒想到看見楊茜打孩子,又開始嘰咕。
“你咋還能打孩子呢,你瞧這哭的。”又有人開始了。
楊茜眉一挑,看著說話的那人,笑了。
沒完沒了了還,是吧!
真是欠教訓!
楊茜張嘴就說:“你看見我打她了,那你說說,我剛才打哪兒了!”
“你……我……”
楊茜又“嗤”了一聲,“大冬天的,我知道你們沒事乾閒得慌,但是說話做事情要講究證據,你們說我打人,我剛剛打哪兒了?”
她說著,瞥了一眼哭的好不傷心的沈大妮,又道:“剛才明明是她過來想打我,我抓了一把她的胳膊,這叫打?”
“那……那大妮……咋就哭了?”
楊茜就說:“你問我,我問誰,我們都好好的站在這兒,我還說你打的呢。”
“你,你胡說,我,我都沒碰到她!”
楊茜冷漠臉,“哦”了一聲,“那我剛才被她打,拉了一把她的胳膊就是打了。”
她說著,還抓起那人的胳膊往自己胳膊上一貼,張嘴就來,“胡琴,你打我乾嗎?”
胡琴,也就是一直和楊茜彆著苗頭的那個人嚇了一跳,立馬甩開楊茜的手,“我啥時候打你了,你彆瞎說!”
楊茜就說:“我怎麼就瞎說了,剛剛其他人也都在,你的用手擰我的胳膊了,我等下就去找沈明銳問問你家男人,看看這事兒怎麼辦,反正我得要賠償!”
“你瞎說,我沒有!”胡琴又氣又害怕,還覺得冤死了。
她剛剛明明就沒有碰楊茜,還是楊茜自己抓了她的手放她的胳膊上的,她好冤!
“是你自己抓著我的手放你的胳膊上的,你彆想胡說八道冤枉我!”胡琴就指著楊茜怒氣衝衝地喊道。
這個胡琴是沈桃花,也就是狗剩娘的娘家嫂子,之前原主因為狗剩娘和陳老太太一起偷的糧食,就是送到了她們家。
楊茜本來就是故意給這些個人一個榜樣,殺雞儆猴的,但是她現在能這麼說嗎?
那肯定不能啊!
楊茜就說:“明明是我拉著你想讓你彆胡說八道咧咧我打孩子,誰知道你反手就擰了我一下,說不定你就是記恨上一次我們陳家隊的隊長領人在你家裡搜出了我家的糧食,所以才故意的。”
“你是沈桃花的娘家嫂子,沈桃花偷我家的糧食給送到你家了,後來又被搜出來了,你們和陳建設他們家鬨了好打一場,還賠了好多的東西,你肯定是記著這件事呢!”楊茜張嘴就給胡琴找了理由,嘴裡麵又說:“不行,太疼了,現在肯定青了,我等會兒要去看看,說不定還要去看赤腳大夫呢。”
圍觀著的人自然也是看見了楊茜剛才的動作,原本也是相信楊茜故意胡說八道陷害胡琴的。但是後來又聽見她說的有理有據的,一時間,看著胡琴的眼神也不對了。
“你……你……你血口噴人!”胡琴說不過楊茜,也解釋不好,就拍著大腿想要撒潑。
楊茜眼疾手快地後退開,繼續說:“你就算是撒潑也沒用,上油崗的陳老太太、沈桃花,還有我身後麵這個屋裡麵的老沈家的一大家子,那個女的不會撒潑,我都看習慣了,你要是願意當眾給我們看免費的表演也行,反正我看完了以後,還是要去看赤腳大夫的,順便還讓沈明銳和你男人談談,敗家娘們不學好,天天在外麵惹事兒!”
正準備撒潑的胡琴:“……”
傻眼!
她該怎麼辦!
楊茜根本就不給她反應的機會,頭一扭,就衝著屋裡麵喊:“沈明銳。”
門口的動靜,沈明銳早就聽見了,隻是他看著楊茜一個人大殺四方的,也就沒有出去,也沒讓幾個拿著小木棍,小鏟子,嚷嚷著要出去幫忙的孩子出去。
聽見楊茜喊他,沈明銳就站起身,出去了。
他身材高大,又一貫的沉默冷臉,一步步走出來的時候,就像是踩著鼓點,一聲聲地踏在胡琴的心臟上麵。
她的心臟跳一下,沈明銳的步子就邁進一步。
一直等到沈明銳在楊茜的身邊站定,胡琴的臉都白了。
讓她和楊茜嗆幾句,她還敢,但是遇上沈明銳,她……她害怕啊……
生產隊裡麵的很多人都在傳說沈明銳身上有殺氣,一定殺過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不信都不行。
胡琴看著沈明銳在楊茜麵前站定,就像是一堵沉重的大山。
沈明銳對著楊茜說:“怎麼了?”
楊茜指著胡琴就胡說八道:“她打我了,好疼啊!”
沈明銳就立刻看向胡琴,眉心皺了一下,沉聲開口:“隻要不是敵人,我一般不打女人。”
胡琴倏地就鬆了一口氣,轉而又看向楊茜,有些得意。
她就說嘛,沈明銳一個大老爺們,怎麼可能參和女人家的事情。
結果,好心情還沒有持續多幾秒鐘,沈明銳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等下找他男人聊聊。”
胡琴:“……”
邊上的其他人:“……”
“我沒打她,沒有,她胡說八道!”胡琴倏地喊了一句,掉頭就跑。
這個時候的男人基本上就沒有幾個不動手打女人的,胡琴自然也害怕。
其他的人看著也跟著心有戚戚,各自散了。
楊茜翹了翹嘴角,她為什麼會喊沈明銳,當然是篤定沈明銳一定清楚門口發生的事情。
而上一次分豬肉的時候,沈明銳和她配和默契,她相信這次沈明銳也會一樣。
至於沈明銳故意裝傻,嗬嗬,楊茜覺得憑著這男人現在還在懷疑她這一點,也不會。
這一戰,楊茜靠著耍嘴皮子全勝,也差不多能猜得到接下來不會再有人來招惹她了,心情就好了起來。
她瞥了一眼已經沒有哭了,但是已經瞪著她的沈大妮,也沒管她,愛怎麼樣怎麼樣,反正這個時代出行困難,就是想要離家出走都不可能。
至於沈大妮,估摸著也沒那個膽子。
楊茜就對沈明銳說:“家裡麵起房子的事情,要趕緊做起來了,你看今天,這才第一天呢,就鬨成這樣,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幾個孩子的親爹,孩子被欺負了,居然也能一聲不吭。”
沈明銳:“……”
楊茜也沒管沈明銳,嘴上又繼續說:“我看這接下來的時候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了,沈明庫那幾個孩子就不是個東西,這才幾歲啊,都這個樣子了,長大了還得了,要是我們一個錯眼沒看住,也不知道家裡麵的那幾個小孩兒要怎麼被欺負了,她們可是敢和我動手的!”
這點,沈明銳認同,也想過了,就說:“好。”
楊茜撇了沈明銳一眼,“最好彆是光說不練!”
沈明銳:“……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