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還是大小丫的親奶奶呢,結果卻讓這倆姑娘拿著棍打她。
楊茜就對幾個孩子說:“行了,這是我們大人的事情,你們把棍子都給我收起來。”
說著,楊茜伸手準備把幾個小孩手上的棍給拿下來,免得打人不成反而不小心傷到自己。
楊茜卻料想錯了。
幾個小孩子年紀小,手上力道不足,又拿著又大又長的棍子,根本就不好使力氣。
她又阻攔了一下,成功讓之前被打的陳老太太把棍子給搶了下來。
幾個小孩力氣不足,還被帶了個趔趄,要不是楊茜及時發現拉住,都得摔倒在地上。
現在天熱,穿的又薄,從架車上摔下去可不是小事兒,很有可能頭破血流。
楊茜扶助幾個孩子,檢查了一遍,見他們沒事兒,才算鬆了口氣。
她開口:“誰讓你們拿棍子的,大丫……”
話還沒說完,楊茜的後背就挨了一棍子。
我去!
楊茜悶哼了一聲,下意識地張開手護住幾個小孩兒。
見小孩兒沒事,楊茜又趕緊讓大丫領著他們走的遠遠的。
等到幾個小孩兒都走遠,楊茜已經挨了好幾棍,渾身又麻又熱。
她心裡麵爆了句粗口,抬高胳膊擋住臉,另一隻手奪掉陳老太太手上的棍子。
楊茜忍這個老太婆很久了。
從沈明銳離開,她就對著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真以為她沒脾氣了。
最開始,她是需要稍稍做戲扮可憐給其他人看,但是現在,她手裡麵握著上油崗的肥皂廠,外麵又有沈明銳這個軍官撐腰,她還裝個屁!
真以為她好欺負了。
打人是吧,還對著小孩子動手是吧,好啊,那她們今天就好好打一架。
楊茜把多餘的棍子往地上一扔,留下一個又嫌棄有些長,就用膝蓋頂著掰成了兩半,然後氣衝衝地衝著陳老太走了過去。
不就是打架嘛,當她不會還是咋地!
陳老太太想跑,楊茜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手裡麵的棍子舞得到虎虎生風,對著她的身上就是一通亂敲。
“怎麼,年紀大了,臉也不要了,還跟著幾個孩子較勁了是吧!”
陳老太被楊茜打的渾身都疼,又被她的話氣地一佛升天二佛出竅,她漲紅著臉張嘴就罵:“我艸|你娘的小|婊|子,你敢打我,我要打死你個賤|貨,我撕爛你的嘴,你個不要臉的狗|逼|娘養的下賤玩意兒,我打死你個不要臉的……”
哪怕是被打,她嘴裡麵也不饒人。
楊茜冷笑,又抽了一棍子。
反正也就是淤青一陣兒,打不死,那就好好來啊!
什麼狗屁的尊老愛幼,對這些沒文化的潑婦,就隻有一個字,打!
往死裡揍,揍的她怕了,就好了。
陳老太太嗷嗷嗷地叫,嘴裡麵指天罵地的,又喊著邊上的其他人來幫忙。
“都瞎了,沒看見你老子娘被打了嗎,還不給我過來撕爛這個小賤人,給我打死她!”
楊茜看著陳老太太歇斯底裡就冷笑。
她早就看到了邊上站著的陳家的幾個男人,但那又怎樣,最好是一起過來,她一並給收拾了。
可惜陳老太叫了半天,陳家的男人硬是沒有一個出頭的。
楊茜掃著他們冷笑,“我還當你們陳家有多大的本事呢,當年把我姐和大小丫趕出家門的時候不是挺威風的嘛,怎麼這個時候怕了!”
陳老太太就叫:“好啊,你們不幫我,那5000塊錢,我一分也不會給你們!”
楊茜:“……”
她真是無語了,到現在為止,這個陳老太太還在惦記著那5000塊錢呢。
楊茜冷笑,“你說錯了,那5000塊錢呢,是我一分也不會給你們,另外,陳青河的那1000塊錢的撫恤金,你們也給我準備好了,我會親自找你們要的!”
“我呸!”陳老太太衝著楊茜撕扯,許是哪5000塊錢的事情終於勾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就上來幫忙。
楊茜冷眼看著衝過來的陳青山,胳膊用力,帶著陳老太往他的方向連推帶扔丟了過去。
陳青山一個沒收住,一棍子打在了陳老太的身上。
楊茜看著他們就說:“我忘了,你們老陳家的人,向來都不要臉,一個男人動手和女人打架,結果還把自己老娘給抽了!”
陳老太氣得大叫,但也沒工夫和楊茜說話,就讓陳青山去打楊茜。
楊茜冷眼等著陳青山,等到他忍衝到她的麵前,她直接一棍子抽了過去,然後抬腳,踹了過去。
楊茜緊跟著收回腳,快步上前,反手把退了好幾步陳青山扣住,一個乾脆利落的過肩摔。
“嘭!”
陳青山倒在地上,濺起大片是灰塵。
陳青山沒想到楊茜一個女人居然這麼厲害,都給摔懵了。
陳老太心疼兒子,見狀,又來大吼大叫地來撕吧楊茜。
楊茜奪了陳老太手上的棍子又開始抽她。
明知道打不過她,卻還是不長記性!
陳老太太被楊茜抽到嘰哇亂叫,周圍的人見狀,都忍不住出聲勸阻楊茜,彆太過了。
畢竟陳老太太年紀擺在那兒,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還真就完了。
楊茜已經出了一口惡氣,且今天確實抽了陳老太好幾下,她自己也擔心被訛上,抽了兩下後就把陳老太太甩開了。
楊茜笑吟吟地開口,“我說陳嬸兒,說話就說話,又是動手又是罵人的,可不太好啊,你也知道我脾氣不好,再惹毛了,說不定我就拿菜刀了。”
楊茜的菜刀一出,誰與爭鋒。
就連四周看熱鬨的,也都往後退了退。
媽蛋,差點忘了,楊茜小半年前可是能拿著菜刀到處砍人的,還差點結果了自家的老媽。
陳老太太也被楊茜嚇了一跳,可是一想到那5000塊錢,她的大腦又立刻充血,衝著楊茜又繼續罵:“我操|你娘的小賤……唔……”
楊茜手裡麵的棍直接橫著堵到了陳老太的嘴裡麵。
陳老太太拿下棍就想去抽楊茜,楊茜比她的反應快多了,直接拽著她的肩膀,帶著人轉了一圈,才鬆開她。
陳老太太之前為了躲楊茜的棍子就一直在轉圈,現在楊茜又帶著她轉悠,把她鬆開了,她反而兩眼冒金星,站不穩了。
腳步虛浮地轉了兩圈,陳老太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好巧不巧,下麵正對著的是餘大嘴。
餘大嘴“嗷”的一嗓子,叫了出來。
楊茜看著,翻了個白眼。
陳老太太晃了晃暈乎乎的腦袋,對著餘大嘴就是一通巴掌。
婆婆和兒媳婦兩個忽地就鬨了起來。
楊茜冷眼旁觀,見她們一時半會兒還想不起來她,就去看自家的幾個小孩兒。
還好,小孩兒沒事兒。
楊茜衝他們擺擺手,讓他們不要過來。
大丫一左一右拉著雙胞胎,又對著老海和小丫說了句話,然後幾個小孩兒就手牽著手走了。
楊茜又去看餘大嘴和陳老太太的battle,陳老太太仗著自己是婆婆的身份,對著餘大嘴又打又掐又罵的。
她抱著胳膊冷眼旁觀。
陳老太太罵了一會兒,興許是累了,就一屁股坐在餘大嘴的身上,還用力地蹭了兩下。
她們在這兒又是打又是罵的這麼久,也總算是把一直沒有出現的乾部給吸引了過來。
幾個生產隊一起看電影,幾乎所有的乾部都在。
楊茜掃了一眼,陳誌軍包括黃草花他們也在裡麵。
而她家的那幾個小孩兒就跟在他們的身後。
到了跟前,黃草花就看著楊茜說:“你沒事吧,我咋聽你家孩子說你被打了。”
楊茜擼了一下袖子給黃草花看了一眼,搖搖頭,“沒事,陳老太打我,我給抽回來了。”
她衝著陳老太太努努嘴。
黃草花看著陳老太太大搖大擺地坐在餘大嘴的身上,餘大嘴又是哭又是叫的,皺著眉走過去,冷聲對著陳老太太說:“乾什麼呢,這麼坐著出事了怎麼辦,還不起來!”
陳老太太扭頭衝著黃草花“哼”了一聲,斜著眼睛看她,啐了一口,“關你屁事,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她還又用力往下麵坐了坐,“我就坐了,你能咋地,我自己家裡麵的事,也乾你這個乾部屁事兒!”
“你……”黃草花被陳老太太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得結舌,她動動嘴正想說話,平日裡基本上不怎麼摻和這些狗屁倒灶的家長裡短的陳誌軍撿了地上的棍子就對陳老太太抽了過去。
“起來!”
陳誌軍嗬斥了一聲。
陳誌軍想來專斷,也沒有什麼不跟女人動手的禁忌,真惹毛了他,抽你都是輕的。
楊茜冷眼旁觀,陳誌軍剛剛那一下子,比她之前打的狠多了。
陳老太太嗷地就叫了一嗓子,但是對著陳誌軍冷颼颼的眼神,卻硬是不敢說話。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從餘大嘴的身上爬起來,陳誌軍冷哼了一聲,陳老太太又往後退了幾步。
黃草花就看著臉色青白的餘大嘴,皺著眉彎腰問:“你沒事吧,能起來嘛?”
餘大嘴早就哭的沒了力氣,黃草花就把她拉了起來,順便讓人去喊赤腳大夫。
今天看電影,人倒也好找,沒幾分鐘就來了。
赤腳大夫檢查了一通,又問餘大嘴這裡那裡疼不疼,得到餘大嘴都說疼,就皺著眉對著陳誌軍說:“這……我也不確定啊,人的肚子是最軟的地方,萬一把肚子裡麵的哪個器官坐壞了,我也檢查不出來,還是去縣裡麵檢查吧。”
陳老太太立刻就說:“呸,想得美,還去縣裡,她配麼!”
陳誌軍手裡麵的棍子直接迎麵甩到了陳老太太的臉上,“閉嘴,到哪兒也不夠你抖摟的,再咧咧,信不信我還抽你!”
陳老太太被陳誌軍嚇了一跳,捂著臉,不吭聲了。
陳誌軍就讓人先送餘大嘴回家,明天一早再送她去縣裡麵檢查,然後又開始了問這裡麵的事情。
他看著楊茜,示意楊茜來說。
楊茜就把從她過來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既沒添油,也沒加醋。
邊上就有人把楊茜來之前的事情也順嘴說了。
無非就是陳老太太看見回了家的沈大嫂和沈大山,問起來哪5000塊錢的事情,兩人就說了錢在楊茜的手上。
黃草花聽到楊茜和周邊的人說完,看了一眼邊上站著的沈明發沈大嫂他們,撇撇嘴,“哼”了一聲。
楊茜昨天來送節禮的事情她是知道的,結果沒想到人家楊茜前腳給送了東西,後腳就被賣了個徹底。
這什麼親兄弟,親父子,這是仇人吧!
難怪沈明銳看不上他們!
黃草花就拍了拍楊茜的肩膀,小聲說:“沒事,彆擔心,有我們呢。”
楊茜笑了笑,她有什麼好擔心的,該擔心的是陳老太太一家才是。
這邊,陳誌軍聽著他們說完,也沒管一邊的陳老太太,而是對著一直悶頭裝狗熊的陳老憨問道:“你想要那5000塊錢?”
陳老憨蹲在地上,腳尖磨了磨地麵,沒有開口。
陳誌軍皺眉,加重了聲音又問,“啞巴了,問你話呢,你想要那5000塊錢是不是?”
陳誌軍年輕的時候就凶,沒少收拾過陳老憨,導致他現在一見到陳誌軍發脾氣就下意識害怕。
他縮了縮脖子,咕嘟著說:“沒……沒有……”
“沒有你讓你婆娘兒子媳婦和楊茜鬨什麼鬨!”陳誌軍冷笑。
陳老憨又往邊上縮了縮,“那……那我也……管不了啊……”
“管不了是吧,你信不信我現在抽死你!”陳誌軍拿著棍子就對著陳老憨抽。
陳老憨不敢還手,也不敢躲,就抱著腦袋蹲地上,說他是狗熊,都有些侮辱狗熊了。
陳誌軍大概也被陳老憨的態度氣到了,他把棍子往地上一撇,對著他們擲地有聲道:“那5000塊錢不是部隊出的,是清河的戰友出的給大丫和小丫讀書用的,誰也不能動,誰也不能碰!”
陳老憨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誰也沒聽清楚。
陳誌軍就看向陳老太太,“你,聽明白了嗎?”
陳老太太可不是陳老憨那麼狗熊,她撒潑打鬨慣了的。
雖然怕陳誌軍,但是麵對這5000塊錢的誘惑,到底沒有抵擋住,就梗著脖子說:“憑啥,那人家戰友給了清河,就是清河的,清河從我肚子裡麵爬出來的,那就是我的!”
陳誌軍深吸了一口氣,說:“我再說一遍,那錢,是給大丫和小丫的,不是給清河的!”
陳老太太不依不饒:“這有啥不一樣,那倆死丫頭片子就是清河的種,就是我們家的!”
陳誌軍眯著眼睛看著她,“你想死是不是,聽不懂我說什麼嗎?”
陳老太太被陳誌軍滿臉殺氣的模樣嚇到,怕陳誌軍真動手,又惦記那5000塊,一張臉彆提多好看了。
楊茜“嗤”就笑了,“我說陳家嬸子,臉是個好東西,你不能不要啊,你們可是和我們家倆姑娘分家了的,以前你可是說倆丫頭是克星,你們陳家不認的,現在倆姑娘隨我,姓楊,和你們陳家可沒什麼關係。”
“而且,”她頓了一下,“蠻不講理也沒用,那筆錢怎麼花,每次花多少,都要給人家彙報的,你以為5000塊錢就是那麼容易拿到手的嗎,但凡有一分一厘沒花在兩個姑娘身上,人家就過來找你算賬的。”
陳老太太對著楊茜可不像是對著陳誌軍那樣害怕,張嘴就說:“那憑啥給你們拿著,就算是給倆死丫頭片子花,也合該我們家拿著,那可是我們家的親孫女,你一個外人,誰知道你是不是給貪墨了。”
她算的可清楚了,隻要錢到手了,到時候拿捏住兩個死丫頭片子,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楊茜對著陳老太太胡攪蠻纏的模樣拍了拍手,“您說的還真對,所以為了讓人家那邊放心,這錢我和沈明銳一拿到手,就寫了一張一式四份的承諾書,承諾在兩個姑娘結婚前,這筆錢絕對不動,等到兩人將來結婚,一人一半分給她們,這四份承諾書,我和沈明銳留一份,倆姑娘留一份,支書手裡麵留了一份,人家部隊給錢的戰友也留了一份,也就是說隻要兩姑娘以後拿不到錢,就可以拿著保證書去部隊,或者找支書來主持公道。”
“你們家,可以嗎?”楊茜笑吟吟的,“要是你們也可以,給你們,我無所謂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