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來了
沈明銳的這還剩下一個還是讓楊茜欲生欲死,欲死欲生。
接下來的幾天,楊茜一直都是這個狀態,直到沈明銳離開。
沈明銳不在家,楊茜就把每天的重心都放在了幾個孩子和生產建設兵團那邊,每天依舊忙忙碌碌的。
端午節的時候,學校放假。
一大早,樓明月就抱著孩子，到楊茜家裡麵包粽子。
林大嫂也過來了。
隔壁的楊招娣看著她們整天湊在一起，撇撇嘴。
幾個小孩兒難得沒有出門玩,就在家裡麵看著楊茜她們包粽子,嘴裡麵嘀嘀咕咕著什麼時候能吃到。
楊茜就問：“你們想學嗎？”
幾個小孩兒點頭。
楊茜就招招手,“過來，我教你們。”
小孩兒漸漸大了，楊茜每天光是燒飯都要準備很多。再過兩年,怕是光做飯這一項，就夠楊茜折騰的了。
還不如教會幾個孩子,到時候讓他們合作燒飯。
幾個小孩兒中，除了雙胞胎手小動作也笨拙之外，大丫學的最快,老海的最放蕩不羈,包一個散一個,小丫則慢悠悠的，倒是看著還行。
楊茜也隨他們。
等到包好了，樓明月就把粽子往盆裡麵一放,然後和楊茜說：“我晌午就在你們家吃飯了。”
楊茜：“……”
“過節你在我家吃？”
樓明月：“就是因為過節，我才在你家吃，不然，我和一個孩子在家，多無聊。”
楊茜：“……好吧。”
樓明月就讓幾個小孩兒幫忙看著小姑娘，她洗了手進去幫楊茜燒飯。
小姑娘現在五個多月了，會翻身會蹬腿，肉嘟嘟的，平時也不愛哭，愛笑，看著特彆喜人。
家裡麵的幾個小孩兒就喜歡逗著小姑娘玩兒。
不過除了大丫，其他幾個陪著小姑娘玩了一會兒後就沒什麼耐性了，都跑到院子裡麵去了。
看見梁家寶在用手抓著粽子配著肉吃，邊上的梁大毛她們一邊乾活一邊眼饞，幾個小孩嘀嘀咕咕的。
梁家寶就舉著爪子說：“看，肉粽子！”
老海：“我家也有！”
他想起來之前爸媽讓他不許惹事的交代，又拉著小丫他們進屋了。
楊茜在廚房，很容易聽見外麵的動靜，看見老海幾個，隨口說：“喲，長大了懂事了啊。”
老海他們就抓抓頭，“嘿嘿”笑了兩聲。
楊茜就把剛剛煮熟的粽子拿了幾個出來剝開切成小塊放到盤子裡麵，讓老海給端出去。
老海連跑帶跳地過來，伸著爪子就撚了一塊放到嘴裡。
楊茜在他的手上拍了一把，“你洗手了嗎？”
老海就端著盤子刺溜跑了。
楊茜看著就說：“大丫，粽子你們幾個分著吃啊，還有，彆給小雪吃，她還小，沒長牙也不會吞，隻可以吃奶，不能吃其他的，聽到了嘛！”
大丫連忙應了一聲，打掉老海喂到小姑娘嘴邊的粽子，“媽說了，不可以吃。”
老海把掉在小姑娘身上的粽子撿起來塞到嘴裡，一本正經地搖頭歎息：“真可憐，這麼好吃的粽子，你居然不能吃，真可憐，哎！”
大丫就推開他，“你離遠點。”
老海翻了個白眼，“大姐，你怎麼這樣。”
大丫：“誰知道你等會兒會不會偷偷給她喂粽子。”
老海：“……”
楊茜伸頭看了一眼外麵打打鬨鬨的場麵，就對樓明月說：“你要不出去吧，幾個孩子沒輕沒重的，我還真擔心她們萬一給你們家小雪喂了不該喂的。”
樓明月就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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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楊茜就開始教大小丫以及老海燒飯。
先從最簡單的蒸飯開始，等到三個小孩兒都學會了，楊茜有開始教他們學習吵簡單的菜。
不過楊茜沒敢讓幾個小孩兒碰菜刀，每天都是把要用的菜洗乾淨切好，然後才會讓幾個小孩兒動手炒。
一直到五月底，家裡麵基本實現了除了肉菜以外，三個小孩兒差不多會炒一些基本的素菜了。
就是還拿捏不住火候和味道，吃的時候難免有點不好吃。
不過有一個好消息，生產建設兵團那邊雖然沒有把脫水蔬菜需要的設備實驗出來，但是之前楊茜提到的烤箱，差不多好了，那邊正在做最後的嘗試和實驗，楊茜也是一趟趟地過去。
到了六月，楊茜和其他人一起實驗了很多，秦教授他們這些研究員也一直記錄各種信息作為實驗依據，到了中旬，差不多就成了。
他們就開始和上麵的領導以及這邊部隊進行下一步的動作，這些就不是楊茜參與的了，她輕鬆了很多。
一九六八年的農曆六月二十，學校放假了。
委委屈屈吃了一個多月自己燒的飯菜的孩子看著楊茜就開始撒嬌：
“媽，你還要去生產建設兵團嘛，你的事情什麼時候能玩啊，我們不想自己做飯了，好難吃啊！”
經曆過最初自己能做飯的興奮後，幾個小孩兒菜發現做飯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現在受不住了。
楊茜就說：“現在生產建設兵團那邊也算是清閒了一點，我這兩天有點時間，你們想吃什麼，說吧！”
老海第一個報菜名：“肉肉肉，我想吃肉，這一個多月我一直吃的都是白菜蘿卜，饞死了！”
楊茜瞥了他一眼，“我要是記得不錯，西紅柿炒雞蛋，你也吃的不少，另外，家裡麵還是燒過幾次肉的。”
老海：“那不夠啊！”
楊茜懶得理他。
現在資源短缺，孩子都饞吃的，說多了，也沒用。
楊茜就看著其他幾個，沒一會兒，就得了很多的菜名：
沙拉、魚丸、涼皮涼麵，各類魚和各類肉，還有麻葉麻花等等。
當然，也沒有錯過糖。
楊茜翻了翻家裡麵的票，找了個時間和生產建設兵團那兒換了點不同的水果，然後就開始在家裡麵忙開了。
這個時代基本上沒有什麼秘密，加上孩子在一起玩，除了玩就是吃的，沒多久，就有人知道了楊茜又在家裡麵燒各種奇奇怪怪的他們聽都沒聽過的食物。
有人就過來請教，楊茜也沒藏著掖著，家裡麵一連幾天都很熱鬨。
但是諸如隔壁的楊招娣這樣的，見到楊茜燒個飯還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就看不上，覺得浪費。
楊茜就不搭理她。
梁家寶就在家裡麵鬨騰楊招娣，楊招娣憋了幾天，被梁家寶纏的沒有辦法，最終還是厚著臉皮過來了。
“那啥，楊茜，你家的那個涼皮，咋做的，我跟你學學。”楊招娣進門就喊。
楊茜看了她一眼就說：“我們家今天不做涼皮，家裡麵這個月的麵吃完了，沒了，做不了。”
楊招娣：“那正好，就用我帶來的，我跟著你學。”
她把手上盆往楊茜的麵前一放。
楊茜掃了一眼，不是純粹的白麵，還是雜合麵。
她有些想不通，梁旅長的工資不低，家裡麵的孩子也不多，花銷不大，不明白為什麼楊招娣總是扣扣嗖嗖的。
楊茜就說：“今天不行，我答應了幾個小孩兒今天給他們做魚丸，做不了涼皮。”
楊招娣就說：“魚丸你明天做，今天做涼皮，我們家家寶等著吃呢。”
楊茜給樂了，感情把她當保姆了。
她就說：“做涼皮很麻煩，給你們家做也是可以的，不過一頓涼皮做下來，最起碼要半天，我們家就不好燒飯了，我一個大人餓一頓是沒事兒，不過我們家五個孩子，你管飯？”
楊招娣：“……”
“不就是讓你幫個忙嘛，不幫就不幫！”她端著麵轉身就走，“又不是隻有你一個會做。”
楊茜巴不得她離開。
她鎖了門，就騎上自行車去副食廠買魚。
回到家，林大嫂看著楊茜有一次大包小包的，咋舌，“你咋又買這老多東西。”
楊茜笑笑，“沒多少，就一點魚還有一點其他的菜。”
林大嫂就皺眉，“楊茜啊，這過日子就是馬虎勁兒，可不能像你這樣每天這麼折騰，現在菜園子裡麵的菜多，你沒事兒就拔兩顆菜炒炒吃也是可以的，不能這麼浪費，你家裡麵的孩子還小呢，就靠著小沈一個月的那點津貼，這也攢不下錢啊。”
楊茜就說：“我們家不攢錢。”
林大嫂大驚，聲音都拔高了幾度，“不攢錢，你不攢錢，將來幾個孩子結婚，你連聘禮嫁妝都拿不出來，我看你怎麼辦，你說說你這小年輕，怎麼想的！”
隔壁的楊招娣在楊茜走後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幫她的人，最後隻得了方法，氣呼呼的回來了。
現在聽樂林大嫂勸楊茜的話，就補充了一句：“就是不會過日子，以後有的罪受的，這要是換了以前，早就被休了！”
楊茜把魚導出來丟到盆裡麵，掃了楊招娣一眼，“所以現在外麵才會提倡革命，把那些思想頑固的分子好好教育教育，讓他們認識到現在是新時代新社會，是**是工人階級農民階級當家作主的時候。”
楊招娣：“……”
她發現自己說不過楊茜，“哼”了一聲，氣呼呼地進屋了。
林大嫂就走過來說：“你啊你，老楊雖然說話不中聽，人呢也是有點小毛病，不過話糙理不糙，過日子啊，還就不能這麼浪費，等你家孩子再大一點，你就知道了。”
楊茜最不愛聽的就是這些說教，就道：“我和沈明銳說好了，把他們養大，送他們讀書學知識就已經夠了，至於他們以後結婚娶媳婦嫁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兒，我們不管。”
林大嫂拍了楊茜一下，“竟胡說八道！”
楊茜想要翻白眼：“我說的是真的，孩子長大了總要到處飛的，我們當父母的又不能和他們在一起一輩子，還是要放寬心。”
“再說了，他們以後長大了，要是連自己結婚的錢都湊不齊，那就是他們沒本事，難道還指望我和沈明銳養他們一輩子啊！”楊茜見林大嫂作勢還要教訓她，就又說：“嫂子，這話是沈明銳說的，你要是想說理，你就等沈明銳回來找他說理，反正我都聽他的。”
林大嫂虛虛地點著楊茜，被她氣得頭疼。
楊茜見狀，就又道：“嫂子，彆的不說，你家勝利當初去當兵，你不是也沒有攔得住，有本事的人，靠自己就能闖出一片天，靠父母算什麼！”
林大嫂乾脆就不理她的。
楊茜一看林大嫂要走，又拉住她，“嫂子幫個忙，幫我把這幾條魚給敲暈唄。”
林大嫂又歎氣，但還是幫楊茜一一把魚都給敲暈了。
她說：“這麼多魚，你準備乾什麼，小沈不在，你們幾個吃一天也吃不完。”
楊茜：“答應了幾個孩子做魚丸，順便給生產建設兵團那邊的秦教授他們再送點。”
林大嫂唉聲歎氣地回了家。
晌午的時候，楊茜就用片下來的魚頭和魚骨頭熬了豆腐湯，又炒了菜和幾個孩子吃。
半下午，她終於把魚丸都打好也煮好了。
楊茜讓老海和小丫分彆給林大嫂家還有樓明月家裡麵送了一點，又教大丫怎麼煮，給幾個孩子煮了一點吃，才拿著給秦教授他們的，騎著自行車走了。
楊茜這邊剛走，林大嫂就和樓明月前後腳過來了。
進門第一句話：“大丫，你媽呢？”
大丫：“我媽去生產建設兵團了。”
林大嫂和樓明月互相看了一眼，“來問魚丸的？”
又互相點頭。
兩人俱是好笑，林大嫂就指著樓明月懷裡麵的小姑娘說：“你家小雪，開葷了嘛？”
樓明月皺眉：“開葷？”
林大嫂就說：“小孩兒慢慢長大了，就可以吃點米糊米湯，也能嘗點其他的東西，不過大葷的還是不能吃，要慢慢來，比如一些肉末肉湯，就是現在這個時候。”
樓明月搖頭，“沒有。”
林大嫂就指著大丫他們碗裡麵的魚丸說：“就是這個就可以，我剛才嘗了，裡麵裡麵沒有家彆的東西，可以給孩子喂一點。”
樓明月就找林大嫂幫忙，兩人乾脆就在楊茜家忙活起來。
等到楊茜回來，就看著樓明月家的小姑娘的嘴叭叭叭，要吃的。
“你們怎麼來了？”楊茜問。
“還不是你折騰的魚丸。”
楊茜就笑，“這就叫做真香定律，事實總會告訴你們什麼是啪啪啪打臉。”
前半句，樓明月和林大嫂沒怎麼聽懂，後半句，兩人明白了。
都沒好氣地瞪了楊茜一眼。
楊茜就說：“我明天還有時間，會在家裡麵做點糖果，有沒有興趣過來。”
-
第二天。
林大嫂和樓明月如期而至。
楊茜之前在生產建設兵團換的水果都派上了用場，可以用來做了好幾種不同顏色不同口味的糖果。
正忙著的時候，外麵就熱鬨了起來。
沒多久，封朝暉的警衛員小李跑過來和樓明月說外麵的家屬區來了一個自稱是聞有山的媳婦的大姐，還帶了一個孩子，說來探親。
不過現在封朝暉他們都還在外麵執勤，也沒有辦法確認，宋師長他們聽說了後就說把人給安排在家屬區，讓林大嫂還有樓明月她們這幾天幫忙照顧著一些。
楊茜聽了直皺眉，“怎麼安排在家屬區了，不是有招待所的嘛？”
小李就說：“是師長還有政委他們的意思，說是家屬過來探親，住在招待所不方便，就安排在家屬區，也好照應。”
楊茜還想要問，林大嫂一把拉住了她，對著小李說：“我們知道了，你過去和宋師長他們知會一聲，我們會的。”
小李就說好。
林大嫂又問，“現在人呢，在哪兒？”
小李：“就在家屬區的外麵，等著您看怎麼安排。”
林大嫂想了想就說：“我跟你過去看看。”
她又拉著楊茜和樓明月一起。
楊茜看著鍋裡麵熬著的糖漿，立馬喊了大丫一聲，讓她看著弟弟妹妹彆胡鬨，又把鍋端了下來。
跟著小李到了家屬區的外麵，楊茜她們幾個就看見一個中等個頭，身材瘦弱，臉上滄桑但是神情卻很激動的女人。
她的腳邊占了一個小男孩，大概三四歲的年紀，也瘦瘦小小的，神情怯弱地抓著女人的袖子。
小李就說：“嫂子，就是這位。”
林大嫂就笑著走了過去，“你是來探親的是吧，跟我來吧。”
女人就抿著嘴笑笑，輕聲細語道：“謝謝。”
林大嫂一看她著模樣就笑的更開了，“可彆和我客氣，這原本就是應該的，對了，我姓林，她們都叫我林大嫂，你也可以一樣。”
女人：“林大嫂。”
林大嫂又摸了摸女人腳邊的小孩兒的腦袋：“這孩子可真乖，叫什麼？”
女人：“東東，聞東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