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迎銀在給江邢遠倒水。
江邢遠剛想四處走動, 參觀參觀阮迎銀的家。就在這時候, 他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江邢遠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腳步一頓。
他對倒水的阮迎銀淡淡道:“不用了。”
說完後,他彎腰拿著自己扔在沙發上的書包,直接開門走了出去。
他沒幫阮迎銀關上房門。阮迎銀拿著玻璃杯,抬頭望去, 正好看見江邢遠拿出鑰匙,打開了對門。
他察覺到阮迎銀的視線,偏過頭,看了阮迎銀一眼, 勾了勾嘴角。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阮迎銀能感受到他那一眼的含義。
他在說:我在監.視你,我就在你旁邊看著, 你給我小心一些。
阮迎銀默默收回視線。
她把玻璃杯放了回去,走到門口,關上了房門。
她走了回去, 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沙發上被江邢遠撞歪的書包給放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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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天時間,房間已經全部按照江邢遠的要求布置好了。
江邢遠將自己砸進沙發中,接了電話:“爺爺。”
那頭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聲音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邢遠,你爸媽找過我, 說你搬了出去。”
江邢遠沒有任何意外, 直接道:“爺爺, 我找個時間過來見您。”
那邊嗯了一聲, 然後掛了電話。
江邢遠扯了扯嘴角,看著天花板,眼裡蘊著冷意。
過了一會兒,他給S大楊博士回了電話。
S大楊齊群是全國有名的化學博士,獲得無數獎項,在化學成分研究上有不少成就。
江邢遠星期一拿到那瓶美膚水後,便拖了一圈關係,找到了楊博士。
剛剛在阮迎銀門口,給他打電話的便是這楊博士。
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這位楊博士貌似有了十分重大的發現。
“江少。”楊博士聲音難掩興奮,“我能冒昧的問一句,這瓶美膚水從何而來嗎?”
江邢遠隨手拿了個毛絨玩具,在手裡把玩:“一個剛賣沒幾天的微商。楊博士發現了什麼?”
他一向有種敏銳的觸覺,比如星期一看到這瓶美膚水時,便覺得這瓶美膚水裡蘊藏著巨大的商機。
所以他立刻就找上了楊齊群。果不其然,這楊齊群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
“江少,美膚水的成分極其複雜,甚至裡麵出現了好幾種全新的化學成分!我和我的學生到現在還沒研究出來。但我能說,這美膚水確實有著無與倫比的美白效果,而且對人體無害!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美白產品向來十分受消費者歡迎,但是既能美白又無害的產品從來沒有出現過。化學界也從未發現過這種物質。”楊齊群難掩激動,在實驗室裡走來走去,“我和學生還會繼續研究,但是如果能找到美膚水的製作人,提供配方的話,能大大加快研究的進程!”
江邢遠坐直了身體:“果真如此?”
楊齊群道:“確實如此!江少,如果能把這些成分搞清楚,整個化學界都會為之驚奇!”
“我知道了。”江邢遠道,“此事還得麻煩楊博士繼續研究,但是有一點麻煩楊博士謹記,此事必須保密。至於美膚水的配方,我會想辦法拿到手。”
“江少你放心,此事我們已經簽過保密協議。我和我的學生都不會透露出去的。”楊齊群再三保證之後,便掛了電話重新投入研究之中。
江邢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此時天色已暗,太陽即將落山。
他走到窗前,居高臨下望著下方的車水馬龍。
上輩子,楊清微將阮氏集團做大,用護膚品的高利潤,投入房地產市場,聯手粱氏集團,和江邢遠競爭。
江邢遠以一敵二,雖然處境艱難,但雙方也旗鼓相當。
可沒想到,這楊清微實在惡毒。居然借阮迎銀設了一盤局,安排了一個小白臉,勾搭上阮迎銀。
阮迎銀被小白臉教唆,憑著自己和江邢遠的關係,背地裡偷偷在江邢遠的身上放了監.聽.器。
那時候江邢遠剛好和楊清微和粱淵競爭一個大項目,江氏集團所有的計劃都到了楊清微和粱淵的耳朵裡。
最終,江邢遠慘敗。但是江氏集團底蘊足,就算這個大項目損失慘重,可隻要給點時間,他江邢遠必然能東山再起。
可沒想到阮迎銀怕自己出軌的事情東窗事發,居然趁著江邢遠處於低穀的時候,和楊清微、粱淵聯手,使用非.法手段卷走江氏集團的資金,和小白臉遠走高飛。
資金鏈斷裂,加上楊清微和粱淵從中作梗,江氏集團破產。江邢遠欠債無數,最終凍死在大街上。
重生回來,江邢遠不可能再給楊清微和粱淵機會,他要在一開始就扼殺。
他的打算,便是先拿阮氏集團開刀。要知道,阮氏集團可是上輩子楊清微的底盤。
江邢遠本來是想要借阮迎銀,從內部瓦解阮氏集團。
可這輩子的阮迎銀不止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自己離開了阮家,而且看起來胸無大誌,根本就不在乎阮氏集團在誰手裡。
那麼阮迎銀這顆棋子,對江邢遠來說,便沒什麼用了。
擊垮阮氏集團,看來還需要他自己想辦法。
這款美膚水,或許便是很好的機會。
江邢遠如今不過高二,在江氏集團裡尚且沒有什麼話語權。而且這家事情,他不想讓江家的任何人知道。
他能用的人不多,想了想,給程陽和魏向鬆打了個電話:“想辦法聯係上銀狐牌美膚水的店主,告訴對方,我們有意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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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阮迎銀躺在美膚水中間,拿著手機在回複自己的顧客。
從晚上開始,她便突然間多了很多顧客。她問了一下,才發現這些顧客都是被之前買過美膚水的顧客推薦過來的。
阮迎銀的美膚水,因為要她自己孵,所以沒辦法大批量生產。
如今已經有點供不應求了。
她一個個點開對話框,複製粘貼,都是讓對方耐心等待的。
隻是有一個顧客,問的不是什麼時候有貨。
鬆:您好,我姓魏,之所以找您,是想和您談談合作的事情。如果方便的話,您可以打我電話。
然後附上了電話號碼。
阮迎銀愣了一下。
她一直想找個合作夥伴,隻是,這名字叫鬆又姓魏的,實在是讓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銀狐牌美膚水:能冒昧問一下您的名字嗎?
鬆:在下魏向鬆。
果然。
阮迎銀咬著手指,魏向鬆是為江邢遠做事情的,魏向鬆要和她合作,就代表著江邢遠要和她合作。
但阮迎銀是絕對不可能和江邢遠合作的。
星期一那天,江邢遠拿走了楊同與的一瓶美膚水,她當初在想江邢遠要乾什麼。沒想到,他居然是打算合作的意思。
銀狐牌美膚水:不好意思,我目前暫時沒有合作的意向,抱歉。
學校宿舍裡,看到這條回複,魏向鬆和程陽對視了一眼。
程陽道:“這店主也太奇怪了吧?問了你名字,然後說不合作?如果沒有合作的意向,為什麼要問你名字?”
魏向鬆想的就比較多:“我看這店主也有合作的意向,隻是我不符合她的要求。”
程陽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也對,人家可能嫌我們是個小嘍囉。但是遠哥說了,這件事情不能提到江氏集團。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魏向鬆推了推眼鏡:“我再試圖說服一下店主。”
可無論魏向鬆如何說服,阮迎銀都咬牙說不合作,最後更是嫌煩,直接不回了。
第二天,江邢遠問他進展的時候,魏向鬆便把這件事情說了。
操場的樹林中,江邢遠挑了挑眉:“不接電話,也不回消息?”
魏向鬆點點頭。
江邢遠輕輕笑了一下。既然美膚水的店主不肯談,但便隻有找到店主是誰,然後再堵上門去談合作了。
隻是要找到店主是誰,如今他需要一個人黑進係統,看到店主的信息,自然便能知道這店主是誰。
江邢遠於是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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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又到了周末。
這幾天,阮迎銀美膚水的生意越來越好,她隻要一補貨,便立馬被搶完。
隻可惜,阮迎銀的床再大也就那麼點麵積,而且離得遠了,就沒有這個效果了。
所以阮迎銀每天晚上孵60瓶,左邊30,右邊30,每天定時定點補貨60瓶。
周六的時候,她接連出門數次,各去了不同的快遞點,把快遞分彆寄了出去。
美膚水的生意越來越好,阮迎銀看著卡裡的錢,心裡很開心。
以前是倉鼠的時候,她隻要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心便安了。
但她成了倉鼠精後,才知道錢是一切的本源。有了錢,才可以衣食無憂,才可以住很好的窩。
中午的時候,寄完快遞的阮迎銀去了美食街,去吃了自己喜歡的烤串、棉花糖、雞翅包飯等等。
而就在同時,江邢遠到了江家老宅,陪他爺爺吃了頓午餐。
“邢遠。”江成頭發花白,臉上的溝壑裡藏著往日的驚心動魄。
江成已經老了,但在年輕時候,可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他看著自己唯一的孫子,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江邢遠慢斯條理地切著牛排,他微微笑著,但眼裡卻一片冰冷,他道:“爺爺,我隻是想一個人出去住。不想在家礙我爸媽的眼。至於原因,爺爺您比我清楚,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