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遠將手機扔到一旁的副駕駛位上。然後車瞬間衝了出去, 快得如同一道暗紅色的閃電。
江耀之是最先知道成績的一批人,正式的成績短信明天才會發。
所以阮迎銀還不知道成績已經出來了。
江邢遠按她家門鈴的時候,她正在看動物世界,這一集動物世界講的是狼。
聽到鈴聲,她按了暫停鍵, 將手中的抱枕放到一旁, 給江邢遠開了門。
他精致的五官如同上好的瓷器,但此刻卻蒙著一層黑色的紗, 眼簾微微下垂,長而密的睫毛遮住他眼裡的危險和陰鷙。
江邢遠仿佛剛從地獄回來,帶著一股讓阮迎銀很不舒服的氣息。
阮迎銀剛剛打開門, 門隻開了一道縫,他便直接伸手用力推開,硬生生擠了進來。
她鬆開手把,退在了一旁, 有些不安地問道:“江同學, 你有什麼事嗎?”
江邢遠反腳踢上門, 戾氣的眼落在阮迎銀的身上, 充滿著打量和探究之色。
在考試的前幾天,他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的時候, 聽到阮迎銀和楊同與的悄悄話。
阮迎銀降低了音量:“我聽說你是我們班的最後一名。”
楊同與也跟著降低了音量, 聲音很輕, 但能聽出驕傲之色:“沒錯, 就是我!”
阮迎銀有些羞愧道:“我以前一直也是最後一名。”
楊同與開心道:“那真是太有緣了!我看你平日認真的樣子, 還以為你是學霸呢!”
阮迎銀有些低落:“我不是,我以前成績很差的。雖然這個學期我想開始努力學習,但怕跟不上。楊同學,你說這次我們兩個誰會是最後一個?”
楊同與倒是非常有自信:“應該是你。畢竟你新來的,不熟悉我們學校老師的出卷方式。”
阮迎銀有些訝異:“我們學校老師出的試卷有什麼特殊嗎?”
楊同與道:“數學選擇題的答案,C出的概率特彆大。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江邢遠實在聽不下去,神色有些煩躁得抬起了頭。
那說悄悄話的兩個人立馬橋歸橋路歸路,楊同與轉過頭玩他的單機小遊戲,阮迎銀繼續寫作業。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他當時心裡還嗤笑了一聲,阮迎銀和楊同與還真是菜鳥互啄。
不過楊同與倒是說的沒錯,上輩子阮迎銀的成績還真的比楊同與還差,轉到沁中後,便取代楊同與成了班級裡的倒數第一名。
就算阮迎銀這輩子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開始努力學習了,但估計也還是倒數第一名的命。
可他怎麼都想不到,成績出來後,阮迎銀居然是第一名!
而且,阮迎銀的語文居然是滿分!就算江邢遠重活一世,其他科目他都可以輕輕鬆鬆考個滿分,但語文不行。
語文他頂多也隻能勉強140,多多少少都會被扣掉幾分。畢竟那些題出的實在太無語了。
可阮迎銀居然考150!是滿分!
他頓時想到那作文,他實在想不出來阮迎銀到底寫的是什麼。就她家那情況,她居然還能寫個滿分的父愛或母愛?
李妲就算把銀狐水配方留給了阮迎銀,但以前可也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工作在李妲眼裡,可排在女兒的麵前。
江邢遠看著阮迎銀,眼裡一暗,聲音低沉:“成績出來了,你知道自己考了多少嗎?”
阮迎銀站在旁邊,聞言愣了一下,立馬抬起頭,眼裡帶著點害怕,又有點期待:“成績出來了嗎?可是今天才2號,不是說要3號才能查嗎?”
“江耀之可是給沁中砸了不少錢。”江邢遠聲音帶著點嘲弄,“提早知道成績不是很正常嗎?”
“那……那我考了多少?”阮迎銀眼睛一亮,但她神色是十分緊張的,兩隻手甚至無意識的攪動在一起。
江邢遠低下頭,眼神鎖住她,眼裡光芒微閃。
阮迎銀無法形容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她隻覺得房內氣氛有些緊張。
她有些忐忑,下意識抿了抿唇,還是問了出來她最想關心的事:“我和楊同與,誰是班裡的最後一名?”
這關係著她的摩天輪!她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還特意把偶像劇裡摩天輪的情節反反複複看了十幾遍,不是看男女主角,隻是為了看摩天輪!
她有錢坐摩天輪,但是這不是錢的事情。摩天輪代表的是一種神聖的象征,她隻有達成自己給自己訂的目標,她才能允許自己去玩這項她最愛的項目。
江邢遠閉了閉眼睛,手握成拳,青筋暴起。
聽著她的問話,他覺得太陽穴都在瘋狂跳動,甚至有種要狠狠教訓阮迎銀的衝動。
可是麵前的阮迎銀,正抬著頭,有些緊張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宣判一件什麼大事。那大事似乎還關係到她的後半生。
嗬嗬。
江邢遠的眼角微挑,視線在她神色上繞過,然後環顧了一圈客廳,看到了在餐桌旁邊的牆壁上掛著的書包。
阮迎銀的書包特彆吸引人眼球,很大。
江邢遠徑直走了過去。
阮迎銀眨了一下眼睛,看到他的動作,想起書包裡的零食,立馬跟著上去:“江同學,你要乾什麼?你是家裡缺了什麼東西嗎?你和我說,我可以借給你用一下,或者……”賣給你也行啊。
可惜後半段,被江邢遠冷冷的一眼給堵在了喉嚨口。
他伸手,有些粗暴的將書包拿了下來,拉開拉鏈,在裡麵看到了阮迎銀的書本。
阮迎銀心裡一跳,伸手就要搶過自己的書包。
江邢遠扣住她纖細的手腕,側身彎下頭,唇抵在她耳邊,沉聲道:“阮迎銀,不要不識抬舉,還記得我讓你答應我的三件事情?我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我現在要讓你乖乖的站在這,不要動,懂?”
他的聲音壓得極為的沉,沉如黑漆肮臟的潭水。他離得她格外的近,近得令人逼仄。
這讓阮迎銀想起剛穿書進來時做到的噩夢。
她咬了咬唇,摳著自己的指甲,不動了。
其實那些小零食不貴,但是看到有人要染指她的吃食,她就忍不住。
可是江邢遠,她有點怕。
破食消災吧,她這般安慰自己。
江邢遠見到她不動了,才直起了身,鬆開她的手腕。
鬆開的時候,他看到她手腕上已經微微發紅。
這讓江邢遠想起了上次,掐她脖子的時候,也是碰一下就紅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