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遠低垂下眉眼:“阮迎銀身上有倉鼠,人不一定能找到,你們先找到倉鼠再說。”
魏向鬆有些訝異:“上回那隻銀狐倉鼠?”
“對,先把倉鼠找到。”江邢遠跳下綠化牆,“往草地裡,灌木裡找,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這方圓十裡,都讓人給我搜一遍!”
交代完後,江邢遠就自己一路找去了。
程陽和魏向鬆有些奇怪,怎麼好好的找阮迎銀,最後變成了找倉鼠了?
江邢遠沒搭理他們的困惑。
他本來想根據阮迎銀的毛去找阮迎銀的蹤跡,但是阮迎銀的毛掉的很少。
江邢遠彎著腰在草地和灌木叢找了很久,也隻看到了幾根。
最後一根,是在彆墅區門口的路邊灌木叢裡找到的。
他當機立斷,便直接沿著道路向前跑去。
**
天色漸漸地暗了,阮迎銀已經在銀杏樹上困了六個小時。
此時夕陽掛於天邊一角,橘紅的晚霞暈染了一大片天空和雲彩,美得讓人心醉。
然而阮迎銀,無心觀賞。
銀杏樹下的野貓,興許餓得太狠,不管怎麼樣都不肯放過她這口吃的。
過程中,野貓去了湖邊喝了幾次水,還狡猾的故意藏到一邊,想騙樹上的阮迎銀下來。
阮迎銀可是月考第一的學霸,她算不上絕頂聰明,但也不笨。
一隻野貓的舉動,她在樹上看的清清楚楚,怎麼可能會下來?
而且她之前也沒爬過樹,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爬上來的。
這會真要讓她下去,她還有點愁。
阮迎銀雖然不恐高,但這麼高的地方摔下去,她雖然不會摔死,但也會疼死。
她覺得還是在樹上等江邢遠吧。
江邢遠的車去了彆墅區,到現在還沒啟程回歸。
過程中,倒是有好幾輛車也去了彆墅區,其中有一輛有些熟悉。阮迎銀在徐好的停車場裡見過。
說明江邢遠肯定是發現她從阮家跑出來了。
他肯定在找她!
但六個小時了,他為什麼還沒有找到她呢?
阮迎銀又餓又累又疼,她用爪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突然間覺得有些委屈。
明明剛才,她都不覺得委屈的。
慢慢的,夕陽漸漸下沉,晚霞一點點消失,光線也越來越暗。
江邢遠累了一身的汗,身上的衣服早已臟亂的不成樣子。
這一下午,他鑽了不知道多少灌木叢,生怕阮迎銀昏倒在了哪裡。
可是沒有,江邢遠至今未找到阮迎銀。
他心急如焚,唇抿得愈發的緊,一雙眼裡漸漸麻木。
一切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的那個冬天,同一個小區,同一條路。
他也是這樣一路找過來,他找了很久,最後依舊沒找到他養的倉鼠。
現在,他身邊有無數保鏢幫著找。可六個小時了,天就要黑了,他還是沒找到阮迎銀。
江邢遠甚至有一瞬間覺得,他仿佛回到了小時候的那個冬夜。
“喵!”一聲警惕的貓叫聲傳來,喚回了江邢遠有些恍惚的意識。
他的眼瞬間迸發出精光,直直看向銀杏樹下,毛發豎起,一身戒備的貓。
一個害怕的念頭席卷而來。
阮迎銀不會,被貓……
江邢遠垂在身側的手握成拳頭,他一步一步朝那隻貓走去。
他也很喜歡貓,車上和身上常備貓糧。路上遇到的話,他會特意停下車,給流浪貓喂食。
對貓狗這些生物,他向來有極大的耐心和愛心。
但是如果,這隻貓真的把阮迎銀給……
他不會放過它的。絕不,所以傷害到阮迎銀的人和物,他都不會放過。
野貓被江邢遠身上散發的氣息嚇到了,它一步步後退,就要跑開。
就在這時,江邢遠從口袋裡掏出一包魷魚乾。
他冷著麵色撕開包裝袋,將魷魚乾拿在手上,唇角帶著抹沒有溫度的笑意,聲音很輕很溫柔:“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
野貓的眼睛直直盯著江邢遠手上的魷魚乾,江邢遠一步一步向野貓靠近。
野貓在銀杏樹下。
阮迎銀看著下方江邢遠的一舉一動,叫的聲音都啞了,可是江邢遠一直都聽不見。她急的不行,兩爪子抓著銀杏樹乾,探著個頭依舊努力的吱吱吱叫喚著,一邊叫一邊還努力想要搖晃銀杏的枝乾,以引起江邢遠的注意。
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她一定要讓江邢遠聽到自己的求救聲!
“吱吱吱!”
“吱吱吱!”
“吱吱吱!”
周遭的一切都極為的安靜,貓的胸腔裡發出可怖的咕咕咕聲音,似乎在威脅江邢遠。
江邢遠眼裡一片詭譎,他終於走到了走到銀杏樹下。
他弓著身,已經做好將野貓抓住的準備。
然而就在此時,江邢遠總算聽到了一點動靜。
仿佛是鼠叫聲,他一愣,瞬間仰頭朝樹上看去。
千鈞一發的時刻,野貓一下子跳了起來,將他手裡的魷魚乾叼走,然後竄入灌木叢,不知跑到了哪裡。
看到他終於抬起頭,阮迎銀鬆了口氣,內心湧現出一股欣喜。
然而樂極生悲,阮迎銀鬆懈之餘,忘記了她此刻的姿勢有多危險。
她一爪子踏空,整隻鼠直接朝下方墜去。
空中的她害怕的四爪掙紮,緊緊閉上了眼睛:“吱吱吱!!!”
黑暗的夜色中,一個黑色的影子直直朝下方砸去,直接砸進了江邢遠拉起的衣服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