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遠拿走她的手機,把她推倒在床上,給她蓋上定製的小被子,然後關了燈:“不早了,睡吧。”
阮迎銀:“……吱。”
這不是欺負她說不了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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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兩點多,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江邢遠的眉毛輕輕蹙起,長手一伸,把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是程陽的電話。
這個時間點,如果不是因為急事,對方不會打電話。
他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到窗前接了電話,聲音很輕:“什麼事?”
“遠哥!”程陽的聲音帶著幾分激動,“找到人了!我們在一家小旅館找到了躲著的那兩名清潔阿姨!”
聞言,江邢遠嘴角泛開一抹笑,笑意比冬日的夜晚還冷。
他輕輕拉開窗簾的一角,隔著玻璃看著外頭的夜色。
外頭很冷,連帶著玻璃也是冷的,上頭蒙了層薄薄的水霧,隱隱約約照射出他幽深的眉眼。
“找到了就把人帶回來吧,好好教教她們,什麼人該碰,什麼人不該碰。”江邢遠伸出指尖,在玻璃窗上隨意畫了隻簡筆倉鼠,“手段狠點也沒關係,隻要人活著,能和警方說清事情經過就行。”
程陽找人找了很久,也找出了一股子氣,聞言暢快道:“好的!遠哥你放心吧!我讓她們知道抓了我大哥女人,會是什麼下場!”
程陽說完後就掛了電話。
江邢遠:“???”
他笑著搖搖頭,把手機攥在手心,也沒回到床上繼續睡的意思,就靠在窗前,沉默的看著窗外。
也許是剛剛睡前和阮迎銀談話,讓他想到了上輩子的事情。
前世的他,手段狠辣無情,而且行事肆無忌憚,根本不把人命看在眼裡。
人在他看來,分有用的,和沒用的。
如果是上輩子,他不會把阮旭東交給警方,他會自己處理。
但這輩子,到底是有什麼不同了。
可能是因為身邊的那隻小銀狐。
他站直身子,轉身就欲朝床上走去,然而卻發現,阮迎銀已經醒了。
她縮在小小的被子裡,月光從拉開一角的窗簾照在她的身上,讓她眼裡仿佛都沁上了月色。
江邢遠朝她走了過去,伸手就想揉揉她的頭。
阮迎銀下意識就瑟縮了一下,躲過了他的手。
江邢遠的手,落了空。
氣氛在這一瞬間莫名變得緊張了起來,原本溫馨的空氣,仿佛凝結成了冰霜,室內的溫度急劇下降。
阮迎銀的爪子抓住小被子一角,微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邢遠起身接電話的時候,她就醒了。
他剛剛的回話,她聽到了。
他說‘手段狠點也沒關係’,這個語氣,和阮迎銀之前噩夢中,江邢遠對她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
那一瞬間,過往的夢境和現實重疊,她看到他走過來,看到他伸出的雙手,下意識就躲。
這是本能。
江邢遠緩緩的伸回了手,他站在床前,就那樣低頭看著阮迎銀。
房間內沒有開燈,隻有幾束月光灑落。
一人一鼠僵持了半晌,江邢遠坐在了床邊。他語氣很輕,像是在問阮迎銀,又像是在問他自己:“寶寶,你剛剛為什麼要躲?”
阮迎銀仰起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眼神極為的深沉,裡麵連月光都透不進去分毫。阮迎銀看不懂,隻是莫名覺得有些心慌。
“因為害怕嗎?”江邢遠自嘲的笑了一下。
阮迎銀想搖頭說不是,但她又不想搖頭,因為她確實是有點害怕的。
書中的江邢遠很恐怖,她之前認識的那個江邢遠也很恐怖。
總之她剛穿成阮迎銀的那個把月,江邢遠的所作所為,讓她心裡有些忌憚。
雖然知道她的身份後,他對她很好。可是阮迎銀有時候還是會害怕,就比如剛剛。
江邢遠歎了口氣。他傾過身,低下頭,臉離阮迎銀很近很近,語氣比月色還要柔和:“寶寶,不要怕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知道嗎?”
阮迎銀抓著被子,兩隻小眼睛打量著麵前的江邢遠。
他的語氣很溫柔,但溫柔中,她又聽出來幾分隱藏在其中的傷心。
江邢遠為什麼要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