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日後,當她哭著說不要的時候,又會是一番什麼場景?
他微仰著頭,眸色幽暗,覺得渾身起了火,這大冬天的,仿佛和夏日一般,熱的讓人難熬。
他就站在門外,和她一門之隔的地方,低聲道:“寶寶,我有事和你說。”
阮迎銀咬著指尖:“你說。”
“阮旭東要見你。”江邢遠伸出手,撫上門,在門上劃了個圈。
阮迎銀很果斷:“不見。”
她這兩個字的語氣,和剛剛對他說‘不開’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江邢遠察覺到其中的區彆,細細品味一番,很是受用。
“那如果是江邢遠要見你呢?”他的聲音裡帶了點笑。
笑意摩擦得阮迎銀心也跟著微熱了起來。
她輕輕踢著置物架一角,小聲哼哼:“那也不見。”
江邢遠笑了起來,然後漸漸收住笑意,認真道:“好了,不逗你。我找你真的有事。”
他的語氣正經了起來,阮迎銀愣了愣,腳上動作一停,也跟著認真了起來:“怎麼了嗎?”
“還記得上次那條黑色裙子嗎?”江邢遠單手插兜,“這件裙子你得還我。”
阮迎銀輕輕啊了一聲,聲音裡有隱藏的一絲不情願。
這條裙子她雖然不會穿出去,但裙子真的很好看。她便囤了起來,和那些亮晶晶的小飾品一樣。
這些囤起來的,無論是食物、飾品、衣服,都是她的所有物。
想從一隻倉鼠手裡拿走一樣所有物,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江邢遠往門上一靠,語氣有幾分嚴肅,聽起來公事公辦一樣:“那件裙子是我從一位大師那裡借的,非賣品。我得還回去。”
阮迎銀張了張嘴巴。
“乖,把裙子拿來給我。”江邢遠語氣轉為柔和,哄道,“你喜歡,我明天帶你去買裙子,商場裡的,隨便你挑怎麼樣?”
阮迎銀揉了揉自己耳朵,受不了江邢遠這樣的語氣。
她轉身就往臥室裡走:“我知道了,我這就把裙子拿給你,先掛了,你等我一下。”
“好。”江邢遠唇邊笑意一挑,掛了電話。
阮迎銀打開衣櫃,把掛在最裡麵的裙子拿了出來。
這件裙子的材質很舒服,她戀戀不舍的摸了摸,然後咬著牙,撇開頭,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模樣,把裙子放回衣帶裡,提著袋子小跑著跑到門邊,打開了門。
江邢遠站在門外。
冬天,他穿著件黑色大衣,顯得他身姿挺拔。
外頭氣溫低,他鼻尖有些紅,似乎是冷的。
阮迎銀看到的時候,眼睛輕輕一眨,心裡頭湧現出一股愧疚和心疼的感覺,澀澀的。
她剛剛應該讓他進來等的。
江邢遠朝她伸出了手。
阮迎銀猶豫了一下,把裙子遞了過去。
江邢遠接過裙子的時候,指尖有意無意的碰到了阮迎銀的手指。
房間裡開著空凋,阮迎銀的手是暖的。
門外沒有空調,江邢遠的手是冷的。
阮迎銀咬著唇,低下了頭,語氣低低的,一邊在內心自我反省,一邊催江邢遠回房間:“你快回去休息吧。”
她這幅模樣,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
江邢遠有些疑惑,心中想了一下,以為她是不舍得裙子。
裙子他早就買下了,剛剛提出,一方麵是誆阮迎銀開門,一方麵也是想把她穿過的裙子帶回去,放在床邊,以慰相思之苦。
但如果她真的不舍得,江邢遠還是會把裙子還給他。
他剛想把裙子遞還回去的時候,阮迎銀先開口了:“外頭有點冷,你彆待太久。”
江邢遠眼中浮現一抹訝然。
他輕撚了自己微涼的指尖,想到剛剛阮迎銀微暖的手時,笑了。
他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
一股暖意流淌在心尖,江邢遠順勢點點頭:“是有點冷,我剛剛等在外邊,手都要凍僵了。”
阮迎銀咬了咬唇。
江邢遠抖著身子:“不止是手,我覺得我現在渾身都是冷的。”
阮迎銀立馬道:“那你快點回去——”
接下來的話戛然而止,聚集在喉嚨口要說出來的關懷字眼,在突如其來的懷抱中瞬間消散。
阮迎銀已經忘了自己準備要說什麼了。
江邢遠伸手將阮迎銀擁入了懷中,手橫亙在她腰間,緊緊的緊緊的抱著她,唇貼在她耳廓,輕輕吻著,語氣呢喃:“寶寶,抱抱我,我冷。”
臉被埋在他的胸口,她渾身上下都是他的氣息。
他的懷裡很暖,根本一點就不冷。
阮迎銀覺得江邢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但她還是伸出了手,猶豫了片刻,輕輕抓著他的大衣衣擺,唇角輕輕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