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邢遠和阮迎銀離開之後, 江成冷著臉,直接去找了江耀之。
江耀之坐在辦公室裡在看下屬交上來的分析報告,看到江成進來的時候,他愣了一下, 將報告放下, 站了起來:“爸?你怎麼來了?”
陳景憶在後麵跟了進來, 將門關上,有些擔憂的看著江耀之。
江成用手裡的拐杖狠狠擊打著辦公室的地麵:“耀之, 你昨晚乾什麼去了?是不是去找邢遠了?”
江耀之皺了皺眉, 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 拐著腿:“是江邢遠和您說的?”
陳景憶站在門口, 下意識低下了頭。
江成看著江耀之的腿:“你這腳是怎麼回事?”
江耀之嘴巴張了張:“昨天摔了一跤。”
這是江邢遠那個不孝子打的,可江耀之沒這個臉把這件事情說出來!身為父親, 被兒子抽了一皮帶,這種事情,說出來他覺得太丟臉!
江成搖了搖頭, 氣道:“我今天來就是再次告訴你, 你目前管好江氏就好!邢遠的事情我來管,不用你操心!”
江耀之道:“爸!邢遠是我兒子,我管他不是天經地義嗎?”
“但有你這麼管兒子的嗎?!”江成氣得臉色通紅, 恨鐵不成鋼, “你這是把你兒子往外推!邢遠已經長大了, 他什麼都懂, 你如果日後還要這個兒子, 你就好好待他!”
江耀之揉了揉眉:“爸,打他我也心疼,隻是看到他那樣,我就忍不住。他現在隻是個高中生,結果就和阮旭東的女兒混在一起!”
江成在沙發上坐下:“你說阮迎銀那孩子?那孩子我見過了,我看著挺好,你不用操心。”
“爸!”江耀之握著拳頭,有點不可置信,“您這是什麼意思?”
江成搖了搖頭:“我說你瞎操什麼心?現在兩個孩子都還是高中生,也不過是玩玩。從高中到大學,這還有好幾年,很有可能都不要你插手,他們自己日後就散了。你何必上趕著當黑麵人?就算日後真在一起了,我覺得也還不錯。”
江耀之連忙到江成身邊坐下:“爸,您這是什麼意思?阮迎銀她怎麼能配上邢遠?”
“怎麼配不上了?”江成反問道。
“如今阮家隻剩下阮迎銀一個,她背後沒有人,各方麵也算不上優秀。”江耀之反駁道,“是您和我說的,江家的兒子,就該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
“而且——”江耀之的眼裡隱隱有痛苦之色,“如果阮迎銀可以,為什麼當初邢遠的媽媽不行?”
此言一出,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景憶的麵色一白,她看了眼江耀之,有些嘲諷的笑了笑。
江成聽到這句話,冷笑道:“那能一樣嗎?你有注意到銀狐集團嗎?銀狐集團很有潛力,日後發展上來的話,利潤必然是巨大的。耀之,你最近不是和梁家打擂台嗎?過程中有發現我們江氏的短處嗎?”
江耀之蹙了蹙眉心。
“我相信你能看出來。”江成道,“江氏集團發展了很多年,有了大企業的弊病,缺少新的血液和創新。日後如果邢遠和阮迎銀在一起,銀狐集團便是我們江氏的一部分,這對我們江氏集團更上一層樓大有益處,到時候梁氏——”江成勾了勾嘴角,滿布皺紋的臉上帶著算計,“算什麼東西?”
“所以我說阮迎銀有資格。”江成道,“不過現在這個定論也為時過早,還是要看日後銀狐集團的發展。但你急什麼呢?孩子還小,就讓他們玩玩唄,到時候阮迎銀不行的話,想想辦法好了,當麵反對邢遠,隻會激起孩子的反抗心。你在商業上頗有手段,怎麼對付一個阮迎銀就不行了?真不想她和邢遠在一起,我有數百種方法,你難道沒有?”
他目光落在自己為耀之選的兒媳婦身上,想起當年的事情,笑的意味深長。
江成拍了拍江耀之的肩膀:“耀之,都多少年過去了,你也該走出來了吧?好好珍惜眼前人,這些年,景憶一直都在身邊默默陪伴著你,你好好待她。”
江耀之抬頭看了看一身職業女裝的陳景憶,閉上眼睛:“爸,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邢遠的那孩子先隨他去吧,不急。”江成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公司。
江成走後,陳景憶走了過來,坐在江耀之旁邊:“耀之,你沒事吧?”
江耀之搖了搖頭,他捏著眉心:“邢遠好像知道了。”
“知道什麼?”陳景憶有些疑惑。
“知道他媽媽的事情。”江耀之睜開了眼睛。
雖然昨天喝醉了,他沒法控製自己的行為,但記憶還在。
江邢遠說的那句話,他記得清清楚楚——‘你如果心裡不舒服,那就抽你自己一頓,抽我也隻能說明你是個窩囊廢而已。’
陳景憶斟酌片刻道:“邢遠說的這句話,也並不一定代表他知道了真相。你也知道,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就我們幾個。沒有人會和邢遠說的。”
江耀之皺了皺眉,沒再說什麼。
他其實有時候,希望江邢遠能知道。這樣邢遠就能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那樣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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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家糖果店。
阮迎銀的眼睛瞬間就被吸引了過去,江邢遠見了,笑了一下,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跑進糖果店,沒過多久,拿著兩顆一模一樣的糖出來,遞給了阮迎銀。
阮迎銀左手一根,右手一根,唇邊綻放開星星點點的笑意。
江邢遠看了她一眼,突然間問道:“你覺得我爺爺人怎麼樣?”
阮迎銀把一根糖妥帖的放進包裡,然後去撕另外一根糖的糖紙,聞言道:“挺好的。”
看起來很慈祥,一直對她笑。雖然她本能的不是很喜歡,但江邢遠的爺爺至少表明上看起來很好,讓人無法指摘。
江邢遠淡笑了一下:“彆被我爺爺騙了,我爺爺隻是看重你的身份。寶寶,江家沒有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