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仿佛能看到阮迎銀蹲在旁邊,一顆顆數著手心的種子,數到心滿意足的數目後,再種到泥裡的樣子。
隻是可惜,他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不過這會,可不能晚了。江邢遠將杯中的涼水仰頭一飲而儘,然後隨手把杯子放到一邊,就打算上樓。
隻是走了一步,他就停了下來,轉身拿過空杯子,到水龍頭底下清洗乾淨,重新放了回去。
如果被阮迎銀看到,她估計又要開始洗杯子。
阮迎銀不能忍受家裡出現菲傭,她有著極強的領地意識。
很多時候,江邢遠總覺得,她甚至希望他能一天都待在外頭。畢竟她一個人在家裡,好像也很開心。
江邢遠搖搖頭,把手擦乾淨,然後上了樓。
浴室裡傳來水聲,水聲嘩啦啦響,仿佛在唱歌。
他旋下門把,打開了浴室的門。
水聲停了下來,隔著一室的氤氳水汽,阮迎銀張張嘴巴,心跳漏了一拍:“你、你怎麼進來了!”
剛開始住在一起的時候,阮迎銀洗澡還會反鎖浴室的門。隻是後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便再沒有反鎖的習慣了。
江邢遠走進浴室,反手把門帶上:“我來幫幫你。”
阮迎銀縮著身子,躲在浴室角落,臉紅得像後院裡還沒長出來的草莓,小聲道:“我不用你幫,你快點出去。”
雖然兩人已經解鎖了不少姿勢,按理來說阮迎銀不該覺得害羞才對。
可是每回,她都覺得很害羞。
而且這是浴室哎。
她沒穿衣服,江邢遠卻穿的整整齊齊。
這種害羞的感覺,便愈發明顯。
江邢遠笑著走過去,一手撐在濕噠噠的瓷磚上,低頭看著眼前一絲不掛的人,手順著她的發絲,滑過她細膩的臉頰,一點點檢查:“剛剛不是告訴我種好了?但我看,你這不一點都沒種嗎?”
阮迎銀眼裡水光盈盈,身子在輕微的顫抖。
剛過生理期,上一回的痕跡早已消失的乾乾淨淨,仿佛煥然一新。
江邢遠的手,最後又回到她的臉上,一點點摸著她的臉頰:“軍訓半個月,我覺得你一點也沒黑。”
阮迎銀呼吸已經亂了,她看著他近在遲尺的臉:“你也沒黑。”
江邢遠一笑,笑意輕佻,動作也輕佻:“是啊,我也沒黑。真是奇怪,怎麼覺得自從和你一起之後,我皮膚再怎麼曬都不黑了?說,是不是你的原因?”
阮迎銀咬著唇,手下意識抓著他半濕的衣擺,聲音綿軟,仿佛動物弱小的呼救聲:“江邢遠……”
江邢遠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她的唇:“寶寶,告訴我,剛剛你怎麼種的?一次播幾顆草莓種子?”
阮迎銀察覺他的意圖,不回答。
“不說?”江邢遠的吻加重了幾分,“我真不想嚴刑逼供,寶寶,這是你逼我的。”
阮迎銀聽到就怕了,脫口而出:“六顆。”
“哦?六顆?”江邢遠安撫的吻了吻她的眼睛,“好的,我知道了。忍住不要哭哦,哭了我……”
“會覺得更來勁。”
“……”
……
封閉的浴室裡,阮迎銀雙手撐在潔白的瓷磚上,一時之間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周遭的一切如此夢幻和不真實,隻有身後的人,是真實的。
真實到,阮迎銀還是哭了出來。
……
浴室和兩人都一片狼藉。
江邢遠先把阮迎銀給收拾乾淨,送回臥室的床上。
然後再把浴室收拾乾淨,最後是他自己。
出來的時候,阮迎銀依舊癱軟在床上一動不動,被毛巾包住的頭發依舊還是濕潤潤的。
江邢遠拿了電吹風,把阮迎銀抱在自己懷中,給她吹頭發。
電吹風轟轟轟的運行聲音裡,有兩人斷斷續續的交談聲。
“晚上想吃什麼?”
“……不想吃。”
“為什麼不想吃?”
“……就是不想吃。”
“原因呢?”
“沒有原因。”
“那我給你一個?難道是剛剛我讓你吃撐了麼?”
“江邢遠!”
“連名帶姓喊我,是因為我答對了,你惱羞成怒?”
“!!!”
“寶寶,我必須告訴你,你現在的行為,是家暴。我勸你立刻停止你目前的行為,否則,待會就不是哭不哭的問題了。我估計你明天起來,嗓子會廢。”
“……”
“真乖,所以晚飯你想吃什麼?”
“……我想出去吃。”
“好,聽程陽說有家新餐廳不錯,帶你去試試?”
“唔,可是我想吃螺螄粉呢。”
作者有話要說: 崽崽會寫的,不過在後頭,我先寫一下他們的兩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