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瑤是被德祥公公闖進殿裡的聲音吵醒的,她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發現李奕竟還在她床上!
她看向窗外,外麵天已大亮!
唐瑤暈乎乎的,連禮節都顧不上了,連忙推他,“皇上怎麼還不去上朝啊?”她是被吵醒的,身上的力氣還沒回來,胳膊軟綿綿的,哪推得動李奕?
李奕把她的手拿開,放在被子裡放好,用被子把她遮嚴實,坐起對德祥說讓德祥退下。
德祥著急:“皇上,都辰時了,文武百官在殿前等著呢,還請快快起身,上朝去吧。”
李奕重新躺下,“不去,今兒不上朝。”
德祥:“皇上萬萬不可如此。”德祥連忙跪下,宮女太監們也跪了一地,“奴才鬥膽,皇上乃大武天子,身負江山社稷,怎可不臨朝?”
李奕:“你還教訓起朕來了。”
德祥叩頭,扣的結結實實,能聽見咚響,“奴才不敢。”
“那就退下,在外麵候著。”
德祥:“這,這哪成呢?您不去,沒法和朝政大臣交代!”
“交代什麼,他們等的不是大武的皇帝,你且看著,沒有朕,這朝照樣開。”
朝廷大事眾官員在尚書令府上就議完了,來朝聽政聽的也是簾後太後的政。
沒有實權,在朝堂也得不到敬畏,無法上令下達,再準班準點的上朝,也隻能讓人看出他是個傀儡,他若想掌權,這場麵對他而言隻有害無利。
能用的人,是不能在明麵上找的。
太後想上朝就讓她上去,他不怕天下人知道她的野心,怕天下人不知道她的野心。
李奕說不上朝便真的不去上朝,他舒服了,唐瑤開始提心吊膽,“皇上真不去上朝啊?”
“怎麼了?你也勸朕?”
“臣妾......”她有些無語,她不是要勸他,她是怕因為他她被人罵禍國妖妃,芙蓉站暖度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這可不是她想要的。
“皇上不臨朝,那幫老迂腐還不說臣妾是狐媚禍上之人?”
“愛妃怕了。”他道,不知是不是陳述句。
唐瑤也沒太弄明白他什麼意思,她隻接道:“臣妾有什麼可怕的?這是皇上的國,皇上若不怕,臣妾又有什麼可怕的?”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說對了,這是朕的國!起來,今兒朕清閒,陪你玩玩。”
唐瑤不知道他搞什麼名堂,但他做什麼她都隻能壓他的寶,所以,隻有相信他唄,他翻身了,自己的榮寵時刻就來了,他不翻身,自己早晚落到皇後手裡,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唐瑤圈住李奕的脖子,“臣妾相信皇上,不管皇上做什麼,臣妾都相信皇上。”現在多刷刷好感度,苟富貴,勿相忘。
她說完像不好意思似的,頭窩在他頸肩。
李奕神色微動,摸摸她的頭發。
她什麼都不知道,才說得出這話,現在朝廷內外,哪有人看好他?他們都將他當成困在皇宮中的死龍,還有人對他寄予厚望嗎?
他隻攬著她對她道:“你隻管信朕好了。”
溫情沒了反倒有些沉重,這可不是唐瑤想要的氣氛,她要他在這裡隻有高興,讓他一難受就想來這裡,而不是一來這裡就難受,“起吧,既說要陪臣妾玩玩,不如聽臣妾彈一曲?”
李奕笑道:“你還會彈琴?沒聽說過。”
原主應該是不善琴的,但接觸過,唐瑤在現代學的,借原主的手彈一首無妨。
早春天暖了,冰泉宮的景致發生了變化,各處蔥鬱起來,湖水也染上蔥色,這像一個真正的世外桃源,若她會畫畫,定覺得是個寫生的絕佳去處。
彈琴是件雅事,尤其是穿一身華麗的貴妃裝去彈琴時,更覺風雅,挑選的去處便有些講究。
唐瑤囑咐夏荷帶人收拾收拾雁翅亭,把她的琴攜去,抬一襲方幾,放置蒲團,焚香,再煮一壺茶,亭四周置輕紗帳,淡青色或粉色皆可,清淡些和溫馨些都可映早春的景。
李奕:“愛妃雅興。”
他要一壇酒。
他那的好酒都是各地上供的,唐瑤宮中沒法比,德祥原本去取,卻被唐瑤攔下,唐瑤讓夏荷去庫房中取來桃花釀,那是原主入宮時長公主為她備置,隻會好不會差,她沒福氣喝,唐瑤也不會霸占,便宜了李奕。
李奕和唐瑤同去冰泉宮湖西邊的雁翅亭,雁翅亭之所以叫雁翅亭,是它八麵頂角像展翅欲飛的大雁。
紗幔已經置上,亭裡除了唐瑤交代的那些,還布置了彆的,給人的感覺,隻華麗二字。
唐瑤挑眉,“若是太後娘娘趕來看見這幕,臣妾可吃不了兜著走。”
李奕:“她不敢。”
唐瑤捂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