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宮中搏一把雖是她想要和出於生存不得不做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想要一些人在她走的這條路上喪命,不管對方是朋友還是敵人。
“皇後娘娘臨駕冰泉宮,有何事吩咐?”唐瑤問皇後。
皇後礙於太後迫不得已來了,但並不真想懟唐瑤一頓,她不想丟這個臉。
隻和唐瑤沒話找話的嘮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唐瑤覺得莫名其妙。
如果不是小桂子說自己上頭的人是張全,她都要以為小桂子上頭的人是皇後了。
皇後剛出殿門,立馬有人來稟報,“娘娘,小桂子死了。”
“……死了?”唐瑤的心往下沉,好半天沒有說話,夏荷遣報消息的人出去,隨後對唐瑤道:“娘娘,奴婢去宮門口看著。”
唐瑤輕聲道:“你去吧。”也對秋月道:“你也出去,本宮歇會兒。”
她現在累的隻想睡覺。
……
張全本不會見秀瑩這種小人物,然而今日的事事關重大,當有小太監向他回稟冰泉宮的宮女秀瑩求見張全公公時,他二話不說去了。
他見著秀瑩時,秀瑩來回踱步,焦躁不安,他咳了一聲,秀瑩朝他看去,忙行了個禮道:“公公,小桂子死了!”
“小桂子死了?”張全陰陽怪氣的道,看著驚訝,但他並不驚訝,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說話時,他派去殺小桂子的人就該把小桂子解決了,“怎麼死的?”
“被貴妃娘娘打死的!”
“被貴妃娘娘打死的!”這回張全是真驚訝了。
“你好好與雜家說說。”
秀瑩搖搖頭,“奴婢回去剛拿起繡活,就有宮女來喚奴婢,說貴妃娘娘召清泉宮所有奴才到清泉殿前,奴婢就去了,去了便見小桂子橫條在長凳上。”
“貴妃娘娘怎麼說?”張全問。
秀瑩:“貴妃娘娘沒出殿門,大宮女夏荷說狗奴才不識自己的身份,連娘娘都敢衝撞,不教訓教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了。她讓杖人行杖,杖人問她打多少為止,她說……”
李全:“她說什麼?”
“打到他嘴軟為止。”
李全眉頭一緊,隨即麵容舒展,笑出聲來,“他被打死了,什麼都沒說?”
秀瑩:“沒有說對公公不利的話。”
李全:“哈哈,好奴才,隻可惜就這麼死了。秀瑩啊,如今冰泉宮中無人,雜家隻能托付你了,好好乾,彆讓雜家失望,到時候雜家才好在太後麵前提起你啊,知道了嗎?”
秀瑩眼睛一亮,“多謝公公,奴婢不敢離冰泉宮太久,這就回去了。”
李全:“彆急。”他從袖口中摸出一對兒玉珠,“這東西在宮中用不得,置換了銀兩給自己買個好的,女孩子家家,打扮一下才好看。”
秀瑩想接又不敢,假意推辭一番,最後才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多謝公公多謝公公。”
唐瑤躺床上時,滿腦子都是小桂子慘叫的聲音,那人就在和她一牆之隔的殿外被打死的,是她下的令。
越想越頭暈,心裡打冷顫。
就那麼渾渾噩噩的睡著了,等該傳晚膳也沒有醒來。
傳膳太監到冰泉殿外,見守在門外的秋月和夏荷,忙上前問:“兩位姐姐,都這個時間了,娘娘吃點什麼啊?”
今日小桂子被當眾打死,滿宮奴才都心驚膽戰,怕自己伺候不周,那板子也落到自己身上。
秋月:“我進去看看吧?”
夏荷點了點了頭,秋月輕手推門,慢慢地走進去,到寢殿才發現唐瑤沒醒來,她站在床頭邊,輕聲喊道:“娘娘,娘娘。”
唐瑤沒有反應。
夏荷覺得事不對,低頭湊進唐瑤,“啊?”這才見唐瑤眉頭緊皺,額角都是冷汗。
“娘娘,娘娘!”她提高聲音喊了兩聲,唐瑤還是沒醒來。
秋月連忙跑出去,對夏荷說不好了,夏荷趕緊小跑進來,看見貴妃娘娘的狀況,心裡也緊張。
貴妃是冰泉宮最大的主子,她一倒下,底下的人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秋月吩咐宮女:“去太醫院請太醫,耽擱了,貴妃娘娘有什麼事,唯你是問。”她轉身對夏荷道:“你在這裡照料,我去請皇上。”
夏荷點點頭,“你快去。”
……
李奕三日沒上朝,經中書省送來的文書都堆在案桌上。
一道文書送到他這裡來,不知經過了幾人手,給他看的事要麼是假的,要麼是無足輕重的。他知道這些,卻還是一個個把它們翻完。
德祥為他研磨伺候,殿中靜悄悄的。
有人傳話到德祥耳邊,德祥聽罷一頓,忙朝高台之上的皇上那裡小跑去,“皇上!”
“何事?慌慌張張。”
“冰泉宮的宮女秋月跑來,說貴主子身體有恙,昏睡不醒,請您去看看。”
李奕倏地眉頭緊皺,一下撂了筆,“去冰泉宮。”聲音有些緊,邊走邊問,“好端端的怎麼昏睡不醒?請太醫了?”
他在她那三日她還活潑,今天早上還有精力和他鬥氣兒,怎麼轉眼就病得醒不來?
秋月緊步跟在他們身後,“回皇上話,奴婢來時已請了太醫,娘娘午後說要一個人待會兒,把伺候的人都趕出來了,午膳也沒吃就去睡了,一直到方才,奴婢進殿瞧娘娘,才發現娘娘身體有恙,怎麼叫都叫不醒。”
“午膳為什麼不吃?”
“……午膳……”秋月吞吞吐吐,不知該不該說貴妃娘娘打死太監的事,後宮妃子殘暴可不是好名聲,皇上若知道主子能下這種狠手,還會寵著主子嗎?
“說話!”宮中的奴才都有這個毛病,話要說不說急死人,李奕最煩這點,尤其,現在是什麼時候。
秋月和可抵不住九五之尊的怒火,不敢再猶豫,道:“午膳時,貴妃娘娘處置了個奴才,將人……將人打死了。”
李奕眸色一變,沒有再問秋月這件事,反而加快了步子。
“什麼時候病的?”
秋月:“……奴婢不知。”
李奕:“怎麼伺候的?主子病了都不知道,還能讓你們乾些什麼!”他聲音嚴厲而威嚴,嚇得秋月膽顫,秋月顫著聲回道:“奴婢該死。”
她勉力才能跟上李奕的步子,德祥是個老人家,比不得小夥子健壯,也走的氣喘籲籲,若是平時,他還能勸皇上慢些,這個時候,他還是識相的閉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