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南街的街燈隻是懸在門簷下的燈籠, 燈光昏昏暈暈, 照不太遠,那輪遠月的亮光灑下, 鋪滿禦南街, 迷蒙冷清的月光下,形形色色的行人交錯而過。
月光是澄亮的,唐瑤行走在街上,月光穿過她的身姿,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從前麵和側麵看, 能將那胸部的豐挺嬌滿和腰肢的纖細看得一清二楚,襦裙遮掩了圓潤修長的雙腿,但渾圓的臀部將裙子撐起,依然能看出姣好的曲線。
凹凸有致、步姿婀娜, 使得擦身而過的男子都不由自主向她看去。
李奕自然知她多妖嬌嫵媚,多情撩人, 他察覺到眾人的目光, 臉黑了一次又一次,隻是看她對什麼都欣喜的模樣,才忍住, 不將她離開帶回去。
德祥察覺到皇上的怒氣和煩悶, 他心疼皇上,不忍皇上受這個罪,想讓貴妃識趣點, 回宮去,再不就將這街封了,何必受這氣!
李奕讓德祥去衣賞鋪子裡買個披風回來,非讓唐瑤披上才繼續去玩,唐瑤見他臉色不好看,不敢惹他生氣,乖乖穿上了。
李奕再上下打量她一眼,臉色好看點。
唐瑤不解,湊過去,小聲問道:“皇上,臣妾哪裡招惹您了?”
李奕自不會回答她這個問題,當做沒聽見,環住她的腰,攬著他走。
唐瑤明白過來,知他占有欲作祟,笑道:“臣妾給皇上長臉麵,皇上不欣喜罷了,還生氣。”很多男人,他們的女人走在街上吸引人目光,隻會滿足他們虛榮心,李奕倒好,大男子主義占上風。
唐瑤這樣說惹惱了李奕,李奕先是道:“朕用不著這麼長臉麵。”又狠狠道:“你若覺這長朕臉麵而自得,你就真該收拾了。”在他一個人麵前浪還不夠?被彆人瞧見還欣喜,彆的他能饒過她,這他可不會放過她。
唐瑤聽他這麼狠厲的話打寒顫,隻笑笑,不敢再說彆的惹怒他。
......
寧詩怡乘馬車回到寧府,她提著裙子在府中快跑,看樣子是極其開心的,步伐輕快的能飛起來。
她逮到管家問:“王叔,我爹回來了嗎?”
王貴知曉寧翰的行蹤,回道:“回來了,二小姐你今日又回來這麼晚,老爺正在孫姨娘那兒吃晚飯呢。”
“我知道了,我現在去找我爹。”她的話音裡充滿笑意,王貴也笑問她:“什麼事那麼高興的去找老爺啊,二小姐。”
寧詩怡:“這可不能跟你說,隻能給爹爹說。”她停下來回王貴的話,回完又笑著跑去後院。
寧翰正和孫姨娘一起吃飯,孫姨娘伺候寧翰,拿著公筷兒把寧翰愛吃的往他麵前的碟子裡夾,食不言寢不語,兩人不怎麼說話,而孫姨娘眉間一股媚氣,寧翰麵色平和。
寧詩怡一進房間就大叫:“爹,我回來了。”
屋裡本安安靜靜,她毛毛躁躁的進來,說話那麼大聲,嚇人一跳,寧翰皺眉,孫姨娘拍拍胸口,輕聲問寧詩怡:“上哪兒去了,怎麼又回來這般晚?不安安靜靜進屋子,那麼大聲,魂兒都要被你嚇飛了。”
寧詩怡開心,孫姨娘說責怪的話她也笑臉聽著,跑過去撫拍孫姨娘的背,給孫姨娘賠不是,轉頭笑問:“爹爹,你說的話,可還做數?”
寧翰麵色不變,道:“自然做數。”
寧詩怡笑的更開心了,“那爹爹便等魏鐸來提親!”
寧翰挑挑眉,回寧詩怡個笑,“魏鐸願娶你?”魏鐸明明說他沒有心上人,難不成是害臊,沒和自己說實話。
寧詩怡有點慚愧,她低頭看孫姨娘,孫姨娘本是寧翰朋友家的姬妾,在寧翰朋友處過的不好,待寧翰上門時,使了計勾引,後被寧翰討來,這件事孫姨娘不僅沒瞞她,還洋洋自得的說給她聽。
女人若自己不給自己尋好日過,持著端著,日後有苦也自己受,今日去找魏鐸,是舍下了臉子,但若成了,那是她一輩子的福氣。
寧詩怡勾唇笑笑,便將那最後一絲羞愧也丟下,但她可不願在寧翰麵前表現出寧翰被迫娶她的,她道:“魏鐸自然願意娶女兒,他還後悔沒早點來,讓女兒說出這番話呢。”
寧翰皺眉。
寧詩怡又去給寧翰捏肩,道:“爹,您也說魏鐸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女兒嫁他,您便得了一個助力,皇上那兒有太後姑母有皇後姐姐,您何必非把女兒往那裡送,貴妃娘娘盛寵之時,女兒入宮也未必得的了聖心,到那時女兒閒度一生是小,您未籠絡了皇上,還失了魏鐸是大。”自從得知魏鐸願意娶她,寧詩怡心中的擔憂放下,和寧翰說起話來,理智就都回來了。
在寧翰眼裡,魏鐸,他能提起來就能壓下去,所以十個魏鐸也比不上皇上,寧詩怡把話說太滿,他隻道:“你不要錯怪爹,把你送入宮,不是要你替爹籠絡皇上,而是你姐姐犯了錯,怎麼家對不起皇上,要去給皇上賠罪。”
“賠罪”兩個字並不會讓寧詩怡生氣,他們家所得的一切都是靠皇恩,太後不偏袒她父親,她也過不上現在的好生活,寧翰把她推出去,她不會因此覺得自己怎麼那麼委屈,如果她沒有先看上魏鐸,她是會進宮的,她會覺得那是她該承擔的。
但她看上了魏鐸,再讓她過去,她不能接受。
寧詩怡不再和她爹多言,隻道:“爹爹等著魏鐸來求娶女兒吧,可要吩咐人好好款待魏鐸。”她已經為難了魏鐸,可要好好待魏鐸,不讓魏鐸感到一絲不適,她說著,笑著跑出去,嘴裡道:“這兩日我要親自盯著。”
她的背影一溜煙兒消失在夜色裡。
寧翰沒胃口吃飯了,“啪”地一聲撂下筷子,沉著臉,眉微皺,不大高興。
孫姨娘看了看他,細眉顰蹙,小聲道:“老爺......”
寧翰像是沒聽見,也沒理孫姨娘。
......
有四道河水過京都,這些水再分道,京城是水域無比豐富地一個城市,隻小橋就百八十座。
有水的地方就有男男女女放河燈,唐瑤站在橋頭,看無數河燈沿河水而下,心裡癢癢,她扯住李奕,“皇上,臣妾也想放河燈。”興奮又焦急,蹦蹦跳跳的,李奕對這些沒有太大興趣,但見她這樣開心,又怎麼會不依她,著人去買燈。
唐瑤對他搖頭,“不行,您和臣妾一起去買,我們買來放。”她指指迎麵過來的女子,那女子是自己提的燈,順著她來的方向看去,有一處聚了一堆人,被那堆人圍著的,像是個花燈鋪子。
德祥看那裡擁擠,不想讓他的皇上過去,道:“娘娘想要什麼樣的花燈,奴才去買來,或者各種挑一樣。”
唐瑤:“那還有什麼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今天有好幾次,她覺得德祥在掃她的興。
德祥還想再勸兩句,李奕不讓他再說,而道:“走吧,去看看。”
德祥隻好什麼都不說了。
這是李奕第一次帶唐瑤出宮,他不想唐瑤暴露兩人身份,對唐瑤道:“一會兒不要稱呼朕皇上。”
“那叫什麼?”唐瑤道,叫夫君嗎?那麼多人,有點肉麻。叫老爺?他才十九歲,都把他叫老了。
李奕:“你想叫什麼叫什麼。”
唐瑤口快,猛地笑道:“那叫弟弟吧。”毫不意外的,屁股上得李奕一記拍打。
大庭廣眾之下,他耍流氓!
平常唐瑤被他打一下,一定嗷嗷叫,這人來人往的,她委屈也隻好憋著,不敢表露異態。
李奕做完也有點後悔,他刷地一下打開扇子給自己扇扇,心想自己被她給帶放浪了。
兩人心裡尷尬,誰也沒有說話,一直走到攤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