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放下筆,起身,出禦乾宮。
雖說他一點也不想去見太後,可他不能不去。
德祥和張全走在李奕身後,德祥小聲道:“這麼大的雨,勞煩張公公跑一趟。”德祥慣常的鼻腔發音,話裡充滿了諷刺,他當然不覺得張全一條賤命,淋雨前來有什麼可勞煩的,言下之意是責怪張公公下雨天請皇上過去,見太後娘娘。
張全:“咱們也是為太後娘娘賣命。”
德祥哼他一聲,沒再說什麼。
寧壽宮似乎比彆處還要清冷,偌大個宮殿,安安靜靜,沒有一絲聲響。
李奕邁步進去,太後正坐在軟榻的一側喝茶。
李奕見過她,她讓李奕坐下,李奕坐在案幾另一側,宮女趕緊為他上茶。
太後道:“下這麼大的雨把皇上喊來,你可是嫌哀家叨擾?”
李奕搖頭,“怎會覺母後叨擾?”他端起溫茶,抿了一口。
太後笑了聲,低頭,過會兒才又說話,“上次來,詩歆也在,這次,就隻你我兩人了。”
李奕對寧詩歆沒有一丁點感覺,太後的感傷,完全感染不了他。
太後道:“皇後年輕,難免有辦錯事的時候,好在她知道悔過,願自請去寺為咱們和大武祈福。”太後說這話,是向讓李奕就這事表個態,說他還惱不惱寧詩歆,可皇上還是沒回她的話。
太後又沉默一會兒,道:“詩歆已經去定國寺了,你可去看過她?”
李奕搖頭。
太後臉上掛上輕愁,“你們終究夫妻一場,哪有隔夜的仇?她已自請去定國寺,你若不去看看,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李奕:“近來忙,日後再說吧。”
太後輕歎一聲氣,抿著嘴,彆過頭,不再說話。
什麼“近來忙”?就是不想去,看看若是唐瑤兒那小蹄子去定國寺住上幾日,他會不會親自去送去接。
太後不說話,李奕便也不說話,最後太後見李奕坐不住,想走了,才又道:“也是上次提的讓文旭任吏部侍郎一職,沒想到他那麼不爭氣,為一個女人包庇凶手,好在也不是什麼大事,最終翻案了,隻京兆尹可惜,受他連累。”
太後三兩句話就想把寧文旭的罪行抹去,為姚清洗白,李奕不想聽她說這話。
李奕道:“母後,此事已板上釘釘,多說無益,朕若三番兩次改變主意,帝王威嚴何在?母後,以後此事便不要再提。”
說話硬不硬,那是背後的勢力決定的,太後雖勢強,但隨著李奕長大,風雲莫測,她也不知她背後的勢是牢不可破的還是泡沫一般,李奕話硬時,她無法硬碰硬的回他,隻點點頭,不再說這個話題。
有一點倒是她真想提的,就是:“楊大人今日提起選秀,母後也覺得勢在必行,你快及弱冠,膝下沒有一子,確實讓人憂心,帝王多子,社稷方能穩固。”選秀是為了寧詩怡順理成章的入宮,而若不能選秀,李奕有子也是她期望的,以前覺得這孩子最好從皇後肚子裡出來,現在已明了皇後沒機會,便想著詩怡入宮,誕下一個寧氏血脈的皇子。
但即使以上都不成,哪個無名妃子或宮女得了孩子也是好的,可皇上去後宮,隻進唐瑤兒的寢殿。
那麼,如果這樣,唐瑤兒有孕也行。
唐瑤兒有子,這個孩子她可以想辦法要來養著,之後去母留子,到時,寧家勢強,而孩子又小,她是不畏懼唐家的勢力的。
可是,唐瑤兒占著窩不下蛋,入宮一年多了,也沒一點音信。
而李奕羽翼漸豐,一日比一日讓人擔心,從現在起,他越早有孩子,對她而言越好。
太後:“淮水大壩之事,尚書令大人正在想辦法將修築款列入預算,而選秀一事也緊要,不能為此耽擱,不若今年先進行小選,待明年你行冠禮之後,再進行大選。”
李奕驀地心煩,隻道:“母後便是將天下女人攏到後宮,朕沒有心思,又有何意義?”
李奕不願再坐,起身離去,太後在他身後叫他,他也沒有停留。
出了寧壽宮,讓德祥去太醫署,叫太醫去給貴妃娘娘看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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