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得到張全的回複,心裡覺得難堪,麵上不變,對寧詩怡笑道:“皇上政務繁忙,便等他閒時,再請他坐吧,咱們先吃。”
寧詩怡:“朝政之事都是要緊之事,皇上為政務繁忙,是憂國憂民的明君之舉,詩怡感佩,隻如此操勞,不顧午膳,讓人擔憂。”
太後笑笑:“誰說不是呢。”她腦子裡還有一句話,“待日後你伺候起皇上來,再好好心疼他。”可現在還不能說露骨,但寧詩怡已有這番覺悟,她倍感欣慰,覺得這是個天資聰穎的小姑娘。
冰泉宮的唐瑤聽了這一場笑話,心裡是開心的,午膳時又比往常多吃了兩個□□團糯米丸子。
李奕的車駕行到敬國公府,他在敬國公府門前下車,德祥去通報,守門忙讓他們進去,將他們帶到前廳。
李奕趕往敬國公府時,德祥就派人給在官署中當差的中書令唐策傳話,讓唐策趕回府上。
李奕到時唐策還沒回來,長公主攜府中的小公子來迎,李奕和他的嫡親姑母嘮了幾句話,唐策回來,長公主帶小公子下去。
唐策連忙問安,李奕把他扶起,道:“唐大人請坐。”
唐策這才入座。
下人又上新茶。
唐策:“皇上匆匆駕臨鄙府,不知有何時吩咐?”
李奕沉吟片刻,方道:“朕已快到弱冠之年,母後還坐於簾後,朕雖感懷她的循循教誨,可也不忍看她至今仍為國事操勞,她年紀漸長,又一介女流,操勞過度,於身體無益,朕看在眼裡,憂在心裡,朕怎能不儘孝子的本分?自立起來,讓母後不必再憂心國事,可以在後宮安心的頤養天年。”
李奕說的情深意切,唐策怎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忙道:“皇上孝心赤誠,天地可鑒,太後若知皇上如此為她擔憂,定也十分動容。”
唐策知他皇上自己辦什麼事,不過聯名上奏,請太後卷起珠簾,退避朝堂,回歸後宮,不要再染指朝政。
這件事皇上不能主動在百官年前提出,他若提了,便是暗示太後貪戀權勢,讓太後失去顏麵,這是不孝之舉。
而唐策聯名就不同了,朝臣和太後可不是一家人,他們諫他們的言,沒有誰毀誰的顏麵之說,這樣一來不僅捅破了太後的遮羞布,讓她不好再賴在珠簾後不走,也替皇上開了口,成全了皇上的仁孝之心。
李奕之所以不和彆人說這件事,而和唐策說,便是這件事由唐策來做最好,唐策不是太後一黨,是自己人,且在朝中有一定名望,會有不少人願與他一同聯名,可以在寧黨之外,一呼百應。
且就算這次不成,也能給太後不小的壓力,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她總沒顏麵一直賴著不走。
李奕點到為止,便不再提此事,而和他說幾句有關唐瑤兒的話,再拉進點距離,之後起身告退。
……
第二日朝堂之上,唐策聯名了四十三位大臣上奏,有一品大員太傅大人,還有不能上朝的七品小官。
唐策舉著記了名的奏章,德祥接過,遞到李奕麵前,李奕翻看。
朝堂上噤聲一片,誰都大氣不敢出一下。
太後在簾後緊緊地握住拳頭。
半響,有寧黨站出來說話,“唐大人你好大膽!太後自隆安元年輔政,沒有太後這幾年的辛勞,哪有我大武如今的繁榮昌盛。”
太傅:“太後之功確不可沒,隻是,那時皇上尚且年幼,如今皇上已經長成,太後可放心的將權政交於皇上,這也是先皇所願,也是李氏先靈所願。”
太傅說完,群臣跪下附和,李奕向那些沒有跪下的看去,那些沒有跪下的有些頂不住壓力,也都跪下。
寧翰和他的一眾老臣倒是硬氣,“一麵之詞,分明是陷太後於不義之地,太後為百姓為大武,可有過一絲私心?唐大人三言兩語,把太後這些年的功勞全抹去不說,臨了還倒太後一身汙水,待皇上可處理好國事之後,太後自然會隱去,如此用心良苦,倒成了唐大人誣蔑太後貪權的理由!唐大人不怕太後寒心,不怕百官寒心,不怕殷殷托付的先皇寒心嗎?”
唐策:“寧大人誤會下官了,下官已表明對太後的感激和敬重,不敢對太後有一絲不敬,寧大人為朝政著想,下官也是為朝政著想,寧大人說皇上能處理好國事之後,太後自會隱去,難道寧大人是質疑皇上仍不能處理好國事嗎?”
寧翰瞪他一眼,撇過臉去。
唐策:“再者,太後為朝政勞苦多年,也是時候歇歇了,若仍需太後勞苦,那我諸多老臣才是真正不敬,不能為國分憂,請太後放心將朝政交於皇上。”
唐策話落,一齊的喊:“請太後放心就將朝政交於皇上。”
寧翰的聲音蓋不過諸多大臣的聲音,他有些憤恨沒能及時洞察唐策的動向,讓唐策雷厲風行的辦成此事,並把它拿到明麵上說。
寧翰已無法應對。
李奕見大勢已定,冠冕堂皇的道了句:“唐大人言重了,母後一心輔導朕,朕感激不儘。”
李奕看向他的朝臣,那裡有真希望他重掌大武政權的,也有些迫於壓力,不得不認他的。
“重臣愛戴,朕感激不儘,定會挑重擔在肩,耀大武榮光!使我大武昌盛,國富民安!”
底下人群呼:“大武萬歲,皇上萬歲。”
他對簾後的太後行禮道:“孩兒不孝,使母後操勞至今,還請母後放心的把朝政交於兒臣,您在後宮清心靜養,身體康健,無所憂心,無所憂慮,乃兒臣的福願。”
簾後的太後指甲和臉色都在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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