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海市入冬, 街道上出現了一些特殊的身影。他們大多是中老年人,推著一個火爐,火爐上麵有許多的窟窿, 裡麵擺放著紅薯。
他們專門來賣紅薯,海市人群密集, 根本不愁人流量, 而且紅薯不管烤得好不好, 味道都不會太差,所以生意都不錯。
白一諾比完賽之後,便像個沒事人一樣回歸正常的生活,完全不知道有人因為她心態失衡。今天,她早早來到黑街入口那家紅薯攤子。
方爺爺見到他的時候, 立刻招呼道:“一諾啊, 起這麼早?”
“是啊, 方爺爺,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我是特地來吃你家烤紅薯的。”
白一諾吃遍這周圍的烤紅薯, 有的紅薯攤子賣的紅薯次品很多, 烤起來又硬又乾, 味如嚼蠟,滿足不了她挑剔的舌頭。
方爺的烤紅薯選的好,烤得也好。
白一諾現在在這條街上可有名了, 街坊鄰居都知道她開的飯館一日比一日紅火,不僅上了本地的日報,還上了電視,裡麵的服務員個個有來頭。
方爺爺也聽過白一諾的大名,熱情地說:“你自己挑。”
方爺爺將火爐上的窟窿蓋打開, 然後將裡麵的鐵質架子抽出來。這些架子上擺放著兩三個紅薯,隱隱約約還能看到火爐燃起的火焰。
白一諾挑了五個紅薯。
方爺爺將這些紅薯包了起來,然後笑著說:“你真會挑,一來就挑中了最好的。”
白一諾挑的紅薯表皮乾淨光滑,沒有破皮,是長條形的,露出的紅薯肉是淡黃色的,像是流著蜜一樣。
這些紅薯不粗不細,恰到好處,如果偏細則水分太多,如果偏粗則烤不透。
白一諾笑著說:“你烤的紅薯都不錯,我都沒有費心思挑。”
方爺爺對她的誇獎很受用,然後又說:“我這裡還新上了烤梨子,要來一份嗎?”
這梨子也是放在火爐中烤的,經過充分烤製之後,表皮從白色變成黑色,裡麵的梨子化成汁水,帶有燒烤所獨有的香氣,彆有一番風味。
白一諾嗯了一聲,將錢付給方爺爺,然後帶著東西回店裡。
她買了五個烤紅薯,當然不是全是自己吃的,她一個人吃不掉這麼多。好東西要一起分享,她將烤紅薯一一分給其他人。
季予遲出去了,還沒回來,所以白一諾便將烤紅薯留了一份。
蘇沫沫還是第一次吃方爺爺家的烤紅薯,她用附贈的一次性勺子舀了一勺紅薯肉塞進嘴裡,忍不住說:“好香啊!”
烤紅薯雖然材料便宜價格低廉,味道卻好到不行。這個烤紅薯熱乎乎的,甚至烤出了“糖油”,紅潤多汁,香甜軟糯。
蘇沫沫好奇地問:“老板,你這是在哪裡買的烤紅薯?”
“在黑街門口那家紅薯攤子買的,攤主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爺爺,你如果想吃的話,你可以再去買。他白天都在。”
“好!跟著老板有肉吃!”蘇沫沫高興地說。
蘇沫沫高興之餘,突然想到自己的小學同學。她的同學家裡是開小賣部的,每天都能帶來很多零食,是班級裡最受歡迎的人,同學們都很羨慕他,包括她自己。
蘇沫沫心想:她現在可比小學同學更幸福了,她老板做的菜不比零食香嗎?
因為白一諾做的菜從不翻車,導致蘇沫沫心中對她充滿信任。
蘇沫沫最近加了那些白老板粉絲的微信群,在群裡和大粉義結金蘭,成為領導者,比粉頭還粉頭,是名副其實的白老板第一吹。
“對了,老板,你會做烤紅薯嗎,你做的烤紅薯應該會比外麵還好吃吧。”
白一諾笑了笑說:“我會,但是我們這裡用的不是柴火灶,也沒有器材,會很麻煩。”
“那還是在外麵吃吧。”蘇沫沫光速回答。
“如果你想吃紅薯的話,我可以給你做一道拔絲紅薯。”
拔絲菜的範圍很廣,有拔絲香蕉,拔絲蘋果,還有拔絲紅薯等,好像萬物皆可拔絲。
蘇沫沫吃過白一諾做的拔絲蘋果,當時就特彆喜歡,聽到白一諾要做拔絲紅薯後,她像小雞啄米一樣點頭:“好的,好的。”
“那中午就做拔絲紅薯,再做一道肉末豆腐。”
因為之前想喝豆漿,白一諾買了豆子,紀子淮將豆子磨成豆漿。這些豆漿是手工做的,點鹵之後放在灶台上,蓋上棉布,豆漿會變成凝固狀態,用手輕輕一戳還會顫巍巍的發抖。
白一諾在這豆腐上撒上一層炒好的肉末,然後將它上鍋蒸熟。
出鍋的時候蒸汽彌漫,噴湧而出,豆腐的豆香味,肉末的肉香味完美交織在蒸汽之中。
季予遲早上的時候不在,他請假去看了心理醫生做複查。
心理醫生給他做了全方位的檢測,意外地發現他現在的精神狀況已經趨於穩定,比之前要好上很多。
心理醫生看著他的體檢表和測試表,有些納悶:“按道理來說,你這種情況如果不經過住院治療的話,很難被控製住。患者往往會抑製不住負麵情緒,甚至出現自殘的情況,但在你身上完全沒有發生。你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你改變這麼大?”
季予遲有些不確定,欲言又止的說:“大概是當服務員?”
醫生:“???”
季予遲來白記飯館很多天,做了很多事情,他體力很好,不然也不會在那場比賽中跑第一,但體力好不意味著他不會感覺到累。
他不討厭這種疲累,身體上的累會讓他短暫地忘記腦海中尖銳混亂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