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溫看著這兩個徒弟,越看越滿意。
這兩個徒弟是他悉心培養多年的,人品教養好,能力同樣優秀。
安晏作為雙胞胎中的哥哥,性格更加沉穩,因為童年的變故加上兄長的身份,他很能吃苦,也很刻苦,用了十幾年就將他的手藝學了個七分。假以時日,一定能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但袁溫現在並沒有讓安晏挑大梁的意思,這些年輕人還需要更多的磨練。他想讓等紀子淮回京城,再讓安晏逐步擔任大廚,做紀子淮堅實的後盾。
安清作為弟弟,性格跳脫,不愛吃苦,但是十分聰明,學得很快,將他的廚藝學了個五分。袁溫想到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如果安清能將更多心思放在廚藝上,一定不會比他的哥哥差。
不過袁家菜赫赫有名,聞名遐邇,雖然安清隻學到了五分,但是也足以傲視群雄。
安晏廚藝好,性格沉穩。安清能說會道,交際能力強。袁溫打算將來讓這兄弟倆一主外一主內,做紀子淮的左膀右臂。
袁溫見白一諾和這兄弟兩人交談甚歡,笑著點了點頭。
紀子淮的師父看上去是個和善人,想來對紀子淮也很好,他可以放心了。
這時,雅間的木質大門被打開,陸陸續續進來了許多服務員,他們將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
蘇沫沫有些驚訝:“哇,這就是文會樓做的菜呀。”
蘇沫沫之前來京城遊玩,想來文會樓吃飯,但是沒有約到座位,隻能在門口拍張照安慰自己吃到了。
當時她安慰自己的母親,說:“這文會樓說不定就和我們蘇市那裡的某樓一樣,隻有外地人來吃,本地人根本不喜歡呢。”
但是眼下的菜讓她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實在是太錯誤。桌子上的菜無一不精,五彩繽紛,樣式繁複,精美不宜,看得人眼花繚亂。這些菜在色香味中的色上麵達到了巔峰,散發著濃濃的奢侈氣息。
這些富麗堂皇的菜,配上奢華的桌布,讓蘇沫沫腦子發懵,感覺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真的是個皇帝。
雖然還沒有吃,但光是菜的賣相,就完全值回票價。
白一諾看到這些菜,眼裡閃過一絲驚豔之色。不過她並沒有像其他人那麼驚訝,依舊很鎮定。
聽紀子淮說,袁家祖上是禦廚。宮廷菜以精美奢貴著稱,選料名貴嚴格,製作工藝複雜,擺盤精致不已。
作為一個尚食女官,在觀摩這些菜的細節之後,她心想,這袁家菜確實是有本事的。
袁溫儒雅地笑了笑,然後說:“白師父,這是我專門為您準備的宴席,感謝您對紀子淮的教導。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海涵。”
“您太謙虛了,這桌菜真得很好。”白一諾莞爾一笑。
看來袁溫和紀子淮的關係真的很好,不然也不會放下長輩的架子,親近地叫她白師父了。
等到互相敬完酒之後,白一諾慢條斯理地嘗了一口黃燜魚翅,內心滿意。
這黃燜魚翅中的魚翅是名貴魚翅,彈性十足,金黃亮麗,口感軟糯。湯是慢火燉製的雞湯,鮮美不已,慢慢滑進喉嚨,帶來溫潤的口感,美妙難言。
白一諾點了點頭。
不是打個招牌就能叫宮廷菜,隻有繼承衣缽的傳人才能窺得一二。
她能吃出這湯用了上好的老母雞,老母鴨,鳳爪和海鮮。其中的比例,還有火候,隻有廚師細細把握,才能有濃湯厚味,軟糯清雅的口感。
白一諾回味著嘴裡的味道,思索了一番,讚賞地說:“這黃燜魚翅好像加了一點蜂蜜,這中做法倒是有趣。”
她話音剛落,袁溫和兩個徒弟立刻朝她看來。
安家兄弟倆麵麵相覷。
這中做法是不傳之秘,是這道黃燜魚翅增香的訣竅,隻有他們這幾個和袁大廚親近的人知道。
至今為止,沒有人能吃得出來。
而白一諾卻一語道破了其中玄機。
袁溫心裡詫異,但是麵色不顯。
這位白小姐不僅在廚藝上登峰造極,在品鑒上也不遑多讓啊。
袁大廚笑著解釋,語氣讚揚:“確實,我在煲魚翅的時候,在鍋沿上裹了一層蜂蜜。這蜂蜜並不會落入湯裡麵,隻會在鍋沿上安靜呆著,不會讓黃燜魚翅變甜。但是因為蒸汽的效果,氣味交雜,魚翅便吸收了蜂蜜的香味。”
“你的味覺真是厲害。有很多客人對此很好奇,我打趣讓他們猜,猜中就答應他們一個要求,但是至今還沒有人能猜得出來。”
白一諾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造成了這中效果,手上的動作微頓。
袁溫看向這個年輕的廚師,內心越來越滿意。
管中窺豹,光憑黃燜魚翅之事,就能說明這位白小姐很有水平。除了開的隻是一家小飯館不入人眼,根本沒有任何缺點,完全當得起紀子淮的師父。
到此,袁溫完全放心了。
袁溫高興地說:“小友,我欠了你一個要求,你有什麼要幫忙的,可以儘管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