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薛翊現在住在那麼好的彆墅裡, 但是在他剛出生的時候, 過的生活和尋常人家的孩子差不多。
那個時候他的父親剛剛開了一家自己的公司,租不起寫字樓裡的辦公室,就在老舊的居民區外租了一間隻有十幾平米的門麵房,四五個人擠在裡麵, 沒日沒夜地開始創業。
薛翊的母親是一位人民教師,嫁給他父親的時候剛剛大學畢業, 年輕漂亮, 多才多藝。據說那個時候追他母親的人很多, 其中不乏有富二代和企業家,但是她的母親最終卻選擇了連未來都看不到的窮小子, 甚至在薛文創業的初期,一家三口的開支全都靠他母親的工資來維持。
薛翊的母親陪薛文度過了最困難的日子, 在薛翊兩歲的時候,薛文終於不負眾望,賺到了人生中第一筆可觀的收入。他想用那筆收入給妻子買一顆鑽戒, 卻被薛翊的母親拒絕了, 讓他好好利用這筆錢繼續投資。
沒想到帶著第一桶金以及妻子信任的薛文越挫越勇,在短短五年裡, 從一無所有的窮小子變成了身家上億的企業家, 公司規模也從原來的幾個人變成了幾百人。
這幾年裡,薛文的公司搬了幾次地址, 他們一家三口卻還住在兩室一廳的小居民樓裡。於是薛文便在當時連地基都沒打的景澤佳苑買了一套彆墅, 想等彆墅造好了, 帶著一家三口住進去。
同年,薛翊的母親再次懷孕,得知她懷的可能是一個女孩兒,全家都很高興。
隻是好景不長,在薛翊的母親懷孕五個月的時候,學校裡發生了一件大事。薛翊母親所帶的班級裡有個女生因為考試沒考好,跳樓自殺了。
當時薛翊的母親正好經過教學樓下,看到女生從上麵翻欄杆跳下來,她想都沒想,徒手去接,當場被砸成重傷昏迷,在醫院搶救了一個多星期,最終不治身亡。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因為實在太小,陪著媽媽一起去了天堂。
薛翊一直記得,他小時候媽媽教他的第一首詩就是李紳的《憫農》。
當時他年紀小,連字都不認識,卻偏偏會背詩了,走到哪裡都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有人問他為什麼一直背這首詩,他奶聲奶氣地回答:“媽媽說,爸爸賺錢不容易,我們幫不了爸爸,隻能在小事上為他攢錢。”
薛翊小時候,幾乎沒在外麵吃過一頓飯,一日三餐,都是他的母親為他準備的。
但是自從他母親過世以後,他幾乎很少在家裡吃飯。
……
薛翊和周善從球場下來,小番茄立即拿了一瓶礦泉水遞過去。
“哥哥,喝水。”
周善笑著接過,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笑得一臉寵溺。
“乖。”
兄妹倆的互動被宋楚看在眼裡,她側頭看了一眼身邊板凳上的另一瓶礦泉水,正猶豫著要不要拿給薛翊,前方突然有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薛翊俯下身,運動過後,他的身上充斥著濃濃的荷爾蒙氣息。
他的目光落在宋楚臉上,低低地笑了一聲:“宋楚楚,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聽到這個稱呼,宋楚本能地抬眸,潔白的貝齒微咬著唇,眼眸裡閃過一絲羞惱。
“我不叫宋楚楚。”
“是嗎?”
薛翊眼中的笑意更甚,他轉了個身,在宋楚的另一邊坐下,身體和她挨得很近,“可是怎麼我在學校裡的時候,聽到十二班那個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女生也是這麼叫你的?”
說到這裡,薛翊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地望向她,“為什麼她可以叫,我就不可以了?還是說——你更希望,我叫你楚楚?”
宋楚瞪大了眼睛,不明白這個人怎麼突然間變得那麼不要臉。
“你什麼時候聽到的?”她狐疑地問。
薛翊不假思索:“有次升旗儀式結束回教室的路上,我無意中聽到的。”
“……”
宋楚好像有點印象。
她記得那個時候剛開學不久,她和薑妍走在一起,突然附近的女生們都變得很激動,她一回頭,就看到了薛翊從她身邊經過。
那個時候,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想到這裡,宋楚哼了一聲,不滿地指責他:“你偷聽我們說話!”
“……”
薛翊的麵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尷尬:“我那不叫偷聽。”
“那是……?”
麵對女孩兒的不解,薛翊一本正經地解釋。
“那叫耳力好。”
“……”
宋楚不想理他了。
過了不到半分鐘,胳膊被人輕輕地撞了下。
宋楚沒好氣地扭頭:“乾嘛?”
一旁的小番茄聽到這話,臉色一白,害怕地咬著手指扯了扯自家哥哥的衣角。
周善立刻安撫她:“放心,你薛翊哥哥不會對這個姐姐生氣的。”
小番茄似信非信。
果然,下一秒她就看到薛翊哥哥滿臉無奈的神色,卻一點都沒有發火的預兆。
短暫的驚訝後,薛翊似笑非笑地望著身邊的女孩兒:“楚楚。”
宋楚不太習慣他這麼喊她,但又擔心自己剛才脫口而出的語氣和態度會讓他生氣,於是才躥起來的氣焰頓時噗噗噗地被澆滅了。
“乾、乾什麼?”
她彆過臉,不怎麼好意思看他。
“我渴了。”
這時候的薛翊聲音聽起來像是一隻被主人遺忘的小狗狗,“想喝水。”
“……”
喝水不會自己拿麼。
宋楚腹誹,薛翊卻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啞聲低笑。
“水在你那邊,我夠不著。”
等了幾秒,見宋楚沒反應,薛翊手在她背後一撐,身體朝她慢慢地壓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