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安安房間裡有拆開的信,而郵戳的日期在遊輪開動之後,房間裡的日曆停留在袁安安的所謂頭七夜那天,這說明有人在房間裡生活,而這個人,如果不是袁多多,就肯定是與袁安安的死亡有重大乾係的人。”
“再加上袁安安打給衛多多的那通午夜電話。”
“”要滿足這幾個線索,隻有一個可能。”
“袁安安沒有登上那艘船。”
“頭七夜接到亡者的來電,這個案子乍一聽,的確令人毛骨悚然,”鬱棠低聲說,“可如果袁安安從來沒有上過那艘船呢?”
謝蘭因看著她,他優雅又輕柔地拍了拍手。
“你的推理很精彩,不過對法官來說,最有說服力的,是屍體。”
“你知道謀殺案立案的標準是什麼嗎?”
鬱棠臉上的表情變得冷硬,她慢慢地說:“屍體。”
“為什麼執著於這些案子?”謝蘭因話鋒一轉,說,“你舍友的事……”
鬱棠微微愣了一會兒,握著杯子的手僵了僵,她倒是沒有想過,日理萬機的謝蘭因竟然會關注這件事。
謝蘭因竟然知道這事?
“我還以為表哥隻知道謝引章,把我都忘在腦後了,原來表哥還關心我麼?”
“殺敵不死,必有後患。”謝蘭因微蹙著眉頭。
謝地主這是提醒她斬草除根?鬱棠笑了笑,輕聲說:“犯我者,遠必誅。”
“你太感情用事了。”
感情用事?鬱棠討厭謝蘭因那副端坐雲端高高在上俯視她的模樣,仿佛人的感情,悲歡哀樂都隻是無關緊要的事。
“如果不能愛憎分明,那表哥你告訴我,登上高位的意義是什麼?”
謝蘭因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思考鬱棠的問題,沒有說話。
不過,她正想麻煩謝蘭因一件事,謝蘭因自個兒送上門來,自然沒有放過他的道理。
“表哥,我聽說你有推薦學生入學的名額。”
捐錢狂魔謝蘭因除了喜歡年年給C大運動協會捐款外,還會給很多學校捐錢。
“你想幫衛多多嗎?”
鬱棠想,果然在謝蘭因麵前,很難有秘密可言。
謝蘭因這貨朋友少,果然不是沒有原因的。
“表哥真聰明。”
“你可以幫一個衛多多,但在11區,還有無數個衛多多。”
“我力量有限,難以和自然的風雨抗衡,也深知許多月季花正在雨中被風雨所摧,但隻要我看見一朵月季花,就不會讓它在風雨裡飽受摧殘。”
“下不為例。”
鬱棠莞爾,她的手悄悄在背後比了一個V字。
“表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鬱棠轉身又倒了杯酒,她舉杯向謝蘭因,莞爾,“半杯敬我英勇神武的表哥,半杯敬11區的月色。”
說完,不等謝蘭因回答,鬱棠仰頭一飲而儘。
謝蘭因看著她,眉頭微蹙。
“11區並不適合喝酒。”
“但表哥值得。”
聽到這句話,正在喝茶的謝蘭因忽然嗆住了。
鬱棠眨了眨眼,她輕聲說:“表哥,你不覺得我美麗又善良嗎?”
“我對善良的評價,取決於這個人表現出善良品格所需要的成本。至於美麗……”
果然是永遠的杠精謝蘭因,鬱棠挑了挑眉毛。
不過,成本?她都快被自己的善良感動了,結果謝地主這廝卻話裡話外都在說她隻會借花獻佛,鬱棠彆過臉,沒有看他。
鬱棠走到窗邊,她低垂著頭,玩著披肩上的流蘇。
從瓶子裡摘下一朵月季花,鬱棠握著花枝,在燈光璀璨裡慢慢回轉,綠羅裙和白月季齊齊落在謝蘭因的眼裡。
在滿地月季的芬芳裡,謝蘭因聽見鬱棠的聲音像珠玉的碎片落在地上。
“表哥你沒有因此……”鬱棠的眼裡幾乎落滿星辰,從她鮮豔的嘴唇裡,吐出珠玉般的聲音,“對我有一點點動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