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險起見,鬱棠去了林幾何直播所在的那棟大樓。
林幾何的直播一直持續到晚上,鬱棠也在大樓外等到了晚上。
夜晚的11區格外清冷,鬱棠無聊地數著地磚,她一邊在地磚上跳來跳去,一邊背誦著《論語》。
“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
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子迎麵走過,鬱棠停住,她皺了皺眉頭。
男人臉上的刀疤縱橫交錯,顯得他整個人戾氣十足,這刀疤好眼熟,但鬱棠卻想不起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樣一張臉。
等到林幾何的身影平安無事地出現在大樓之外,鬱棠這才鬆了一口氣。
在簇擁著林幾何的人群中,她看到了那名刀疤男,他眉眼低垂,順從的表情與猙獰的疤痕形成鮮明對比。
林幾何忽然低聲在沈遇之耳邊說了幾句話,沈遇之皺了皺眉頭,轉身往大樓走去。
當沈遇之走進大樓,刀疤男從背包裡摸出一把長刀時,鬱棠終於想起在哪裡見過這道疤痕。
她在林幾何出車禍的新聞裡,見過這張臉,他是司機。
“小心!”
伴著鬱棠的尖叫,人群似鳥獸散開。
林幾何遇險,鬱棠的心幾乎吊到嗓子眼,顧不得其他,她拿著包當做武器,迎著刀光便衝了過去。
手上傳來一陣疼痛,原來是長刀劃破了她的手臂。
怒火蹭的一下升起,鬱棠憤怒地看著刀疤男。
刀疤男的招式毫無章法,萬幸刀疤男學藝不精,鬱棠拿背包當武器,還能和他纏鬥一會兒。
林幾何被嚇得不輕,見鬱棠受傷,自知幫不上忙,從包裡拿出不少東西往刀疤男身上砸去。
發現林幾何這邊情況不對,沈遇之快步跑回來,他抄著不知從哪裡拿出來的棍子,三下五除二把刀疤男打倒在地。
刀疤男在地上動彈了兩下,很快被沈遇之死死壓製住。
鬱棠歎了一口氣,林幾何和沈遇之避過了那場車禍,卻沒避過這個發瘋的人。
這說明幕後之人早有準備,甚至眼前的局麵,或許是多方勢力較量的結果。
一股冷氣順著脊背慢慢地爬上來,這證明她的猜想並沒有錯。
“你的手……”林幾何快步跑過來,看著鬱棠的手,幾乎要哭出來。
這樣的林幾何,鬱棠是頭一回見。
”你怎麼敢空手接白刃?”
方才因刀疤男砍傷自己而生的憤怒消失無蹤,鬱棠莞爾,安慰林幾何,說:“我一向樂於助人。”
沈遇之走過來,看著鬱棠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大樓裡應該有紗布,傷口不深,簡單包紮消毒就可以了。”
在林幾何熾熱的目光裡,鬱棠總算包紮完傷口,和林幾何告彆之後,鬱棠正要離開,麵前卻出現了一道意料之外的身影。
沈遇之在走廊裡等著她。
兩人走到無人處,鬱棠莞爾,說:“她呢?”
“她很安全。”
“好。”
“你想說什麼?”
“有次我和她走在路上,遇到一個騎車搶/劫的男人,他想搶我手裡的文件袋,可是我沒有鬆手。”
“然後呢?”
沈遇之眨了眨眼,輕聲說:“那隻是一個空文件袋,知道我為什麼不放手麼?”
不等鬱棠說話,沈遇之輕聲說:“因為,隻要造成輕傷以上的後果,那人所麵臨的指控會全然不同。”
法律真是一門偉大的藝術,沈遇之想。
鬱棠愣了愣,她知道沈遇之城府頗深,隻不過沒想到他會告訴她這些。
原來沈遇之是寧肯自損三千,也定要殺敵三百的沈遇之。
或者說,沈遇之這是在敲打她。
不等鬱棠說話,沈遇之又說:“林幾何自有她的正義,而我的正義是站在她背後,砍去那些伸向她的蠢蠢欲動的手,我不知道你是什麼陣營,你棄惡從善最好,如果你死性不改……”
她記得,前世沈遇之在一次破案中犧牲,隨後沒多久,林幾何就死於仇家尋仇,如果沈遇之活著,是否林幾何的命運也會有所不同?
“我是林幾何的粉絲,我希望……”鬱棠頓了頓,接著說,“林幾何永遠霸占H榜榜首。”
沈遇之輕輕一笑,少年的臉龐在陽光下儘顯青春的稚嫩。
“真巧,我也是。”
鬱棠離開之前,身後傳來沈遇之年輕堅定的聲音。
“謝謝。“
想起沈遇之年輕無畏的臉龐,她忽然忍不住笑了笑。
原本,鬱棠不確定她這隻蝴蝶扇扇翅膀,是否真的能改變他人的命運軌跡。
不過有睚眥必報的沈遇之在,鬱棠卻不由地鬆了一口氣。
這種來自陌生人的危險,經曆過大風大浪的林幾何或許不會放在心上,但沈遇之不一樣,為了林幾何的安全,沈遇之他一定會有所防備。
作者有話要說:陸衡案正在大修,不影響鹿角島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