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案後的第3個小時。
“如果還是要準備道歉,那我們報警和不報警有什麼區彆?”李香鬱憤地說,“我見不到兒子,我老公的事業也要毀掉。”
林幾何還在試圖撬開李香的口,以便從她那裡獲取綁匪的身份信息,但李香始終不肯透露半點信息。
如果不是技術有限,鬱棠實在想鑽到李香的腦袋裡,看看她究竟在想什麼。
綁匪的情緒極不穩定,他們越晚找到綁匪,傅小船姐弟就多一分危險。
這種緊急關頭,李香還想著捂住自己的秘密。
傅司南正在從外地趕回來的飛機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著周圍人忙碌的身影,想起還在綁匪手裡的傅小船,鬱棠有些焦慮。
被砍下來的那截腳趾,與傅小船的DNA對比過後,被證實是傅小船所有,斷指上提取到的東西還在化驗。
音樂老師那邊,他們核實過音樂老師家的小區監控錄像,傅小船和傅長壽走出小區後便失去了蹤跡,小區周邊是商業街,人流量很大,所以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是否有這樣一對姐弟經過。
他們甚至調查過傅家的保姆,但並未找到可疑之處。
出租車司機那邊,沒有找到搭載過符合姐弟特征,或者符合跛腳女人特征乘客的司機。
至於快遞員張天霸這邊,在公交車站總站外的監控視頻裡,的確找到了他們交易時的畫麵,正如張天霸所說,女人全身裹得嚴嚴實實,跛著腳,而傅家夫婦堅稱不認識這個女人。
那個女人留下的手機電話號碼是在黑市買的一次性號碼,除了跛腳以外,她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特征。
線索中斷。
把張天霸從嫌疑人名單上劃掉,看著空蕩蕩的嫌疑人名單,鬱棠陷入了迷茫。
發生刑事案件時,從受害者的社會關係入手,是最基本的方法,但難點就在於此,李香不肯告訴他們那個秘密。
綁架案的目的多是向受害者家人勒索金銀錢財,很少有提出情感需求的綁匪,按理說,綁匪應該和傅家夫婦有過節才是,但李香堅稱他們沒有做過壞事,全是綁匪空口白牙汙蔑他們。
究竟是什麼秘密會讓李香難以啟齒呢?
越是不肯暴露的秘密,背後牽扯著越深的利益,鬱棠實在好奇,讓李香寧願拿親生兒子為賭注的秘密,是什麼呢?
“我能去小船和長壽的房間看看嗎?”
征得李香同意後,鬱棠先是去了小船的房間。
和其他同齡男孩沒什麼不同,小船的房間裡放滿了各類玩具,傅長壽很少去學校上課,在班級裡幾乎是透明人,他的房間就是他的小天地。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懸掛在頭頂的紙飛機。
每隻紙飛機上都畫著他們一家四口的畫,鬱棠想,單純的傅長壽似乎對家裡的情況一無所知。
傅小船的房間恰好相反,她的房間裡乾淨整潔,甚至可以說是空蕩蕩,更像是旅館,而不是一個十六歲女生的房間。
飄窗上放著幾本翻開的書,鬱棠掃了一眼,是電腦編程之類的工具書。
坐在傅小船的桌上,鬱棠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
據鄰居所說,因著偷東西的事,傅小船在學校裡和小區裡一直被排擠,欺負她的人不少,但恨到要綁架她的人卻沒有。
鬱棠發了一會兒呆,正要離開,在傅小船的枕頭下,放著一張老式的唱片。
是傅司南的《寶貝》。
唱片磨損明顯,看起來被觀看過很多次,鬱棠找來一台可以播放這種唱片的電腦,唱片裡是《寶貝的》的MV,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鬱棠回到樓下,林幾何正在和剛下飛機的傅司南打電話,聽起來,傅司南那邊已經同意協助他們穩定綁匪情緒,先按綁匪說的公開道歉,以此找出更多綁匪信息。
旁邊的警員小聲議論著。
“隔壁的鄰居蔣西村,那個脾氣很怪的建築設計師,之前去走訪的時候,他在畫圖,直接把我們罵走了。”
“他脾氣怪得很,等會兒老大出馬,不知道會不會碰一鼻子灰。”
原來還沒有走訪蔣西村?不過正如他們所說,蔣西村的脾氣的確很古怪。
“除了蔣西村,還有沒走訪的鄰居嗎?”
“沒有。”
她自告奮勇接下了去蔣西村家進行走訪的任務。
鬱棠的運氣還不錯,她敲門的時候,蔣西村剛剛畫完一張建築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