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朝陽村的客戶名簿上,看到你的名字了。“
“那些人怎麼不講道理?泄露我的**。”
鬱棠莞爾,她輕聲說:“原來你也講公平正義麼?”
“那又怎樣?我又不是沒給錢,你彆一副正義使者的模樣。“
鬱棠忍不住冷笑,這是錢的問題麼?
“那個被退貨的孩子,去哪了?”
“我怎麼知道?你該問朝陽村的村長,而不是問我。”吳彩雲神情淡漠,她抬起手,欣賞著指甲上的碎鑽,偏偏是從她嬌豔的嘴唇裡,吐出這樣刻薄的話語。
“那甲013的身份,你知道嗎?”
“我怎麼知道?她就算死了也不關我的事,你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如果因為你,她真的死了呢……”
“你的話彆這麼說,銀貨兩訖,可能這就是她的命吧。”吳彩雲淡淡一笑,轉身離開。
吳彩雲是個自私自利的人,像她這樣的人,自然不會顧他人性命。
人性為己是天性,可這天性不該散漫無克製。
目送吳彩雲離開,在路的儘頭,陡然浮現一道身影。
盧槐站在路的儘頭,似乎是在等她。
今天的盧槐穿著紫色的裙子,上身圍著駝色的披巾。
兩人走到無人的角落,盧槐垂著眼眸,在長椅上坐下,在她的身後,一樹臘梅花默然綻放。
“你剛才都看見了吧,我承認,在某個瞬間,我的確起過那個心思,我鬼使神差地……“
“你知道我是Hunter的偵探嗎?”
“我知道。”
“所以你是在向我作嫌疑人的自白嗎?”
鬱棠在長椅的另一頭坐下。
“陳百川是個瘋子,我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所以他活該,他死了,我高興極了。”
如果不是盧槐微紅的眼眶,鬱棠大概真的要以為盧槐對丈夫的死無動於衷,甚至於歡呼雀躍。
“誰能想到,愛妻的陳百川,竟然會橫屍街頭呢?”盧槐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意,她低頭玩弄著披巾上的流蘇,“誰又能想得到,他立的遺囑,將我排除在他的巨額遺產之外?”
“介意我抽煙麼?”
“隨意。”
“陳百川出軌的事,”她點燃一根煙,吐出一個好看的煙圈,“我也是才知道……才知道他的出軌對象,吳彩雲,我的好姐妹。”
鬱棠總算明白,盧槐何以會用那種滿是殺意的眼神看吳彩雲。
原來謝地主告訴她的八卦是真的,隻是盧槐自爆是為什麼呢?鬱棠略帶驚詫地看著盧槐。
萬萬沒想到,吳彩雲竟然竟然和陳百川手牽手,在盧槐的頭頂的種了一片草原?
一不小心吃了個驚天大瓜,鬱棠差點被手裡的桂花糕噎住。
鬱棠輕聲說:“她不是你的好朋友嗎?”
盧槐眼眶微紅,她的臉上浮出淡漠的笑容。
“我也以為是朋友,我好想問她,怎麼能做到前一刻還在和我的老公親熱,下一刻立馬挽著我的手,和我親密地逛街?”
“這就是你的動機麼?”
“可是我不在乎……我一點也不在乎。”盧槐低笑兩聲,她被嗆得咳嗽了兩聲,“就算不是她,也會是其他人,既然這樣,還不如讓她和我老公在一起,至少肥水不流外人田。”
鬱棠自然聽出來盧槐是在反諷。
“你應該和警方一樣,懷疑是我殺了我老公吧?”盧槐用左手捂著臉,低聲地啜泣著,“他死了,我的確很開心,我很想把他碎屍萬段,可那人的確不是我。”
她的右手夾著香煙,在徐徐上升的煙霧中,浮出盧槐痛苦的臉龐。
鬱棠默然,她幽幽地說:“為這種男人做蠢事,值得麼?”
“我不是為他,我同樣恨吳彩雲,恨她背叛我,你說這是因果報應嗎?”盧槐說,“陳百川他有今天,是他背叛我的報應?對嗎?”
見鬱棠沒說話,盧槐說:“你是不是在可憐我?
“我沒有可憐你。”鬱棠咬著桂花糕,輕聲問,“你知道朝陽村的事麼?你的丈夫是否有牽涉其中?”
盧槐怔了怔,直到手裡的香煙燃儘,觸到皮膚時,她輕呼一聲。
“他……真的和朝陽村有關麼?我隻知道他偶爾會和張明德一起去朝陽村,但是……”
“偶爾是指多久一次?”
“可能一年會去兩三次吧。”
看來張明德果真和朝陽村的產業鏈有關,難怪李又周說張明德出手也是無疾而終,賊喊捉賊,能有什麼用處呢?
“你還知道其他的東西麼?”
盧槐輕輕搖頭。
結束對話前,鬱棠敏銳地察覺到,盧槐和吳彩雲,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
回到S市的第五天,鬱棠看到一條新聞。
張明德死了。
前世的張明德死狀慘烈,被活活剖開肚子,挖去內臟。
這回,張明德被發現死在他名下的高級公寓裡,被發現時,他□□地躺在浴缸裡,他的鮮血鋪滿浴室的地磚。
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他的保鏢們都守在公寓的門口。
甚至,在他的公寓樓下,守著一堆等待采訪的記者。
無人想過,他們竟是來見證死亡的。
同時,警方發布了針對吳彩雲的S級通緝令。
如同前世,張明德最終沒能活過這個新年的元宵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