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舒一口氣,鬱棠拿起剪刀,從花盆裡剪下一枝略顯頹勢的月季花。
她要徐徐圖之,不能操之過急。
出發這天,鬱棠趕到車站時,賀遲站在那裡,大半年的遊曆生涯,他整個人瘦削不少,從前的少年氣被沉穩老練替代。
他的朋友已經提前趕去了明遠湖,而他和她最後出發。
“好久不見……賀遲......”鬱棠塞給他一枝月季花。
今天的鬱棠依舊是從前的打扮,白襯衫紮在牛仔褲裡,綁著麻花辮,很是清爽。
賀遲以為,時間足以撫平一切情感,可此刻,見到她臉龐的那刻,胸膛裡的那枝月季花又開始瘋狂生長。
排隊上大巴車時,鬱棠看見地上有一隻黑色錢包。
錢包裡有駕駛證和一張合照,還有少許現金。
錢包主人的名字是王千鈞,照片上是王千鈞和一隻金毛的合照,照片上的他斯文秀氣,是大多數女生會喜歡的長相。
“你的錢包掉了。”鬱棠喊住他。
王千鈞回過頭,接過錢包,靦腆地向她道謝。
錢包事件過後,鬱棠在靠窗的座位坐下。
賀遲記起往事,心中滋味萬千,他在鬱棠身旁坐下,胸腔之內藏有許多話語,最後統統歸為沉默。
耳機裡傳來熟悉的歌聲,鬱棠轉頭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隧道口上的紅山隧道幾個字映入眼簾。
她的右眼皮輕輕跳動。
聯邦有右眼皮跳,諸事不利的說法,鬱棠本來不信這些,但紅山隧道這幾個字,她前世曾經聽過。
聯邦曾有場轟動一時的案件,那就是紅山隧道人質劫持案件,被劫持的人質數量有200人,要命的是在隧道內部被截住的車輛裡,還有一輛載滿危險爆/炸物質的車輛。
這個案子她隻是略有耳聞,具體的案情她知道的並不多,唯一知道的是:劫匪以這200人的安全,和聯/邦談判,要求警方釋放10名即將執行死刑的重犯,雙方僵持了足足2天。
期間,匪徒發現一位人質是警員,將他殘忍殺死,最後警方強攻,以死亡10人受傷55人的代價,終結了這場人質劫持案。
在死亡的30人裡,包括20位匪徒,9位普通民眾,1位警員。
這樣的死傷數量和影響,算得上是極大的公共安全事件了。
任誰也想不到,前世那場轟動整個聯邦的人質劫持案,會發生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隧道裡。
載滿乘客的大巴車平穩地駛入隧道,一輛貨車從旁邊駛過。
貨車的車身上的危險標誌赫然映入眼簾。
發現唇上的口紅略淡,鬱棠拿出小鏡子和口紅補妝。
耳邊響起刺耳的刹車聲,隨著大巴車的緊急刹停,許多人差點被甩出座位。
槍聲和尖叫聲此起彼伏,鬱棠的腦袋一片空白。
直到看見窗外那些手拿A/K的人,鬱棠終於意識到在這隧道裡發生了什麼。
這是人質劫持案。
鬱棠恨這該死的記憶力,她當時怎麼就沒記住具體的日期呢?
瞬間的懊惱過後,鬱棠很快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懊惱的時候,在這隧道裡,有20位持械匪徒,絕對火力麵前,哪怕是謝地主都毫無勝算。
保命要緊,那些人都是殺人無忌的亡命之徒。
給林幾何發了消息,鬱棠簡要描述了隧道內的綁匪數量和武器情況。
前世警方花了許多力氣才摸清隧道裡的情況,這次,希望案件的進程和傷亡都能更如人意。
發完短信,鬱棠慢慢地靠在椅背上。
她倏地想起那個犧牲的警員,綁匪殺死他的原因,僅僅因著他的職業。
如果在她能力範圍之內,她必然會營救那個警員,可在此之前,她需要自救。
綁匪對司法界人士惡意極大,如果綁匪認出她是Hunter的實習偵探,她必然會和前世那個警員一樣,身首異處。
她決不能讓那些人發現她的身份,拿出眉筆和眼影,鬱棠飛快地給自己化了一個濃妝。
說實話,真想讓前世的季回雪和這些人對線啊,憑季回雪前世的變態,秒殺這些混蛋應該不在話下。
整整10條命,背後的10個家庭,都被這些混蛋毀掉。
對於這些混蛋,哪怕是再過分的刑罰,也不能抵消他們犯過的惡。
賀遲一頭霧水,他問鬱棠:“發生什麼了?他們……”
鬱棠淡定地塗著眼影,她轉過頭,瑰麗的臉龐上神情凝重。
前世,她遠離這場意外,賀遲身死魂消,而這回,她和賀遲同樣是被綁架的人質之一。
在接下來的兩天裡,他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我們被綁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