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棠,從來隻有彆人被我勾引,沒有我被彆人勾引的時候。”
“那你不妨試試?”鬱棠轉頭,笑盈盈地看著宋拂衣。
饒是宋拂衣嘴硬,這下卻是忍不住落荒而逃。
“宋拂衣,我貌美如花,追求者無數,你可彆想困住我。”
等到身後傳來鬱棠銀鈴般的笑聲,又聽見鬱棠的這句話,宋拂衣方明白鬱棠是在戲耍她,她站在走廊裡,雙手撐著腰,怒目圓睜:“好啊,鬱棠你敢戲弄我。”
“宋拂衣你不也戲弄我嗎?”
當初宋拂衣如何戲弄她,鬱棠記得清清楚楚,這下,鬱棠總算是把這話還給宋拂衣了。
鬱棠動作利落地換上白襯衫,她打開房門大步往前,笑著從宋拂衣身邊走過,宋拂衣哼了一聲,她卻頭也不回地擺手。
“宋拂衣,回見。”
鬱棠一路推著門,這回她終於不再畏懼門後是泥沼,她知道,她在奔赴著她的路途。
門的那邊傳來熟悉的林幾何的聲音,鬱棠的心輕輕跳著。
“王侯將相既無種,何以有性彆之分?今天很榮幸向諸君介紹鬱棠……”
當林幾何念到她的名字時,鬱棠推門而入,全場的目光都看向她,而鬱棠的目光卻落在林幾何的身上。
站在台上的林幾何,聚光燈照耀著她,像是耀眼的星辰。
她的永遠耀眼的林幾何啊。
去往台上的路漫長又短暫,觀眾席裡坐著不少她的熟人,季沉沉、季回雪、衛多多、衛從善、小石頭、傅小船、駱院長都坐在那裡。
甚至連逃犯李又周都坐在那裡,哪怕李又周做了偽裝,鬱棠依舊能一眼認出這位母親。
宋老先生和宋明珠坐在角落,身旁坐著便衣探員,宋明珠的手放在腿上,上麵蓋著鬱棠的圍巾。
看見鬱棠出場,兩人都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賀遲更是舉著寫有她名字的燈牌,在人群中大力揮舞著,兩人的目光相接,賀遲衝她比著勝利者的V字。
甚至連許久未曾出現的林九億和謝清知,都出現在了觀眾中,兩人都不約而同地戴著墨鏡,教人看不清情緒。
觀眾席裡響起一陣掌聲。
此時她是受眾人敬仰的鬱棠,而非前世陷入泥沼聲名狼藉的鬱棠,她終於等來在掌聲中登台的一日。
越過此刻的鮮花著錦,鬱棠看見前世的所有苦難,在全場的肅穆中煙消雲散。
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空著許多座位,似乎是特意預留的位置。
踏上高台的前一刻,身後有人推門而入,鬱棠似有所感,她轉身回望,恰好撞見宋今朝走進來。
宋今朝微微頷首,他一落座就拿著素描本開始畫畫,她還記得這位蹩腳畫家,隻有在畫妻子時才顯露他的天賦。
袁安安緊跟其後,這回她懷抱著她鐘愛的鮮花,而不是弟弟喜歡的林九億的海報,鬱棠暗暗欣慰,袁安安總算跳出泥沼,活出了自己的人生。
常娟戴著她的紅圍巾,穿著鬱棠送的漂亮衣服,她高興地牽著常麗麗走進來,準確地說,兩人幾乎是蹦蹦跳跳地走進來,常麗麗撰著玉米糖,天真無邪的臉上洋溢著笑容。
常娟和常麗麗一左一右在袁安安身邊坐下,親熱地同她攀談著,常麗麗還塞了幾塊玉米糖在袁安安手裡,三人年歲相近,看起來相談甚歡。
宋雨的脖子上纏著漂亮的絲巾,她沒有坐在最後一排,而是在宋老先生身旁坐下,沉默地靠在爺爺的肩頭。
和宋雨一樣,李會瑤沒有選擇最後一排,而是走向她親愛的久彆的母親。
周小魚抱著通知書走進來,她年輕的臉上浮著喜悅,她輕聲說著什麼,似乎在喊鬱棠“學姐”。
緊隨其後的是鎖骨紋著鬼臉天蛾的陳暮雨,她臉上的神情淡淡的,隻有在觸及鬱棠身影時,這張臉上才浮出不易察覺的笑意。
最後進來的人,是許久未見的江老,他依舊穿著中山裝,左手抱著幾本書和戒尺,右手背在身後,他戴著老花眼鏡,儘管歲月無情流逝,但光陰似乎對他格外優待,他的眉目依舊,仿佛未受生老病死折磨,仍是那副精神矍鑠的老學究的模樣。
觸到鬱棠的目光,他的右手動了動,露出藏在身後的蒸蒸糕,鬱棠的眼裡頓時水霧彌漫,她同江老,同最後一排的諸位,闊彆許久。
他們坐在觀眾席的最後一排,歲月靜好,似乎那些運命從未降臨在他們的身上,更仿佛他們未曾遠離這個世界。
從腳下生出繁盛的月季花枝,花枝顫動,鬱棠莞爾笑著,她衝他們微微頷首。
在她走向林幾何的路上,滿路繁花高歌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