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多了輛車,手機再次響起。
有生以來,她從未在一天之中接到過如此多次數的來自於傅荀的電話。
“開門。”
“你放在門口有就好了,謝謝。”
電話裡靜默了片刻。
林恩筱先開了口,“我在樓上有事,你丟在門口就行了,這裡不會有人亂拿東西,我忙完會下來拿。要是你不放心也可以從門縫裡塞進來,門縫能塞進來。”
“林恩筱你給我開門!”
“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是快遞?還從門縫給你塞進來!”
“那你就丟在門口啊!”
“開門!”
傅荀大吼,吼聲在二樓也聽的分外清楚。
林恩筱擰眉看電話,他瘋了嗎?她再將電話拿近,“我不會開門的。”林恩筱將電話掛掉,再響,她便不接了,最後索性關機。
樓下門被砸響。林恩筱抬起手,手肘撐在桌上,手掌拍額頭,揉了下眼角,繼續看書。
這條海岸線的彆墅賣的不便宜,當然就會將各種條件都考慮得當,彆墅與彆墅之間不僅間隔較遠,其間還有林木遮掩,環境非常的私人。
林恩筱完全不擔心會被人聽到,隻是這聲音讓她無法專心。
“林恩筱我現在口渴了,我沒有水喝,車上隻有一瓶酒,我喝了可就回不去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恩筱站在沙簾後看樓下的人,他手裡果然握了一瓶酒,還是白酒,然後他喝了,還喝了不少。林恩筱很能肯定,他絕不是來送協議的,她更不能開門!
他從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她又何必擔心,林恩筱伸手唰的將厚重的窗簾拉上。
樓下感應燈亮了又滅。他黑色襯衫黑色西褲,在一片昏暗裡像一根黑色的柱子。“你真不管我啦!”
燈亮了,將他照亮。他身上的黑色衣料隱隱反光,他頭發修的很整潔,耳發和脖子根的頭發修的很短很利落,他長腿不斷邁步,在院子裡來來回回的走,他很生氣,即便他現在像極了撒潑,他還是體麵的,還是英俊的,竟看上去像有幾分深情。
如果她沒有這一年多以來的深入了解,她早就妥協了。如果她對他還有一絲的眷戀,如果時光倒回去一點點,她也會毫無理智的奔向他,抱住他。
林恩筱從窗邊離開,回到書桌前,繼續看書。
他累了自會想辦法。他有那麼多的貼身護衛,還用不著她來自作多情。
離婚協議不簽也無妨,兩年,分居年滿兩年後就不需要他簽字了。這麼簡單的法律知識,她當然知道,這便是她最後的底線。
*
“林恩筱你給我出來,我難受,我喝醉了……”
“筱筱你開門好不好,你要我做什麼才肯聽話,你告訴我,我做就是了……”
“我每天半夜醒來身邊沒有人,我有多難受你知道嗎,你不回家我就睡不好,我一睡不好就失眠,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女人鬨脾氣也該有個度,你過度了林恩筱!”
“我對你哪裡不好啦,一年前你做的飯有多難吃你知道嗎,我考慮你的感受,我每天耽誤時間吃給你看,回公司我還得加餐,陳望那幫混蛋在背後笑話我你知道嗎……”
“你不喜歡家裡有人,家裡到現在也隻有我一個人,我回家連熱水也沒得喝,回來吧好不好,”
“筱筱……讓我進去,我難受,快讓我進去,”
林恩筱坐在樓下客廳的沙發上,她沒有開燈,門外的人真是醉了,他沒有騙她。酒精讓一個不苟言笑的人成了個長舌婦,讓一個愛乾淨到有些潔癖的人坐在地上砸門。
門外安靜了,林恩筱從窗戶上看,男人漆黑的一團靠在門邊,長腿支著身體,黑色皮鞋映著點遠處的路燈光點。
她知道和他離婚也許不太容易,因為傅荀大概受製於戴蘭,雖然她不知道其中的因果,戴蘭很滿意林家,而他需要在戴蘭麵前演戲。但是她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不同意,以這樣不符合他一慣作風的方式拒絕離婚。
還好陳望來的快。
車燈掃進院子,院子裡的感應燈便亮了,車上下來兩個人,身材魁梧的老何幾步便到了門邊,門廊上的燈也亮了起來,林恩筱站在窗邊,老何的神情她看的清楚。
擔心、心疼、不可思議,然後趕忙將傅荀從地上扶了起來。陳望也趕到,他扶著傅荀,老何將人背了起來,帶上了車,放到了汽車後排。
陳望又返回,林恩筱打開了門,從屋裡出來,門廊上暖色的燈光將他們籠罩,倆人默默無言的靜默了片刻。
“太太,您是真的要和總裁離婚嗎?”
作者有話要說:狗子:離了,這輩子也彆想我再來見你。
隔天/呸,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