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在場的人皆不是第一次見這個堂堂明仁集團的董事長了,嚴肅、冷峻,帶頭做慈善,但絕對不要以為他為人善良。他會與你推杯換盞,但絕對時刻保持著精明。

而此時此刻他麵帶著笑意,說這句話,眾人先是一愣,然後起哄聲響起,嘩嘩的掌聲響起。

他站上舞台,就絕不會是一個卑微的表演者,而是上位者對群眾的體恤。

一個嚴肅的告訴你,我拿了錢,就要看到成效的人如此親和的舉動,惹的大廳門口都擠滿了人,在外候著的人也好,客棧的服務人員也好,都在等著這個大人物的表演。

傾刻間便被忘了的林恩筱重重的坐在位置上,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被眾星捧月請上舞台的男人。那些人對他的熱情,讓她對剛才一瞬間腦子裡冒出來的想法瞬間消散了。

他上台表演與她好像沒有直接關係。

大部份人都離開了長桌,站在舞台下,也有少部分人仍坐著,因為台下已經不缺少觀眾,經過允許,先前在外圍觀的人都進了大廳,擁在舞台下,成了熱情的觀眾。

駱之辰靜靜的坐在林恩筱的身旁,一言不發,眼睛看著那個從容走上舞台的男人。

傅荀剛站上舞台,還沒出任何聲音,底下便開始叫好了。

“好!”

“好!”

還有拍的“啪啪”響的掌聲。

傅荀高高的站在台上,西裝筆挺,他單手握著話筒,空著的那邊手抬起,骨節修長的手指壓了壓,台下的人便住了聲。

“不會唱什麼歌,隨便唱兩句,彆笑話就行。”話很謙虛,樣子卻像個站在講台上掌控全局的老師。

“好!”

“好!”伴以掌聲。

如此的熱情,台上,傅荀輕勾了勾唇角。

陳望在台側與一個人言語了幾句,整個空間便響起了咚、咚、咚擲地有聲的音樂節奏,舞台側大大的液晶顯示器上播放著音樂的MV,一群留著清朝發型的武士在一片茫茫的沙灘上赤膊練武,屏幕上閃過幾麵旗子,上書“保家衛國”四個大字,音樂越發的豐富濃厚起來。

傅荀略側著身,十分自在的樣子,眼睛看屏幕,話筒抬高,他準備著,另一邊空著的手隨意的握在身前。

隨著音樂,“傲氣麵對萬重浪!”他冷沉的聲音輸入話筒,背景音樂沒有消去原聲,他認真的跟著唱,“熱血像那紅日光!”與原聲相同,他唱的斬釘截鐵,擲地有聲,真如歌詞中所歌唱的那般熱血,“膽似鐵打,骨如精鋼!”

幾句出來,舞台底下嘩嘩的一片掌聲,音樂旋律十分的簡單,倒也不太能聽出好壞。

“熱血男兒漢,比太陽更光!”他沉重的聲音重重的吼出這句歌詞,鏗鏘有力,有一股震撼的力量。

“好!”

“好!”

“好!”

門口還在陸陸續續的進來人,圍觀的人都在吼著好。

台下,聽的最為激動的怕就是老何了,台上的人唱到“去開天辟地”,他一隻手捏著陳望的胳膊,陳望被他捏的生疼。

老何看看台上穿的黑深深的男人,又看看液晶屏幕上的熱血畫麵,“我就說,亂世出英雄。他要是生在亂世那一定是個出征打仗的英雄,我就是他的馬後王橫!”

“為什麼不是馬前張保。”陳望問他。

老何不削的瞥了陳望一眼,“忠臣義仆氣相通,馬後王橫誌自雄。”

陳望被老何這話驚的瞪眼睛,他一向知道老何崇拜嶽飛,卻不知道他還會背這種詩。

一曲畢,台下掌聲更是熱烈了,有人喊再來一首,便有一片都跟著喊再來一首。

“那就再來一首?”台上的人也像是唱高興了,他這麼說了,陳望趕忙上台去。跟他這麼多年,這位爺會唱的歌簡直屈指可數。好在人聰明,真是做什麼事都事半功倍,唱一次人家就能記住歌詞,也幾乎不會唱錯旋律。

“被身份耽誤了的靈魂歌手!”這是趙楊的評論。

即便是親和的互動,也要保持董事長的格調,陳望上台聽了分附,又下了台溝通,一會大廳中便再次響起了一首節奏熱血的音樂。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蕩儘綿綿心痛。”依舊是一首鏗鏘有力的歌曲,不同的是它歌唱愛情,楚霸王項羽與虞姬的淒美愛情。

冷沉有力的聲音從音響裡送出來,唱了一遍,第二遍傅荀已經記得歌詞,他不再看屏幕,“我心中,你最重,”這幾個字被他吼的聲震天,唱的越發動了情,雙手握了話筒,閉著眼,“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

“我心中,你最重,”

林恩筱坐在長桌上,靜靜的看著台上的男人鏗鏘有力的吼著“我心中,你最重”這幾個字,她莫名的晃神,莫名覺得台上的人唱的真像情真意切。

在他的心中誰最重?哪會有這麼一個人?

於一個連自己也不在乎的人。

林恩筱輕搖了下頭,嘴角有一抹笑,她垂了眼睛,不看了。

這隻不過是跟著電視唱的罷了。

*

宴席結束,夜幕已經降臨。

這個小鎮,是當地打造的第一個鄉村旅遊示範點。他們被安置在一家頗有特色的客棧裡,房間是全木結構的,同事們還在車上收拾設備,林恩筱自己拖著行禮箱站在客棧院子裡,打量房子的特殊造型。

她靜靜的看,手上的行禮箱突然被奪走。“你挑好房間了嗎?”

林恩筱回頭,駱之辰站在身後,拎著她的行禮箱,朝她一彎唇。她略皺了眉,轉開眼睛不看她,垂下眼,看他手上拎著的自己的箱子,一步上前,一把拽回,“管好你自己。”

她剛奪過來要轉身,手上卻又一空,箱子又到了駱之辰的手上。她轉臉看人,對方卻不以為然,自然的像聽不見她的話,看不到她並不友好的表情。

“咱們這麼多人,就你一個女生,我答應編導負責照顧你。”他轉身就走。

林恩筱:“……”

駱之辰自己隻有個背包,鼓鼓的背在背上,他個子高,手裡拎著她不太大的行禮箱並不當事,有一道樓梯,他朝那邊去。

林恩筱追過去。

“我拿了兩張卡,”駱之辰轉過頭來對她說話,像是要防她再奪行禮箱,他將箱子換了一邊拎,“住樓上吧,樓上更安靜,明天早上起早一點也許能看到日出,沒有日出也可以看雪山,挺好的。”

“駱之辰!”林恩筱大聲喊他,沒有好氣,在樓梯上大步追,而她這一喊走的好好的人突然就停了步子,林恩筱以防撞上他,往後仰了一步,卻險些跌倒,手臂被拖住,拖的她往回一倒,鼻尖聞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你跟我這麼緊做什麼。”駱之辰俯著身,離的她很近,說話的氣息打在額頭,他的眼睛看的她渾身不自在。林恩筱向後掙了一步,掙脫了駱之辰的手。

駱之辰卻轉頭又走,林恩筱不追了,她站在樓梯上,手扶著樓梯扶手,仰著頭看走開的人,漂亮的眉毛深皺著。

她泄了一口氣,身子靠了樓梯。

拍攝節目,她腳上是運動鞋,身上穿的是一件橘色與藏色拚接的薄衝鋒衣,頭發束在腦後,編成辮子,運動褲角上還沾著一點泥。這樣的真人秀式的訪談其實十分費體力,她一向體力薄弱,早累了。

她手指在扶手上一撐,站直了,一步步上了樓。洛之辰在走廊的儘頭,他開了兩間房門,她的行禮箱被放進了第一間,駱之辰正在安置他自己的行禮,林恩筱進了房間,反手便被門關了。

重重的“砰”的一聲。

客棧外,一道牆邊,有個人雙手環抱,探出一顆頭,看著攝製組的人從車上搬東西。忽而回來,來回踱步,忽而又探頭去看看。

老何端正的站在一旁,看著這個人,“頂天立地的英雄不當,偏在這裡偷窺!”老何搖頭。懷念那個站在台上氣勢雄渾的唱“男兒當自強”的大丈夫,懷念那個在會議桌上心係窮苦大眾的慈善企業家。

傅荀卻突然轉了身來看他,老何嚇的一驚,回了神。

“今晚我要住這兒,你去,安排一下。”

“……啊?”

傅荀略壓低了眉,“啊什麼,陳旺呢,東西給我搬過來,去。”

“……噢。”

客棧的房間裡,林安曉已經在沙發上躺了好一會兒。燈光開的昏暗,她從沙發上坐起身來,打開行李箱,拿了洗漱用品,取了睡衣,進了衛生間。

熱水澡過後沒讓人變得精神,倒變得更加困乏了。

睡衣上是清淺的洗滌香味,聞著很舒心,林恩筱雙臂抱著胳膊,靜靜的嗅,擦的半乾的頭發披散在背上。

“咚咚咚”門上的敲門聲讓她直起頭來。

門打開,駱之辰站在門前。

他打量她,上上下下的打量。林恩筱略皺眉,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隻是穿了睡衣,沒什麼不妥。

他彎唇一笑,“我第一次見你穿睡衣。”

“什麼事?”林恩筱不耐煩的側開臉。

“想出門轉轉嗎?”他問。

林恩筱抬眼看人,明澈的眸子裡沒有一點客氣,“不想,”放在門上的手一推,門“砰”的一聲關上。

林恩曉回到房間,坐上床沿,打量了一下,客棧雖小,居住環境倒還挺好,被褥潔白,有洗滌的香氣,床鋪鬆軟,她將身子往床上挪,腿腳伸進了被窩裡,將兩個枕頭重疊在一起靠著,剛剛靠好將身體交給鬆軟的枕頭,門上卻又想起了敲門聲。

她現在舒服的要死,打雷也不想動,索性閉了眼。最終還是熬不過,門打開,駱之辰高高的站在門前,擋著走廊上往裡躥的燈光。

林恩筱怒目看人,從房間裡溢出去的稍暗燈光照著他的臉,他還是笑眯眯的,就像他這是第一次來響門,“大家想出去宵夜,你去不去?”

“不去!”門砰的一聲關上。

門又響。

還站在門前的林恩筱唰的拉開。

“要不要給你帶回來?”

“不要!”

“砰”門徹底關了。

這排兩層的樓房對麵也是一排兩層的樓房,二樓走廊上沒有開燈,黑暗裡站著一個人,環抱著雙臂,滿意的看著這邊發生的事。

即便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僅憑這幾聲響亮的關門聲,就夠了。

傅荀獨自一人站在涼颼颼的陽台上,看著對麵那道緊閉的門。

過了好一會兒,那道門打開。他鬆了抱在胸前的手,手指握住陽台扶手,仔細看。

對麵,清瘦的人,披散著頭發,發尾微卷,身上是白天穿過的中長外套,再下來卻是一條睡覺穿的褲子,腳上是拖鞋,在房間門口很輕的關上門,快速走過。

看樣子是不想住在隔壁的臭小子聽見她出門。

傅荀嘴角勾了勾,轉頭就下樓。

林恩筱從建築裡走出來,東走西躥,和一個客棧服務人員說話,離得遠聽不清,傅荀彎了腰,與一叢灌木齊高,他俯著身前進,總算靠近了些。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老何在黑暗中看著一個堂堂的董事長竟然乾聽牆角這種事!鄙視!

“那請問你們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小超市?”

“可能得走一段路,就我們客棧前麵的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大概有個一兩千米就是主路了,到了哪裡右拐,就沒多遠了,那裡有個24小時超市,很方便的,什麼東西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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