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一下班就回家接了閨女就一起出發去黃姥姥家的,沒吃飯,準備直接在那吃了。
想著那邊的雞蛋好像是吃完了,程金華又從戒指空間裡麵拿了二三十個雞蛋一起裝在挎包帶過去。
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去的時候,大姐黃從芬還沒下班,家裡隻有黃姥爺和虎子在家。
黃姥姥應該是出去到街道的菜店排隊買菜了,聽黃姥爺說,今天菜店那邊掛牌上寫著有羊肉,黃姥姥就是奔著這個去的,準備買一些回來做羊肉湯。
算著時間,大姐應該再有不到一刻鐘就能到家了,這會兒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先到了,就想著先把飯做了,這樣到時候黃姥姥和大姐黃從芬回來之後也能省些功夫。
黃從雲做飯手藝一般,於是這會兒程金華做飯,她在一邊打下手。
黃從雲一邊打下手一邊道:“爸,大姐這些天都什麼時候下班啊?今天怎麼怪晚的?”大姐黃從芬所在的印刷廠離黃家不遠,基本上每次黃從雲和程金華從家裡走到這邊,到了的時候,大姐黃從芬早就已經到家了。
“可能路上遇到什麼事,或者是去買什麼東西去了,平時都回來地挺早的。。”黃姥爺隨口答道。
因為有了昨天那事,黃從雲就有些懷疑大姐路上是不是遇到那個蔣順了。
唉,她也不知道大姐到底是個什麼態度,黃從雲這會兒抓心撓肝的想要把事情弄清楚,不然這心裡就總是惦記著。
黃從雲和程金華飯菜做到一半,黃姥姥就來了,“你們都開始做啦?做的是什麼?”
“一個黃瓜炒雞蛋,一個乾煸豆角,一會兒再涼拌個黃瓜,媽你看怎麼樣?”
本來他們想炒一個大蔥炒雞蛋的,但發現這邊蔥沒有了,就隻好換成黃瓜炒雞蛋了,黃瓜院子裡種的都是,隨便摘著吃就行。
“可,正好你們來了,那今天我就把羊肉做了,本來還想著喊你們明天來吃的,現在你們來了倒是省了我的功夫了。”黃姥姥提著手裡的羊肉對著黃從雲和程金華夫妻倆示意道。
黃姥姥買了七毛六一斤的羊肉,又買了兩斤六分錢的大蔥,到時候羊肉切得細細的煮湯,上麵撒上蔥花,那味道彆提多鮮了,正好家裡還有一些上次小閨女他們送來的蝦皮,再撒上一點那味道就更好了。
“羊肉?那邊明天還賣嗎?我們家裡還有肉票,要是還賣的話等明天我們再去買一斤捎過來。”
黃從雲和程金華都挺喜歡吃羊肉的,程金華倒是會做羊肉湯,但是黃從雲和閨女倆人都覺得羊肉湯裡還有些膻味,不太喜歡,於是每次看到菜店有賣羊肉的,程金華也就不自己做了,都是提過來讓黃姥姥做,然後一家人一起吃的。
“估計是沒了,今天人家賣肉師傅說,食品公司那邊的羊肉已經都送到省城的各個菜店裡了,接下來幾天都沒有了。”黃姥姥道。
夫妻倆有些遺憾,不過早晚能遇著下次的,等下次遇著再買就是了。
“這蔥怪好的,一會兒你們回去的時候拎一斤走。”黃姥姥一邊在井邊洗肉一邊說道。
黃從雲和程金華他們平常最愛做的就是大蔥爆雞蛋,正好他們家也沒蔥了,就點點頭,準備臨走的時候把蔥帶走。
而就在這個時候,大姐黃從芬回來了,挎包裡還放著東西,鼓鼓囊囊的。
黃從雲和程金華對視了一眼,懷疑挎包裡就是那雙飛躍鞋。
黃從雲朝著丈夫示意,讓他去幫媽做羊肉湯打下手,然後自己拉著大姐進屋,準備開始說悄悄話,問清楚大姐這件事情人來龍去脈。
“怎麼啦?這麼著急拉我進屋是有什麼事情嗎?”黃從雲把挎包放在桌子上後問道。
黃從雲糾結了一番,最後一咬牙,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姐,你認識蔣順嗎?”
黃從芬聽到這話身體一震,接著臉刷一下就有些紅了,好像被戳中了隱秘事,有些難為情。
她不太自在地說道:“好像遇到過一兩次,怎麼了?”
“姐,他是在追求你是嗎?”
大姐黃從芬這下更不好意思了,轉過身去好像要忙著收拾屋子,還道:“你瞎說什麼,我都快要四十了,都要老了,說什麼追不追求的,那都是年輕人的事情。”
“姐你才三十七歲嘛,哪裡老了?這不是正年輕著嗎?走出去人家還以為你才三十出頭呢!”黃從雲不讚同道,過去挽住大姐的胳膊了。
黃從雲本就長得好看,當年也是這邊街道的一枝花,不然也不能生出那麼好看的閨女來。
而黃從芬作為一母同胞的親姐,這長相自然也差不到哪去,雖然現在已經三十七歲了,但是也隻眼角有零星幾條皺紋,麵容還白皙著呢,一笑起來很有些美人風韻。
“好了,好了,不老,”大姐黃從芬被小妹攙著胳膊歪纏著,感覺就跟小時候一樣,“不說這個了,媽不是再做羊肉湯嗎?我看著能不能去搭把手,再做幾道菜,一會兒咱們也能早點吃飯去。”黃從芬轉移話題說道。
“姐不用去了,我跟金華來的早,早就幫忙把菜炒好了,用碗扣著呢,這會兒金華也在那邊幫忙打下手,不用你過去幫忙了。我們還是繼續說剛才的事情吧。”黃從雲哪裡能不問清楚就讓大姐走。
大姐黃從芬有些不好意思,這事要如何說,還有小妹是怎麼知道這事的?難道是看到過蔣順過來找自己了?
看著大姐不說話,黃從雲繼續問道:“你跟那個蔣順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大姐,你就跟我說吧,我都結婚了,不是以前那個小孩了,你跟我說我還能給你出謀劃策,而且不管大姐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無條件的支持,我永遠都是站在大姐你這邊的。”
黃從芬糾結了一番後,終於開口道:“我是之前月月幼兒園表演的那天認識他的。那天虎子他去學農,忘記帶糧票去了,我就想著給他送去。
因為怕趕不回來,就走了一條以前隻走過一兩次的近路,誰知道在那條路上遇到了小流氓——”
“什麼!姐你有沒有事情!”黃從雲情緒有些激動,差點哽咽地問道。
“彆擔心,我沒事,我正好就被蔣順救了,他那時正開車出差回來,路上正好經過那,看著我被小流氓圍著,就拿起車上的錘子下車往我這邊衝過來,他又人高馬大的,那些小流氓就被嚇跑了!”
“哼!可惜這些小流氓跑了,不然肯定得送他們去公安局,不過姐你沒事就是最好的事了!
對了,那後麵呢?”
“他救了我之後,怕我又遇到危險,就堅持要送我,後麵我把糧票送給虎子之後,他又開車送我回了家。
之後我要送東西謝他,他不要,我硬塞給他,他收下了然後後麵又回了禮給我,我覺得不能占救命恩人的便宜,就又送了彆的東西過去,一來二去就這麼認識了。”大姐黃從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黃從雲現在終於明白大姐和蔣順是怎麼認識的了,原來是英雄救美。
她聽著大姐的語氣好像是不討厭蔣順的,所以這是有好感了?
“那大姐你喜歡他嗎?你覺得他人怎麼樣?”黃從雲問道。
黃從雲的想法也很簡單,既然那個蔣順喜歡大姐,大姐也對那個蔣順有好感,那乾脆在一起多好!
大姐這麼多年都是一個人,也該有個人在身邊陪著她照顧她了,她絲毫不介意自己多上一個姐夫的,反正隻要她姐幸福就行。
而在黃從雲問完,大姐黃從芬久久不語。
其實她心裡也不清楚自己的想法。
要說喜歡,當然是有一點喜歡的,當時那一刹那,她的確是心動過的,畢竟在那樣的危急時刻,突然有一個人像英雄一樣地跑過來就你,很難不感動。
而後麵的相處,更讓她知道蔣順的確是個好人,人品還有各方麵的條件都是沒話說的。
隻是呢,黃從芬她心中還是有太多的顧慮了。她比蔣順還大上一歲,身邊還帶著一個虎子,最重要的是她後麵不打算再生孩子了,有了後爹就有了後娘,要是她結婚後再生下一個孩子,虎子怎麼辦?
要是不生孩子,她覺得蔣順肯定心裡也舒服,畢竟他現在也沒個孩子,不管怎麼樣,要是他們兩人真的在一起了,他早晚有一天會提要一個孩子的。這是她不能給的。
當然她也怕虎子不同意,虎子都這麼大了,不一定願意接受一個後爸。比起蔣順,虎子這個一手帶大的兒子當然是更重要了。
除此之外,自從虎子他爸之後,她帶著虎子跟爸媽一起生活,已經生活習慣了,她要是跟蔣順在一起了,這樣的生活肯定得打破,爸媽年紀也大了,她是想要陪著身邊多照看著的。
總之,要是她真的跟蔣順在一起,便一下子就出現了諸多問題,這些問題都像大山一樣擋在兩人麵前,讓她去跟蔣順說希望他遷就自己答應自己這些條件,她是做不到的,那樣太自私了。
索性還不如就維持原狀,兩人不要繼續下去的好,她這麼些年都過來了,還要折騰什麼。
這個時候她想到了挎包裡的鞋子,不禁感覺有些燙手了起來,她就不該一時心軟收下這鞋子,這麼一來,就又要繼續拿東西回禮還回去,不然占便宜也不是她的性格。
之後,在黃從雲的追問下,黃從芬把這些顧慮說了出來。
黃從雲忍不住道:“這些算什麼?你怎麼知道蔣順不願意答應你這些條件?說不定他還樂意著呢!
再說了,不管他願不願意,這會兒你們總該是試著開誠布公把話說開了,給彼此一個機會。
這樣不管最後能不能成,也都算是沒有遺憾了。
試一下又沒有什麼害處,乾嘛不試著談一談呢?”
如果大姐是不喜歡蔣順,黃從雲肯定是會尊重大姐的想法,不會撮合他倆,一切她都肯定是以大姐的意念為先的。
但是現在,大姐顯然是對那個蔣順有意思但是卻礙於那些顧慮一直不敢答應人家的追求。
這種情況下,黃從雲是一定要勸大姐跟蔣順在一起試試的,最後就算不能成,那也沒啥損失,不能成就不能成唄,又不會成仇人。
大姐這些年一個人帶著虎子太辛苦了,黃從雲很想有一個另一半陪著她。
虎子的性子她也知道,一直都很懂事,這會兒大概率是願意媽媽再婚的。
而且現在兩人一個追一個跑,明明是兩廂情願,卻總是要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在一起,黃從雲是不能接受的,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那些橋段,他們現在是新社會,又不是舊時候,互相喜歡就在一起,又不礙著誰。
最後,在黃從雲的極力勸說外加歪纏下,大姐黃從芬終於答應給蔣順一個彼此把話說開的機會,就像小妹說的,這樣最後不管成不成,也都沒有遺憾了。
不過黃從芬要求,這事要先告訴虎子,不能讓他被瞞在鼓裡,她不能給兒子一種背叛他不愛他了要給他找後爸的感覺。
隻不過,兩個大人也沒想到,她們還沒跟虎子說呢,那邊就有一個小“耳報神”先跑去告密去了。
虎子帶著妹妹在院子裡玩,那邊角落有黃姥爺打的秋千,坐在上麵蕩來蕩去可好玩了,以前妹妹每次過來都要玩。
但是這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對秋千不感興趣了,是玩膩了嗎?虎子心想著。
而程荔月在糾結了半天之後,才問道:“那個哥哥,我想問一你一個問題,就是假如,假如大姨找了對象結婚,你是怎麼樣的想法?”
虎子以為妹妹是隨口一問,也沒有覺得程荔月是小孩,就敷衍她,很好脾氣地回道:“媽媽要是結婚,我肯定是支持的,多一個人喜歡媽媽不好嗎?這樣媽媽就有我還有以後的那個後爸兩個男子漢保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