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經過了五年的下放後,孟大夫的想法也有了變化了,藥方子總是沒有人重要的,而且就算這會兒他把藥方子全都留著,死死地守住,後麵又能傳給誰呢?
本來孟大夫是有三個徒弟的,其中一個就是親生兒子,隻不過兒子在學醫上一點天分都沒有,就算是親兒子,孟大夫也沒有考慮過要把醫館和家裡那些藥方典籍傳給他,他相中的是自己的二徒弟,他打算讓二徒弟傳承自己的醫術,而親兒子繼承自己的多年行醫累積下的財產,至於三徒弟,孟大夫也給他準備了一份財產,他醫術比二徒弟雖然差上一截,但是自立門戶當個普通大夫還是可以的。
隻不過誰知道,自己親兒子因為他沒有把所有東西都傳給他,而是給了一個外人,心裡生恨,擺了他這個老子一道,跟在革委會的老丈人一起,把他這個老父親給舉報了。
還沒等孟大夫反應過來,二徒弟就被親兒子那個畜生給安上各種罪名帶走了,活生生地打死了,至於小徒弟,那是沒有事情的,因為這個小徒弟也被他兒子給拉攏去了,再加上之前對孟大夫隻把醫術傳承給二師兄不滿,甚至還作為證人參與了批|鬥他師兄的大會。
最受看好的徒弟沒了,隻剩下了兩個狼心狗肺的,而他也一把年紀了,想再找一個傳人也難,孟大夫覺得自己也不必把這些方子繼續守著了,比起帶進棺材裡,還不如就用來救人了,一個方子換來韓教授他們以後的安穩生活,挺值得的。
京城那邊的閔大夫他動作很快,在收到了回信之後,立馬就開始動作了,沒半個月孟大夫的事情就有了結果,在了解到了孟大夫高超的醫術水平後,上麵有關部門很快就為孟大夫平反,特批孟大夫可以回京了。
而就在這半個月裡,孟大夫也和大隊長商量好了,用那個黑藥膏的藥方子,換大隊長幫忙照看韓教授他們幾位老人,等藥膏作坊建成之後,韓教授他們幾個人就留在作坊這邊乾一些輕活,比如晾曬藥材,不用再去地裡上工了。
倒不是大隊長不厚道,得了這樣大的好處還非讓幾位老人去乾活,這也是因為上麵還有公社還有革委會呢,有時候還會下來巡查,在這種情況下,大隊長肯定不可能讓幾個老人什麼活都不做,太招眼了。
到時候萬一被哪個心思陰暗地捏造各種罪名舉報,說幾位老人下放改造什麼活都不用乾,過得比根正苗紅的貧農還舒坦,是來享受來的,這樣一來,不止幾位老人會被帶走到其它地方改造,他這個大隊長也得吃掛落,是以最後大隊長才和孟大夫商量讓韓教授他們五個老人每天就負責簡單晾曬一下藥材,這樣也算是乾活改造了,彆人也沒發生說嘴去。
至於村裡的人,他們在知道大隊長要建那個膏藥作坊,以後膏藥賣出去了大家都能分錢了之後,對孟大夫這個提供藥方子的人彆提多感謝了,哪裡還會在意韓教授他們幾人乾活輕重的問題?
畢竟大隊長可是暗示他們了,就是因為孟大夫看重同屋的幾位老人,為了他們才把藥方子拿出來了,要不是因為這樣,他們哪裡能得到人家的祖傳藥方?這可是無價的!就是想著以後每年過年的時候可以多分到的錢,他們也不會對那幾個老人有什麼意見。
而孟大夫在把這邊都安排妥當了之後,這才安心地跟著京城派來接他回去的車走,而這麼一來,就讓村裡的人對韓教授他們更客氣了,畢竟孟大夫可是坐著吉普車被大人物接走的,人家為了感謝他們對孟大夫的照顧,還給了他們生產隊二百塊錢呢,指不定剩下的這幾位老人,以後也有人來接了呢,他們這會兒對人家好一點,結個善緣,以後再有人來接了,說不定還要給錢呢!
“這是哪裡來的金條?”家裡的事情黃從雲和程金華很少避著閨女的,這會兒桌子上擺著兩條金條,程荔月一回來就看見了。
黃從雲道:“之前我和你爸還有你隔壁的叔叔阿姨不是經常會私底下去給孟大夫還有他老人家同屋的幾位老人送糧食嗎?人家現在報答感謝咱們兩家的,一家兩條黃魚,我跟你爸還盤算把這黃魚還回去呢,我們送的那些糧食也不值這兩條黃魚啊!”
黃從雲說的黃魚就是金條,從建國之前走過來的人,不少都習慣了管金條叫黃魚,這兩條黃魚也就是金條的重量還不小呢,加起來得有五六百克了,這要是拿到黑市去換的話,一克金子能換三四塊錢,這兩條黃魚少說也能換到兩千塊錢,實在是太多了。
而當時孟大夫他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的金子,還特意寫信回去問了問那位叫魏同回的老人,是真的要把這這十條金魚裡的四條都分出去嗎?最後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孟大夫才把金魚托人送給了程家和裴家。
至於剩下的六條金魚,孟大夫隻托人把一條金魚兌換成了錢,然後換成了全國糧票還有肉票那些票證,剩下的金魚還給它原地又藏了回去,等著魏同回這位老友有朝一日回來自己再挖出來了。
因為程家不缺錢,這會兒在知道了兩根金條是怎麼來的後,也並不是太激動,她想了想道:“要不媽媽你們去問一下蘇姨他們怎麼處置這兩根金條吧,咱們跟蘇姨他們學不就成了嗎?”
黃從雲點了點頭道:“嗯,本來我跟你爸就打算著去找你蘇姨他們商量一下這個黃魚的事情的,不然什麼都不管就收下了,我們這心裡也不踏實,原本給孟大夫他們送糧食也就沒想著要什麼回報,誰知道還會有這麼大一個‘驚喜’啊!我跟你爸收到的時候,嚇了一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