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到剛剛媽媽說的那些,程荔月也明白四合院這會兒賣不上價的確是正常的了,畢竟裡麵還住著一些趕不走的租客,房產局把還回來了就等於隻還了個房本,這房子房主根本住不進去。
“那這裡麵的租客怎麼願意走的?不是說他們不樂意搬走嗎?”程荔月忽然想到了這個,然後指著正在搬家的租客們有些疑惑地問道。
黃從雲擺了擺手地說道:“給了錢的。我那天就直接說了,第一個願意搬走的,給一百塊錢,第二個七十塊,第三個四十塊,第四個就隻有二十塊錢了,先搬先拿錢。
這麼一來,他們怎麼會不願意?畢竟現在他們在這住著也得給租房錢的,這個房子可不是分配給他們的。
而這會兒我願意給錢,對他們來說自然是一件天上掉餡餅的事情了,反正不管租住在哪都要付錢,為什麼不搬走去住另外一個地方,然後再白拿一份錢呢?不過這麼算下來,加上這個錢的話也就還是大概一千三才買下這個四合院了。”
程荔月沒有想到她媽的辦法這麼簡單粗暴,不過這樣做也的確管用,隻不過要是這些人拿錢走了又回來繼續耍賴怎麼辦?
黃從雲也是看出來閨女的疑問的,很有把握地說道:“這個是不用擔心的,我特意讓他們跟我去房管局那邊簽了契約的,到時候他們要是耍賴,我們這邊再使出點強製措施也是師出有名了。
再者說我們已經算是厚道的了,讓他們搬出去還給錢呢。要知道這會兒可是有不少房主直接找一些地痞流氓把他們往外趕呢,房管局可不管房主和租客的事情,被趕了也沒處說理。”
“那賣給我們房子的這個房主怎麼沒有找人趕這些租客的?要是那樣做了,這個房子價格應該就還能賣高一點吧?”程荔月好奇地問道。
“找人來趕也是要錢的,而且萬一一回趕不走,這還要花二份錢。這最重要的還是這房主成分不好啊,他才下放完回來呢,也沒個關係後台,哪裡還敢鬨事?就怕再有個什麼事又下放了。那些敢找地痞流氓趕人的,都是點子硬的,人家不怕事。”黃從雲解釋道。
程荔月她是知道運動是徹底結束了,不會再恢複了,可是這個年代的人不知道啊!這十年多的烙印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抹掉的。
這會兒簡單一點地來說,這個房主已經被嚇破膽了,猶如驚弓之鳥一般,半點風頭不敢出,哪裡敢找人來趕租客呢?最後也隻能通過賣房把這些麻煩事轉接到下一任房主手上,趕緊拿錢走人了。
不過大概也正因為這會兒房主和租客關係複雜,房子才會這麼便宜,要不然估計真的就是她印象裡的那樣,需要花上大幾千才能把房子拿下了。
而黃從雲這會兒還猶自說道:“說起來還有更便宜的呢,一間房不到幾十塊就賣,就比如正房兩三間也就是一兩百塊錢,一個四合院加起來最多也就七八百,這樣的四合院是建國前的,主人早就沒有了,建國以後就收歸國家了,後麵分配給了當時第一批的工人。
隻是這樣的房子產權不清不楚的,裡麵住著的三四戶人家每家都有產權,共有這一個四合院的產權呢。買一個四合院,還得跟裡麵的三四戶人家都談判成功才行。最主要的是這房子是國家分配下來的,萬一要是買了,以後國家不認收回去怎麼辦?
所以這會兒是價錢再低都沒人願意買。要不然啊,買這樣的四合院就是最合算的了,還不用另外出錢讓租客搬走呢!”
程荔月她隻知道這會兒四合院便宜買了以後可以升值,並不知道裡麵居然還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她這會兒也不知道要是買了這樣共有產權的四合院以後會不會有問題,這些具體的政策她實在是沒有了解過的。
所以這會兒也很快就打消撿漏了花幾百塊買四合院的想法,畢竟這樣的四合院要是買來以後產權不是自己的,就得不償失了,還不如多加幾百塊買個產權明確的呢!
黃從雲和程荔月母女倆說話的時候,後麵一直跟著看房的黃從芬一直都在聽著,這會兒才恍然大悟地道:“這房子買了以後國家會不認?怪不得我說我看的那幾個四合院裡有一個比你買的這個還大卻比你的這個還便宜不少呢,看來那個是不能買了。一會兒再去看房這個就算了。”
雖然這樣產權不明的房子買來以後也有可能國家也是認的,但是呢不管是黃從芬還是黃從雲,她們姊妹倆都沒有冒險的心思。
她們還是傾向穩妥一點,畢竟家裡又不是真的捉襟見肘,多花幾百塊就要不行了,買房還是要買一個真的屬於自己的才踏實,多花一點就多花一點吧,總比以後哪天忽然房子被收走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