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寧心底澀然,卻釋懷地彎了彎唇:“我要走了,魏則行,以後就不來這裡了,這陣子……謝謝你。”
她的睫毛在燈光下閃動著細微的光亮,像是沾了水光。
魏則行眯了眯眼眸,笑容微斂,桃花眼裡一閃而逝一抹情緒:“什麼意思?”
許攸寧隻是噙著笑,繞過他走出大門。
發梢的清香餘韻留存,魏則行側身,眸光清冷望著她越走越遠,意味不明。
夜晚的黑幕被燈火照得透亮,沿道的植被蟬蟲鳥鳴,奏響旋律。
將許家彆墅遠遠地拋在身後,許攸寧腳步飛快,不再回頭。
養父去世後,許攸寧將房子賣掉,勉強有一筆存款。
躺在酒店床上,許攸寧再次看了眼手機。
有幾個許宏的未接來電,不過都是一個小時前,她剛離家那會兒。
按照生日宴會的流程,午夜十二點,在彆墅區後麵會放煙火。
這是許英黛最喜歡的一環。
難言的酸澀從許攸寧心頭湧出,又很快褪去。
她麵上譏諷地輕哼一聲,刪除掉通話記錄,就在按鍵快一瞬,屏幕忽然一閃,又被她不小心按滅。
許攸寧往上撥,發現顯示的來電人居然是魏則行。
他打錯了?
許攸寧一頭霧水,不過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這個電話。
她抿了抿唇,將通話記錄全部清空,然後關機。
清淨。
第二天中午,許攸寧退房,一開機,就收到了無數短信轟炸。
她粗略掃了一眼,許父許母、許英斐都有,竟然還有許英黛的。
她點了全選,剛要刪除,目光又落到許父最後一條短信上。
【不回家以後就彆回來了!】
許攸寧手指收緊,片刻,她麵無表情將短信全部刪除。
從酒店坐公交去二中,要四十分鐘,到學校已經下午三點。
從高一進校開始,許攸寧一直住校。可是上學期期末,她忽然被許家找上門,做了DNA親子鑒定後,才知道這場烏龍。
她和許英黛剛出生就被調換,許英黛才是養父的女兒,而她是許家正兒八經的親生女兒。
後來,她雖然回到了許家,在許家卻一直格格不入。
離開許家,她覺得並不後悔。
許攸寧的宿舍在305,她高三第一學期就交了整學年的住宿費,所以一直有她的床位。
她熟門熟路走進宿舍,門邊的床上,一個女生正躺著敷麵膜,見她推門進來,嚇得坐起身:“許攸寧?!你怎麼來了?”
許攸寧看了她一眼,將行李箱拉進來:“今天開始住宿舍了。”
女生看她拉著28寸的行李箱進門,瞠目結舌:“搬回來?可你不是……不是搬去那個……?”
“對,今天搬出來了。”許攸寧將行李拉到床前,但她的床鋪卻堆滿了東西,半邊床是兩個行李箱,另外一邊則堆著著幾個儲物箱。
她看向敷麵膜的女生:“範樂,這些東西誰的?”
範樂訕訕地將麵膜紙撕下來:“這些都是嚴曉桐的。”
305都是藝術生,嚴曉桐是學芭蕾舞的,床位在許攸寧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