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越遺憾道:“現在說,晚了!”
他話落,把手高高抬起,當著緹寧的麵把剩下的銀子都扔進火堆中,見緹寧瞳孔驟然一縮,他朗聲一笑抬腳離開,富貴看看緹寧,邁開爪子跟上。
緹寧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她淪為灰燼的銀票,懊悔地跺跺腳,又見裴行越走遠,她無奈追了上去:“四爺,你聽我解釋,知道你失蹤了,我甚至不顧自己嬌弱的身體,曆經萬難也……”
“昨天是我知道你福大命大,體格強壯,而我不一樣了,我怕我在這兒生病不能繼續照顧你……”
“四爺,四爺……”
緹寧跟在裴行越情感充沛的解釋道,裴行越忽然停下腳步,緹寧本來落後他有幾步距離,見狀拎著裙子小跑跟上去。
“四……”她在他身側張了張唇,裴行越偏頭抬起手捏住她的下頜。
“嗚嗚嗚。”
裴行越淡淡道:“我今天不想聽你說假話,你要是敢再說一句話,你就留在這兒喂野獸。”
緹寧立刻捂住她的嘴巴。
緹寧被逼安靜地跟著裴行越往前走,估計走了兩個時辰了,日上中天,緹寧覺得自己的腿都要廢了,然而入目還是一片山林,她現在不僅肚子餓還特彆渴,但見裴行越沒有丁點兒休息的意思,緹寧小跑幾步扯了扯他的衣袖。
她不敢開口,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肚子,再指了指空地。
“嘴巴不說話是擺設嗎?”他拿出腰間的匕首去掰緹寧的嘴巴。
緹寧嚇的花容失色:“不是你讓我不準說話嗎?”
她覺得裴行越越來越難伺候了。
“所以是我的錯了?”裴行越手中的匕首泛著冷冷的銀光。
“是妾身的錯妾身的錯,”緹寧咽了咽口水,往後退了半步,“四爺,你看你走了這麼久,是不是應該休息一下,再吃點東西,然後再上路。”
“你餓了?”
緹寧能不餓嗎?她昨天午膳就沒吃了,不過其實昨天找到裴行越的時候她已經餓過頭了,所以昨日也不太想吃東西,現在倒是饑腸轆轆。
“妾身餓不餓還是小事,主要是擔心四爺的身體受不住啊,四爺你都一天多沒吃東西了。”緹寧目露擔心。
裴行越笑了一聲:“我不餓,我今早才吃過東西。”
緹寧一愣,他什麼時候吃過東西?
裴行越仿佛看清楚了緹寧所想,他心情頗好的解釋道:“就在你夢鄉香甜時。”
緹寧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裴行越拍了拍的她的臉蛋,輕聲溫語地問:“阿寧是不是心情越發不好了?”
他話落眉眼帶笑地邁步離開。
緹寧臉色灰敗,按著咕咕叫的肚子跟了上去。
幸好雖沒有東西吃,但倒時常看見小溪,緹寧多喝幾口水,安慰自己純當減肥了,現在是多麼好的減肥條件,大量運動加節食,摸摸自己的小細腰,她說不定還能再瘦半寸!
就這樣,緹寧咬著牙跟緊裴行越,直到估計她的小蠻腰又瘦了半寸後,裴行越突然停了下來。
見裴行越停下來,緹寧心裡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裴行越拍了拍富貴的腦袋,富貴看他一眼,撒開爪子一下子就跑的無影無蹤。
“這是要做什麼?”緹寧扭頭看向裴行越。
裴行越語氣無奈:“阿寧,要殺我的仇人來了。”
你的仇人?緹寧想起昨日的黑衣人,她困難地動了動唇:“我們怎麼辦?”
裴行越歎了口氣,將手裡的匕首塞給緹寧:“你自求多福吧。”
那你呢?這三個字還說完,就見裴行越的身形一閃,也在自己麵前消失了。
天大地大,頓時間就隻剩下她一個人。
緹寧側過耳,的確隱約聽見了一陣馬蹄聲,緹寧的呼吸陡然快了起來,她邊尋找藏身之地腦子裡便閃過很多細節。
裴行越的仇人可不少,臨西王府裡的庶兄,畢竟如今臨西王就隻剩下他一個嫡子,搞死了裴行越他就是最有可能變成王府世子的人。除此之外,當今陛下繼位二十年至今無子,臨西王和當今天子關係甚好,如此臨西王世子還會是彆的藩王府的眼中釘。
若真是將來挑選世子入京選立太子時動手乾掉對手,動靜必然不小,現在提前乾掉潛在精神對手,利益最大風險最小。
不過裴行越來江陵不是沒幾個人知道嗎?難不成是他在江陵城中的敵人?
緹寧覺得自己成了一團漿糊,而這個時候馬蹄聲越來越清楚了,緹寧心如擂鼓。
想著,緹寧看到一個草木茂盛的灌木叢,飛快地藏了進去,藏進去之後緹寧又覺得不對,要殺裴行越的人又不認識她,她乾嘛躲?躲了反而顯得她心虛。何況或許是不是殺手,是來找裴行越的護衛呢?
這麼想著,緹寧告訴自己彆緊張,她理了理裙子走出灌木叢。
暗處的裴行越掃了掃緹寧,小騙子還不算太蠢。
隻是可惜了……到底還是不夠聰明。
緹寧深呼吸一口氣,駿馬出現在緹寧的眼中,她看到四個穿黑衣騎駿馬的男子,和昨天那幾個黑衣人打扮的一模一樣。
緹寧心咚咚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