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緹寧聽到他的官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你今天和柳玉萍見麵了?”裴行越抽出緹寧手中的手帕。
原主會刺繡,緹寧不會,但她練習了幾日,熟能生巧,加上原主的記憶和身體慣性,緹寧刺繡手藝不說上佳,但也能說不差。
她繡的是鯉戲荷葉圖,雙鯉倒是繡完了,可荷葉才繡了半片葉子。
裴行越攤開看了眼,目光又凝向緹寧。
緹寧眼神懵懂,仿佛現在才發現裴行越的到來。
香蘭要上前當傳聲筒。
“你出去。”裴行越道。
香蘭不知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卻又對上裴行越不耐煩的目光。香蘭心中一抖,立刻退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關好門。
緹寧眼睜睜地看著那扇門合上,她扭過頭看見裴行越那雙茶色的眸子,她眨了眨眼睛:“四爺說什麼?”
裴行越看著緹寧:“聽不到?”
緹寧麵色茫然。
他笑了一聲,從袖中摸出個陶製圓肚小瓶,約摸緹寧小半個手掌大小,聲音微寒,臉上卻掛著笑:“阿寧想當小聾子,我向來心腸好,隻能滿足你這個願望,你過來把它吃了便能得償所願。”
緹寧盯著骨節分明手中的圓肚小瓶,眉心一跳:“這是什麼?”
裴行越卻仿佛不耐煩,他扭開陶蓋,露出裡麵那顆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隨後他伸手去拉緹寧。
緹寧跳起來往旁邊閃:“四爺要給我吃什麼?”
如玉般的手捏著一顆褐色藥丸,少年緩緩抬起眼,眼底含笑:“自然是好東西。”
他起身靠近緹寧,緹寧開始四處躲,從窗邊到床榻前,退無可退,她一屁股摔在繡床上,剛要起身便壓了具結實的身體。
裴行越垂眸命令她:“張嘴。”
緹寧拿雙手捂著嘴:“我不吃。”
他眼神裡適時的露出幾分迷惑:“阿寧怕什麼?放心,你若真是個小聾子,這個藥對你是無效的。”
他伸出手去掰緹寧捂住唇的手。
緹寧不停掙紮,裴行越一條腿緊緊壓住緹寧亂踢的兩條腿,一隻手將緹寧捂嘴的兩隻手舉高在頭頂,另外一隻捏著藥丸的手緩緩靠近緹寧唇邊。
緹寧腦子成了一團漿糊,或許裴行越這個藥是假的就要逼她承認她是裝聾,可或許裴行越就拿的是真藥。
雖然有時候緹寧覺得是個聾子挺好的,可那天醒來聽不見,世界悄然無聲,孤獨的仿佛隻剩下自己的經曆曆曆在目,緹寧慫了。
“四爺,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沒聾,我耳朵是好的。”她儘可能仰起腦袋避開裴行越的右手。
話落,裴行越捏著藥丸手停在空中,眸光深沉的像是深淵裡的暗夜。
緹寧戰戰兢兢睜開眼,望見裴行越那雙複雜晦暗的眸子,嚇的她立刻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眼淚汪汪,口氣十分誠懇。
裴行越冷笑一身,拉近和緹寧的距離,近到緹寧微微抬頭,便能碰到裴行越的脖子。
微涼的指腹輕輕劃過緹寧的臉頰,緹寧哆嗦了下,裴行越一眨不眨地鎖住緹寧的表情,聲音忽然變得溫柔:“阿寧,你每次認錯比誰都快,可糊弄起我來,膽子比誰都大。”
“我……”緹寧想爭辯,她紅唇剛張,一顆藥丸塞進她的唇齒間,裴行越微微抬起她的下頜,藥丸從緹寧喉間滑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