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寧臉都白了,她下意識後退,裴行越倒也不惱,反而一步步逼近緹寧,直到緹寧後背頂上硬邦邦的的牆壁,她尷尬地笑:“四爺這是乾什麼?白日宣淫怕是不好呢。”
“阿寧沒體會過,怎麼知道白日宣淫不好?”他嗓音低沉,右手卻不容拒絕地拉開緹寧護住係帶的手。
緹寧喉頭乾澀,心都快跳出來了。
裴行越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緹寧的裙子是對襟襦裙,兩根係帶在胸前,後背也有兩根隱藏的,裴行越不慌不忙地拉開第一根,眼神依舊落在緹寧臉上。
“四爺,四爺,妾身兩日沒洗澡了。”緹寧慌不擇言,“很臭的。”
裴行越低低笑了聲,解第二條係帶的動作卻不停:“我不嫌棄阿寧。”
第二條係帶鬆了,裴行越繼續伸出了手。
慌到極致,緹寧反而尋到了一丁點的鎮靜,她抬頭對上裴行越含笑的臉。
因為他眉骨出眾,形狀優美的眼便越發迷人,睫毛翕動,仿佛清水岸邊叢叢青草,眼瞼下的臥蠶讓他的眼不笑也自帶兩分溫和。
緹寧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冷靜冷靜。
不就是睡個男人嗎?而且這麼俊俏的男人,她不虧不虧的。
這般想著,緹寧微喘的呼吸漸漸和暖,握緊的手指慢慢鬆開。
裴行越的臉色忽然又有些臭,他停下了解係帶的動作,緹寧疑惑地看了他眼,她因為剛才的緊張,雙頰飛粉,眸含春水,瀲灩生情,隻是眼底沒了緊張和害怕。
裴行越手從衣服裡伸去,緹寧臉色變了下,裴行越臉上浮現一絲滿足。但下一刻,緹寧細白的牙齒咬著唇,仿佛任君采擷。裴行越的臉色難看起來。
緹寧眼睫微顫,仰起細白纖細的脖頸茫然地去看他。
裴行越盯了她半晌,冷笑一聲,扭頭轉身就走。
直到裴行越的背影徹底在眼前消失不見,緹寧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腦子裡裝的是什麼。
不過不用白日宣淫,到底是件好事,緹寧趕緊起身穿好襦裙。
香蘭玉萍抬腳進門看見的便是緹寧縮在角落裡匆忙穿衣的樣子,兩人神色都是一愣。香蘭愣後更是激動:“姑娘,你剛剛和四爺……”說著想起緹寧聽不到,香蘭趕緊上前伺候緹寧穿衣,收拾妥當好連比帶劃對問緹寧剛剛和四爺是否成其好事了。
這句話倒不難猜,緹寧一下子明悟過來,她看著香蘭好奇的眼,搖頭:“沒有。”
然而香蘭並不相信,露出了個你彆騙我的眼神。
緹寧無奈,她愛相信便相信,反正若真是信了,按照時間裴行越還是個短小君。
想到這個稱呼,緹寧不由有些想笑。
這時她偏過頭,見玉萍目光憂慮。發現緹寧看來,玉萍立刻收撿好眼中的憂慮。
***
裴行越大步離開緹寧小院,枕玉跟上。
裴行越的腳步越來越快,回到房間匆匆落坐。他薄唇輕輕抿著,低垂的濃密眼睫擋住眼底的複雜情緒,半晌後,他緩緩動了下脖子,晦澀眸光落在枕玉身上。
枕玉心裡忽然生出一股不太妙的念頭。
“你過來。”他聲音帶著笑。
從院中離開,烈日高懸天穹,枕玉肅正的臉龐出現了一絲憂愁。
枕玉徑直去了緹寧院中,因為剛剛那一打岔,玉萍已經離開,緹寧坐在院中涼亭裡不知在想些什麼。見枕玉前來,緹寧的眼睛裡流露出幾絲防備。
枕玉揮退奴仆,對著緹寧好一番比劃,緹寧猜的口乾舌燥,終於猜測出枕玉要表達的意思。
“你是說有解藥?我的耳朵?”
“是的,就是這個意思。”枕玉點頭道。
她接著四肢並用的比劃,又花了半刻鐘,緹寧疑惑道:“你是說解藥在四爺哪兒?讓我去求他把解藥給我?”
枕玉擦了擦腦門上的汗,再度點頭。
緹寧彆開腦袋,盯著牆角濃豔的石榴花:“我不去。”
以為任務完成的枕玉:“……”
“為什麼?緹寧姑娘?”她話落,見緹寧的目光沒在她身上,根本不知她說話,於是枕玉挪到緹寧視野處,緹寧微微抬起頭。
枕玉比劃的艱難:“緹寧姑娘,難道你就甘心做一個小聾子?永遠聽不見嗎?“
須臾過去,緹寧終於明白了枕玉的意思,她低下頭,纖細的宛若天鵝頸的玉脖微垂。
她深吸了一口氣,她當然不想當個小聾子,可是裴行越要她去要解藥,心裡肯定揣著一肚子壞水。
枕玉頂著偏西的日頭繼續比劃,緹寧讓香蘭給她送了一盅涼茶來,枕玉長歎一口氣:“緹寧姑娘,奴婢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若是不去,惹怒了主子,這後果你可要自己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