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櫃。”緹寧在他麵前轉了一圈,“你看我這個身板, 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 不可能去行竊, 再者說, 我偷自己的東西也沒意思啊。”
“我不是懷疑姑娘你偷竊, 主要是這事太過奇怪。”王掌櫃解釋說。
“我也覺得很奇怪。”緹寧皺著眉。
王掌櫃歎了口氣,無可奈何道,“來姑娘這兒主要是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姑娘既然沒有,老夫就不繼續叨擾了。”
目送王掌櫃走遠,緹寧目光在四合院周圍轉了一圈,依然沒發現什麼可疑的人物,比如監視她的暗衛之類, 她才去關門。
但門才關了一半,房東杜嫂子走了過來,忙擋住緹寧的動作,“趙妹子, 等等。”
“杜嫂子。”緹寧推開門請她進來。
杜嫂子進門來, 見緹寧放在院裡石桌上的幾份粥, 不好意思道, “趙妹子, 是不是耽擱你吃飯了?”
“不耽擱不耽擱, 杜嫂子有什麼事嗎?”
杜嫂子看了看緹寧, 緹寧好奇地看著她, 杜嫂子拍了下大腿,“唉,我也就直說了。”
“趙妹子,你打算什麼時候改嫁啊?”
“改嫁?”緹寧驚了下。
“是啊。”杜嫂子略微粗糙的大掌握住緹寧的手,“你看你還這麼年輕,又沒個孩子,總不可能一直守著吧,我有個弟弟,今年二十二歲,去年我那沒福分的弟妹走了,不過你放心,他膝下沒兒沒女,他自己也是個有本事的,在前麵的巷子裡開了家糧行,你嫁過去了絕對不愁吃穿。”
“你覺得如何?”
緹寧勉強地笑,“多謝杜嫂子的好意,不過我不準備再嫁。”
“你放心,我那小弟最是踏實可……”
“看杜嫂子我就知道你家弟弟定是穩重可靠,隻是我和我夫君青梅竹馬,他剛走不到一年,我不想另嫁她人。”
杜嫂子急的口乾舌燥,“趙妹子,做人總要往前看,你幾年不嫁,不就耽擱歲數了嗎?”
“杜嫂子不必勸我,我意已決,五年內是不準備再嫁的。”
杜嫂子還想再說什麼,緹寧神色堅決,她隻好遺憾地離開了。
不過杜嫂子雖然走了,接下來緹寧出門,總是能看見一個健壯的青年在她附近亂晃,但每次緹寧朝他看過去,他就咧開嘴角衝她笑。
青年有一張好相貌,濃眉大眼,身材結實。
緹寧去米店買米,剛拎著有些重的袋子出門,杜五就閃了出來,“趙姑娘,我幫你。”
緹寧笑著遠離他,“我和公子無緣無故,不需要勞煩公子。”
人可能是好人,但她不準備嫁。
話落,緹寧也沒管他,徑直走遠了。
把二十斤大米倒進米缸裡,想到雖然拒絕了好幾次但仍然在自己附近晃的杜五,緹寧手指敲著米缸,她想他如果再繼續這樣下去她隻能搬家了。
想完,緹寧煮了份午飯,運動之後,便去書房畫畫。
王掌櫃的失竊案查了數日,也沒尋到小賊,他隻好自認倒黴,至於失竊的都是緹寧的幾幅畫,他覺得是恰好,那幾幅畫放在同一個地方,說不準小偷是隨便摸了幾幅。
還向緹寧承諾,她以後的畫作他依然照收。
緹寧前些日子賺了一筆銀子,加上形勢未明,她不急著再賣畫,接下來畫的東西都是隨意為之,看心情為之。
不過這個世界夜晚的光線不好,天一黑,緹寧就停筆,她洗澡以後拿著蒲扇躺在床上看話本,大寧大搖大擺地進門趴在房間中央。
看的困了,話本子往外一扔閉眼睡覺,緹寧醒來的時候覺得臉有些癢,她以為是蚊子,抬手給了蚊子一巴掌。
不對勁兒。
這蚊子……緹寧閉著眼睛摸過去,長長的,還不止一個,有一,二,三,四……五。
緹寧放下摸蚊子的手翻了個身,拿薄毯捂住自己的頭,但下一秒,薄毯被人掀開了。
緹寧往床裡頭縮。
那人戳了戳緹寧的腰,“巳時了,起床。”
緹寧沒動,隻是睡眼惺忪地問:“玉萍還好好活著嗎?”
“嗯,好好活著。”那人說。
緹寧睜開眼望著床內側,“香蘭也好好活著嗎?”
“也活著。”他說。
緹寧沒問題了,她坐起來扭過頭。
她是一個人住又是夏日,沒有空調風扇,她穿的特彆薄,身上不過是一件薄絲綿做的的睡衣,下麵是同色的直腿褲子,因為睡覺姿勢不正確,一隻褲腿到了大腿根,另外一隻到腳踝上,上衣也往上滑。
裴行越目光有些嫌棄,仿佛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緹寧伸趕緊手整理了下衣裳,裴行越看著她的動作,輕輕一笑。
緹寧的動作慢慢停下。
這個時候一套衣服從旁邊扔過來,蓋住了緹寧的腦袋,“我餓了,起來給我做早膳。”
緹寧:“……”嗬嗬。
她慢吞吞地穿好衣裳,慢吞吞地洗漱,慢吞吞地梳頭發,裴行越躺在院裡石榴樹下的躺椅上,淡淡出聲:“十,九,八……”
拿著梳子的緹寧:“……”
她三兩下挽好一個髻,抬腳就往外麵跑,“早膳我都是在外麵買的,四爺你想吃什麼妾身現在出去給你買。”
裴行越聞言站起來往院門口走,緹寧看著他的動作待在原地。
他察覺後疑惑地問緹寧:“你不跟上來?”
兩個人一道出了門,裴行越走在緹寧半步前,不需要緹寧指引,自己就到了緹寧平日裡買早膳的那條巷子。
隻是越看緹寧發現裴行越的眉心有不容易察覺的蹙起。
緹寧偷偷笑了下:“李嫂子家的脆餅又脆又香。”
裴行越的目光望過去,脆餅鋪子排了長長的隊伍,男女皆有,偶爾健壯的男子使勁兒往前湊去,甚至碰到了他前麵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