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便到了裴行安說的時辰, 外麵悄然無聲, 他遺憾地看向緹寧,“他果然沒有來啊。黨%”
“你說吧, 你想要什麼死法,這個我可以滿足你。”
緹寧往後退到了木柱後, 努力笑著說:“我選擇不死。”
裴行安點點頭,“那我幫你選了。”他拿出他剛剛放在一邊的長刀。
緹寧喉頭猛地滑動了下, 冰冷的劍刃散發著冷冽的寒光,緹寧心跳都快沒了, 眼見裴行安要走到緹寧眼前了, 門外響起一陣廝殺聲。
緹寧驟然扭頭看去。
裴行安也看向門外, 不過瞬息, 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被殺死,裴行越抬手推開門。
暮光之下,裴行越一襲黑袍,逆光而入,緹寧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管裴行越以後怎麼欺負她,她都不在心裡罵他了。
裴行安打量了下裴行越,意味悠長地說:“沒想到你竟然來了, 裴行越。”
“不過你來了也沒什麼用。”裴行安看向緹寧, “她可是恨你若狂, 一直鼓動我放了她回去殺你。”
緹寧藏在木頭柱子後露出整張張小臉, 否認道:“四爺,我那是想騙他放了我,給你通風報信。”
裴行安聞言,冰涼的目光嗖嗖射向緹寧,緹寧朝裴行越的方向挪了小半步,“裴二爺,自救是人的本能,你自己蠢不能怪我啊。”
裴行安冷哼了一聲,他抬眸看向從始至終無動於衷的裴行越。
裴行越黑色的袍子被初春的寒風刮的獵獵作響,有幾縷碎發甚至吹到了他的臉上,他輕輕地笑了聲,“你原來不是隻把許走珠當工具嗎?怎麼?她死了你反而難過了。”
“一個工具而已,死就死了,我怎麼會難過。”裴行安咬牙道。
“是嗎?”裴行越反問了一句。
裴行安臉色瞬間慘白,他喜歡許走珠嗎?她不過是他擊垮裴行越的一個工具,裴行越和他明明都非嫡出,且裴行越生母身份比他還低賤,為什麼他就能當世子,而他隻能是二公子,這不公平,所以他勾引了傻乎乎的許走珠,她是許氏看好的世子妃,他可以利用她打擊裴行越。
但卻沒想到她這麼沒用,不過就是被罵了幾句,便自裁而亡。明明隻要他贏了,那些流言蜚語什麼都算不得!
真蠢啊!這麼愚蠢懦弱的人他怎麼可能喜歡她。他最多不過幾分惋惜而已。
當然,這一切都是因為裴行越,他明明知道還縱容一切。
“你也就隻會說這些話。”裴行安冷哼了一聲。
裴行越不置可否,裴行安時至今日,竟然都還在自欺欺人,若真是不喜歡許走珠,今日他應該會讓埋伏在外的侍衛來刺殺他,而不是自己來殺他,不過這麼蠢倒也符合他的人設。
想著,就見裴行安朝他拔出長劍。
緹寧躲在木樁後麵,她害怕,但睜大了眼睛盯著這一幕,裴行安的腿腳有些不利落,但耍起長劍來劍鋒凜冽,動作敏捷。至於裴行越緹寧看他殺人看的太多了,緹寧對他有底,但這並不代表緹寧就此放心了,她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直到猛地一下,裴行越肩膀被裴行安刺中,倒在地上。
緹寧瞳孔驟然一縮。
裴行安冰冷的長劍架在裴行越的脖子上,隻要輕微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四弟,你輸了。”裴行安咬牙切齒地說。
裴行越臉上掛著笑,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然後呢?你要殺了我?”
裴行安眯了眯眼,見直到此刻裴行越都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好似他隻是個無關重要的人,對生死也不甚在意,裴行安冷嗤一聲,“我做人不像你,斬草不除根。”
緹寧的心跳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裴行安抬起拿著刀的手,緹寧渾身一軟,但留在這個時候,裴行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四肢僵硬,一動不能動。
裴行越慢吞吞地站起來,他輕輕地笑了一聲,劍尖往裴行安一戳,裴行安便猛地向後倒去。
“裴行越!”裴行安憤怒道,“你用毒。”
“你不也在你的劍上抹了毒嗎?”裴行越看了眼他身上幾條泛青紅腫的傷口,漫不經心地說。
“你……”
“把你埋伏的人叫出來吧。”裴行越笑著看向地上的裴行安,“再不叫,可就沒機會了。”
緹寧呼吸一窒,竟然還有埋伏的人。
像是察覺到緹寧陡然又緊張起來的情緒,裴行越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話,“不過就是我再多殺幾個人而已。”
緹寧:“……”
裴行越一身黑袍,血漬的顏色若不是離得近,根本難以發現,但緹寧在剛剛這場讓她心跳失控的打鬥中,看到他受傷,剛剛又聽說劍上竟然有毒,她趕緊勸他,“四爺,要不你彆打了,我們用裴行安威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