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裴行越該上馬車了,他垂眸看了眼求著他的小可憐,溫柔地把她扒開了:“回去吧。”
話落,裴行越徑直上了馬車,緹寧還是鍥而不舍,要追上去,“四爺,四爺,裴行越!你……。”
無情的灰塵在緹寧的眼前騰氣,馬車耀武揚威地走遠,小胳膊,不,小手指到底比不過大腿,緹寧原地呆愣了一會兒,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塵,坐上回去的馬車。
回去之後,緹寧去找了管家,告訴管家說,“管家,你去告訴四爺,他今晚若是不來,我就,我就,”緹寧沉默了半晌,她實在沒有任何可以威脅裴行越的法寶,她望著管家淒慘道,“我就……你請他來見我。”
管家說他話一定帶到。
緹寧不抱希望。
她坐在房間裡絞儘腦汁,也沒想出一個能救出玉萍和她情郎的好辦法,到了最後緹寧的臉色有些白。
這個時候天已經黑了,緹寧聽到香蘭急匆匆地來稟:“四爺來了。”
緹寧吸了口氣,趕緊迎上去,伺候裴行越坐下,端茶遞水倒點心,甚至還用心地給裴行越捏肩膀,力道適中又舒服。
裴行越臉色本來還挺好,後來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心裡越是不舒服,臉上的微笑越是溫和:“阿寧,你以前從來沒給我捏過肩膀。”
緹寧:你以前也沒要玉萍和她情夫的小命啊。
但真話能說嗎肯定是不能的啊,她乖巧地說:“想伺候四爺的人那麼多,妾身哪裡敢獻醜。”
“編,你繼續編。”裴行越喝了口緹寧沏的茶水,味道一般。
緹寧:“…………”
“妾說的都是真心話。”
裴行越又喝了幾口茶,突然說,“你按的不錯。”
“有些生疏了,以前常給我爺爺按穴位的,他上了年齡,老是容易頭疼。”
按了一會兒肩膀捶了一會兒腿,裴行越表示他困了,得睡覺。
見裴行越換寢衣躺在床上,緹寧緹寧無奈,坐在床邊一直念叨。
裴行越睜開眼:“阿寧,你再說話,我就去砍了她們。”
緹寧:“…………”
她媽的她為什麼穿成一個沒身份沒權勢的人啊,她要是穿成女皇多好了,裴行越敢這麼對她,她滅了他。
第二天一早,裴行越穿好衣服就離開了,完全不顧緹寧那雙可憐巴巴的眼神,緹寧是又無奈又心酸。
枕玉跟著裴行越上了馬車,卻發現他心情好像挺好,她琢磨了下回道,“玉萍和關康已經餓了六天了,今天是不是得送些食物。”
裴行越不在意地嗯了聲:“不要讓她們死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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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緹寧心情酸澀,她覺得她救不了玉萍了,雖然自己已經儘力,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也對得起自己和玉萍的一番情誼,但事不能這麼算,得知自己的好朋友或許要死,而自己無能為力,緹寧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急的喉嚨疼。
再加上這五六天都處於精神高度緊繃中,但前幾天都有一個東西吊著,緹寧不敢鬆懈,也就沒事,今日眼見希望渺茫,下午緹寧覺得自己腦子就有些昏,然後讓香蘭趕快去請大夫。
大夫來了,緹寧說了自己是如何如何不舒服,大夫開了藥,緹寧喝了便有些犯困。
然後又是鋪天蓋地的困意來襲,在之後發生了什麼,緹寧就不知道了。
不過她睜開眼便瞧見裴行越在她床頭,眉心緊緊皺著。
緹寧的積極樂觀被疲憊的身體和心裡暫時按了下去,她懨懨地:“四爺。”
“就一天,你怎麼便成了這幅樣子了?”
“沒事。”緹寧暮氣沉沉。
香蘭端著藥碗過來,裴行越接過拿勺子攪了兩下,“吃藥。”
“謝過四爺,我自己來就好。”緹寧現在不想看見他。
裴行越深深地看了緹寧一眼,“阿寧,你在鬨脾氣。”
“妾身不敢,妾身不過是心情不好罷了。”
裴行越盯著緹寧,盯到緹寧渾身發麻,裴行越忽然笑了,他溫柔地抬起緹寧蒼白的臉,“阿寧,我是有些喜歡你,你看出來了對嗎?”
緹寧聞言,渾身忍不住一縮。
裴行越不由得摸了摸緹寧顫抖的睫毛,“所以你現在是用苦肉計嗎?”
“為了兩個不相乾的人,嗯,這麼折騰自己。”他說到最後的時候,眼睛裡笑意徹底消失,隻餘下一股陰鷙。
他覺得他現在就該去宰了玉萍,然後把她的腦袋拎到趙緹寧的麵前!!!!
或許還應該更加狠毒些,將玉萍五馬分屍,腦袋胳膊腿手都擺在她的眼前!!
思及此,裴行越陰沉著臉準備起身。
緹寧見他要走,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裴行越目光陰冷地盯著緹寧,緹寧也看著他,用可憐無辜柔軟的眼神看著他,配著那張慘白的小臉,小聲問道:“苦肉計管用了嗎?”
裴行越僵了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緹寧猶豫了下,“四爺,苦肉計不管用的話,美人計對你管用嗎?”她眨了眨水潤潤的桃花眼,又伸出猩紅的小舌潤了潤乾澀的唇瓣,努力做出魅色禍人的神態。
裴行越穩若泰山,不受影響。
緹寧也沒急,她的小手滑進了裴行越的掌心裡,然後輕輕用指尖勾了下,又勾了下。
真是他見過得最難看的美人計,裴行越覺得他應該轉身就走,但被指尖輕輕勾滑的掌心酥酥麻麻。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十二點左右吧,不敢說太早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