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淮咬著唇走上了大街,他今日這番話不是突然而然的瘋狂之語,其實自江陵一彆後,他也勸誡自己要放下緹寧。
於是他一路往西行醫,然後來到了西洲,沒成想在盤纏耗儘無人可靠時又遇到了緹寧,更沒想到的是裴行越竟然是臨西王世子。
但這些他都不在乎,隻是他竟然是如此對待緹寧的,毫不上心,冷嘲熱諷!
陳明淮走到布告欄前站了良久,好幾日前他就看到了這張告示,臨西王妃沉珂纏身,臨西王重金求醫,甚至還允諾,若是能治好王妃,若是有要求皆可告知。
陳明淮除了盤纏用儘,會主動向富人行醫,許多時候都是為普通百姓看診,畢竟富貴人家要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不難,可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卻是很難的事情了。
可今日……陳明淮扭頭去了臨西王府。
王府門口的小廝問他來者為何?
陳明淮朗聲道:“在下是大夫,為了救治臨西王妃而來。”
臨西王府的下人經過精心□□,並不因為陳明淮年齡輕輕而慢待他,得知他是為王妃看診之後,先是管家帶他入了內院,之後便換了成熟穩重的老嬤嬤帶他進了王妃的臥室。
西洲的民風比較中原,更為開放,他又是因看診而來,所以嬤嬤便直接掀起了床幔,臨西王妃躺在床上,眼窩凹陷,眼下烏青,唇瓣乾澀,即使閉著眼睛,也緊緊皺著眉頭,表情驚恐,仿佛在做什麼噩夢一般。
剛想著,便聽到臨西王妃驚恐的聲音,“我沒有虐待你兒子,我沒有!”
嬤嬤道:“陳大夫,我家王妃最開始隻是身體不好,最近這幾日卻總是昏迷,一昏迷卻並不是睡著,而是噩夢連連。”
聽到此,陳明淮愈發氣憤,臨西王妃可是裴行越的母妃,母妃病重如此,他卻有心思在外尋歡作樂,可見不是可以托付終身之人。
一番望聞問切後,陳明淮皺著眉頭起身。
嬤嬤不報希望地問:“陳大夫,王妃的病……”
“王妃不是病,而是中毒了。”陳明淮說。
“中毒!”嬤嬤驚詫,“這,這怎麼可能呢?”自從王妃病後,西洲的名醫請了個遍,雖有人說是邪祟入體,從沒說過是中毒啊。
再見陳明淮年齡輕輕,嬤嬤歎了口氣,隻覺得是少年人醫術不夠高明。
陳明淮對此,倒也並不生氣,這些年行醫,質疑的眼光他早就見了許多,當下把王妃中的什麼毒,症狀是什麼,中了幾日之後一一道來。
其實臨西王妃中的毒也不是什麼烈性毒,但極其少見,是一種迷惑性的毒,中此毒者,往往常會陷入昏迷中,然後想到曾經做過的壞事,因而擔驚受怕。
王府的陰私陳明淮不欲多問,他看向許嬤嬤,“在下有法子能夠治好王妃娘娘,不過我有一個要求。”
許嬤嬤的懷疑在陳明淮詳細的解釋中煙消雲散,已經覺得自古天才出少年,聞言立刻道:“陳大夫請說。”
“若是我治好了王妃,我要要一個人。”
“什麼人?”
“世子爺的外室,一位叫緹寧的姑娘。”
許嬤嬤愣了愣,她並不知道裴行越的外室,不過既然有關世子爺,這些事她便做不了主,當下先道:“容我先去稟王爺。”
兩刻鐘後,陳明淮見到了臨西王,近來臨西王府是非不斷,這位風流倜儻的王爺依然儒雅溫和,得知陳明淮的要求後,他笑了一下,“若是陳大夫能夠治好王妃,一切好說。”
陳明淮一喜,裴行越雖然厲害,可不過隻是一個世子爺,若是有臨西王承諾,他自然可以救出緹寧脫離火坑。
及至陳明淮離開,臨西王擺了擺手,示意老管家林忠過來,他問了一句,“這個緹寧便是老二綁的那個姑娘,後來也是因她老四直接廢了老二?”
林管家冷靜地道,“二爺綁的姑娘是叫緹寧。”他絲毫不管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到會有多麼震驚,因為臨西王一直對外默認二爺是被歹徒所傷,從始至終也沒有懷疑過自己的世子。
“林忠,本王越發好奇了,這個叫緹寧的有什麼優點?我那老四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外人誇他溫和知禮,其實一肚子惡心糟難東西,像極了我,你覺得他待之不同的姑娘是什麼樣的?”
“奴婢不知。”
臨西王看向他,“去把她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