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少年茫然睜大眼, 心臟漏跳半拍,對方似乎在認真教他親吻,在他耳邊循循善誘:“張開。”
他下意識張開嘴, 嚴雪宵撬開他的唇齒,在他口腔中攻城略地, 淺嘗輒止的吻逐漸變為喘不過氣的深吻。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閃躲,嚴雪宵按住他的後腦勺, 他的頭仰起, 隻能被迫承受越來越深入的吻。
他從來沒試過接吻, 更彆說是如此激烈的接吻, 他被吻得缺氧,隻能聽見唇齒相連的聲音。
在他懷疑自己即將要窒息時, 嚴雪宵的吻落到他敏感的脖頸, 他喘過氣解釋:“莊州讓我抄的情書,他答應給我買小蛋糕。”
像是安撫般,溫柔的吻細細密密落了下來, 他不記得嚴雪宵什麼時候放開的他, 隻記得自己的心臟怦怦跳動, 整晚沒睡著。
*
林斯年準時打開新聞, 夢中邊城特大殺人案震驚全國,行凶者姓燕, 一共七人遇害,其中一名死者是嚴家的老管家高伯。
這一案件在後來被猜測為嚴家爭權的開端,對嚴照忠心耿耿的老管家回鄉探親當天亡故, 從不用生人的嚴家進了新人,很難說與嚴照的身亡有沒有什麼關聯,不少人認為是買|凶殺人, 隻不過沒有證據。
然而國內新聞風平浪靜,嚴照依然出現在經濟論壇上,夢中軌跡好像真的變了,林斯年鬆了口氣,將半溫的咖啡一飲而儘。
而沈遲從床上坐起來,頭上的紅發不安分地亂飛,這是他第一次起這麼晚,還是在嚴雪宵的床上醒來。
少年白皙的臉上殘留著紅暈,他換了身衣服,把自己帶有痕跡的內褲洗了,深呼了一口氣,沉默地走到餐桌邊坐下。
他盯著餐盤上草莓味的小蛋糕,不由得想起昨晚的畫麵,他的耳朵尖浮現一片緋紅,偏偏嚴雪宵還摸了摸他的頭發:“生氣了?”
如果換做之前他會抱住青年的腰,但他像是被踩住尾巴尖般,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離得遠遠的。
他刻意保持距離,嚴雪宵似乎也意識到了,兩人保持著無聲的沉默,隻是最後一天上完課青年說了句:“我明天走。”
沈遲怔住了,他沒想到寒假會過這麼快,不知不覺便到了開學的日子,他緊緊捏著手中的筆,嗓子發澀,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其實沒有生氣,隻是難以啟齒,難以啟齒那天他對自己的哥哥產生了欲|望。
“莊州的書忘拿了。”他離開座位轉身離開,壓著情緒說,“我去拿給他。”
他在門口停了會兒,才調整好狀態走到樓下,隨意地將書遞給莊州,莊州把書裝在書包裡問:“你今晚參加霧火節嗎?好多人都會去。”
“霧火節?”
少年眼裡劃過疑惑。
“想起你不是邊城本地人。”莊州耐心解釋,“霧火節是邊城傳統節日,在二月的最後一天用火光驅散夜霧迎接光明,比春節還熱鬨,也不知道嚴老師會不會來,他回美國的話,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參加霧火節。”
莊州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沈遲迅速離開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一晃神就不見了。
沈遲跑回家,胸膛還微微喘著氣,他望著收拾行李的嚴雪宵,垂著琥珀色的眼問:“今晚霧火節你要來嗎?”
青年語氣平淡:“不一定。”
這便是很溫和的拒絕了,沈遲的胸膛悶得透不過氣,保持距離好像真成了距離,他垂著頭離開了,沒留意青年定定注視著他的背影。
夜晚他一個人來到廣場,遠遠地望見莊州他們也沒過去,廣場四周圍了許許多多穿著邊城傳統漆藍服飾的人。
黑暗中燭台上放著熄滅的火把,開始隻是點燃一小片,如同是夜裡燃起微弱的熒光,再後來仿佛灑上醇厚的烈酒,整座城市燃放通明的火焰,輝煌而熱烈。
廣場邊開著集市,沈遲走到集市中買了碗本地釀造的糯米酒,如果嚴雪宵在他身邊他肯定不敢喝,但嚴雪宵不在,他咕隆隆喝了一碗,又喝了一碗。
糯米酒甜滋滋的,喝多了後勁上來了頭有點暈,看火焰都生出重影,正在他思考要不要回家時,整片火焰突然消失,整座城市陷入無儘的漆黑,沸騰的人聲也止住了。
他不喜歡黑暗,總會讓他聯想到狹小|逼仄的空間,他下意識捏緊自己的衣角,忽然一隻冰涼的手牽住了他。
黑暗中西北秦腔高昂響起,下一秒火焰驟然亮起,火光中他望見了嚴雪宵奪目的麵容。
那張臉太出色,他
差點以為是幻覺,直到感受到手中真實的溫度,他咽了咽喉嚨:“我以為你不來了。”
片刻的沉默,忽然嚴雪宵低下頭,兩人的距離隔得極近,他緊張得渾身一僵,但青年很快站直身體說了句:“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