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攤的位置在三中門口,不少學生進校門前都會順路買份早點,季媽承擔了大部分工作,隻讓沈遲負責收錢。
早上七點是人最多的時候,即便是這樣,賺到的錢也不多,沈遲默默收著錢。
“兩份燒麥。”
一個叼著煙的社會青年說道。
季媽用袋子仔細地裝好,遞了過去,那人接了燒麥轉身就走,沈遲拽住了他的胳膊:“沒給錢。”
那人沒有半點被拆穿的驚慌,反而朝季媽望去:“給了,不信你問她。”
季媽不想惹事,而且已經習慣了,低聲向沈遲說:“算了。”
但少年的手依然沒放開。
眾目睽睽之下那人拿他沒辦法,扔出五塊錢丟在了臟兮兮的地上:“五塊錢你也要。”
沈遲垂下頭,一一撿起來了。
早點攤一直開到了十點,沈遲快十一點的時候才到了網吧,他正要拉開椅子坐下,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轉過頭,是早上見過的那個社會青年,身邊還帶了兩個人,明顯是有備而來。
“要打出去打。”
少年摘下剛戴上的耳機。
而嚴雪宵打開直播間,第一次看到沒有開播,他看著空空蕩蕩的直播間斂下了眼。
莊州把校服塞在了書包裡,堂堂正正向網吧走去,遠遠地就看到有小年輕打架。
在民風彪悍的邊城,打架不是新鮮事,不打架才是新鮮事,隻要不死人是沒人管的,更不會有人報警,警察忙著處理走|私販|毒還來不及。
因而周邊的商鋪拿這群喜歡鬨事的小年輕也沒辦法,隻能任由白吃白喝。
他本來沒打算管,可他瞥見了一個染著紅毛的腦袋後停住了腳步,不會是網吧那小紅毛得罪人了吧?
雖然他對此並不驚訝,但莊州仍心裡一緊,不由得走上前。
和他想象中的可憐兮兮不同,紅頭發的少年打起架來賊凶,完全沒有騰出手防備,像是感受不到痛似地,足足揍趴下了三個人。
少年拎起一個人的衣領,扼住那人的喉嚨,冷聲問:“下次知道付錢嗎?”
“知、知道。”
那人連忙點頭。
看著地麵上畏畏縮縮的三個人,莊州終於知道這小紅毛是怎麼活到現在的了。
沈遲轉身離開。
他沒有回網吧,而是向家走去。
門是開著的,他聽見季媽疑惑的嗓音從門裡傳來:“奇了怪了,我剛回來的時候有人給我送錢,說是以前忘付了。”
“可能是良心發現了吧。”
沈遲半垂下眼,走進門。
他還沒走進臥室,季爸便叫住了他,看著他臟兮兮的衣服擰起了眉:“小遲,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見沈遲沒有反駁,季爸第一次說重話。
“網吧就是不三不四的人去的地方,你看哪個好學生會去網吧?你今天能跟人打架,明天就能跟著去犯罪,如果小舒還在他一定不會去那種地方。”
少年抬起眸本想解釋,可聽到最後一句話,他的背脊很輕地顫了顫,什麼也沒說。
他沉默地走進房間,關上門,背抵在門上。
這個時候,他才小心翼翼地卷起衣服,露出遍布淤青的窄瘦腰腹,為了不至於太疼,他放緩了呼吸。
房間裡很安靜,靜得好像世界上隻有他一個人,他剛要放下衣服時,手機震了震,他劃開屏幕。
【嚴雪宵】發生什麼了
沈遲盯了會兒手機,垂下眼簾緩緩打字。
【沈遲】跟幾個人打了一架,沒來得及直播
【沈遲】不過,我贏了
大洋彼岸的嚴雪宵看著發來的回複微眯鳳眼,他曾見過小叔養的幼年狼犬,渾身是傷也要撐著口氣咬人。
他輕輕敲下字。
【嚴雪宵】哪兒受傷了?
沈遲見到回複後愣了愣,她怎麼知道自己受傷了,他不想女孩子為他擔心,心虛地否認。
【沈遲】沒受傷
他知道嚴雪宵很忙,每次總和他說不了兩句,應該不會再問下去,可下一秒,對麵又發來一條消息。
【嚴雪宵】敷藥
語氣格外堅定。
【嚴雪宵】看書去了w,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