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宵眼也沒抬:“是心意。”
“小心以後沈遲給你養老送終。”官山瞥向嚴雪宵手上的屏幕問,“你看得懂遊戲嗎?”
他不太看好嚴雪宵和沈遲在一起,倒不是因為嫉妒好友找了個小男友,而是年齡差七歲會有代溝。
誰知嚴雪宵不疾不徐開口:“RE打法激進考慮慢打,BOX沉不住氣適合從側翼遊擊。”
官山臉上浮出濃濃的驚訝,他知道嚴雪宵向來對遊戲不感興,了解這麼深是因為沈遲喜歡的東西吧。
這時一名護士出現在病房外:“官醫生,有人找你。”
官山止住交談走出病房,剛到科室門口時就被紅頭發的少年堵住了。
少年明顯是匆匆跑來的,瘦削的背脊隨著呼吸聲起伏,垂著冷感的眼皮問:“我哥是不是胃病犯了?”
官山沒替好友遮掩:“在病房輸液呢。”
少年的尾音泛著啞:“是因為……我做的蛋糕嗎?”
“小孩子彆多想。”官山岔開話題走進科室,“正好幫你哥把藥拿了,一天兩次飯後服用,飲食避開刺激性食物……”
少年默默聽著,將每句話都記在了心上。
沈遲拎著買來的粥進了病房,望著病床上的男人垂下頭,他近乎放養活到十八歲,還不知道怎麼照顧人。
他把白粥在病床邊的櫃子放好,低垂的眼睫顫了顫問:“你生病為什麼不告訴我?”
“不想影響你比賽。”
聽見回答他的心臟被無形的手揪緊,語氣篤定說:“下次你一定要告訴我。”
嚴雪宵輕輕嗯了聲。
沈遲將取來的藥仔細分好:“白的一次吃三粒,膠囊一次吃兩粒,不過要飯後才能吃。”
少年學著照顧人,打開盛白粥的盒子,用勺子舀起一口粥,小心地遞到嚴雪宵唇邊。
嚴雪宵注視著沈遲,喝下了粥。
沈遲一口一口喂著粥,不知道是不是戀愛書的作用,剛開始相處時那股難為情不知不覺消失了,他嘗試著交流自己的生活。
“周六的比賽我們被分到了B組,有六支都是PCL的隊伍,還從沒和PCL的隊伍交過手,如果能進前六俱樂部就可以拉讚助了,藍恒不用擔憂倒閉,許成能往家裡寄錢,葉寧也能呆在隊裡,他總說打不進PCL就走。”
察覺到嚴雪宵的視線在自己臉上停留,他下意識問:“怎麼了?”
“你在隊裡很開心。”
他點了點頭:“你在公司開心嗎?”
嚴雪宵眯了眯狹長的鳳眼,病服下的膚色顯出蒼白:“不太開心。”
他坐在如今的位置上,有人奉承他,有人嫉恨他,還有人恐懼他會算計人心,可人心是最肮臟的東西,
少年似乎不知道怎麼安慰,沉默不語,忽然仰起頭親了親他,像在說——
不要不開心了。
他斂下眼眸:“開心了。”
人心是臟的,但他的沈遲是乾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