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雪宵低頭注視著食髓知味的紅毛小狼狗, 骨節分明的手或輕或重撩撥。
桌上的少年被照顧?舒服,坐直身想也沒想說:“我也幫你。”
他很快就後悔這個決定,由於時間太長眼皮泛著困意往下墜, 生出的重影顯得更為龐大, 近?直抵皮膚。
不知道過多久, 嚴雪宵抬起他的臉, 輕輕擦拭他臉頰上沾染的液體:“弄臟了。”
少年的臉登時燒得發燙,離開桌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時仍殘留著浸濕的觸感,把自己埋進潔白的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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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回基地訓練, 第二天沈遲淩晨四點便醒, 出門天色剛蒙蒙亮。
車停在樓下, 他等不及嚴雪宵向車輛走去,剛走出單元樓聽到久違的聲音:“小遲。”
聽出是季爸的嗓音, 少年的身體極為細微僵了僵, 麵無表情打開車門。
季爸在他身後忐忑開口:“昨天打電話不歡而散, 今天來是想道歉。”
“當時真沒想到沈家沒錢,我連件好點的衣服都沒你買過。”季爸將衣服盒遞向沈遲,“我知道一件衣服補償不你受過的委屈, 一萬七我會慢慢還你。”
“隨便你。”
少年沒有接禮物盒, 他已經過需要父母關愛的年紀, 即便季爸再努力討好依然沒有絲毫波動。
看著沈遲坐進車,季爸還欲再說時, 身材高挺的男人攔在他麵前, 散發著若有若無的冷意。
季爸大著膽子說:“這是我和我兒子間的事,輪不到外人來插手。”
“外人?”
男人輕輕笑笑,身後的阿裴知道這是生的表現, 連句話也不敢說。
“沈遲的爺爺是我托官山轉的院。”嚴雪宵的語氣流露出上位者的壓迫感,“當是替沈遲回饋生恩,從那個時候他就和你們沒什麼關係。”
聽見官醫生的名字,季爸的麵容透出濃濃的不敢置信:“我以為是沈家安排的轉院。”
他的腦子裡忽然電光一閃,難怪當時護士問的是不是沈遲的父母,連他姓什麼都不知道。
過去想不通的東西迎刃而解,上沈家借錢時沈夫人連他的麵不願意見,怎麼會突然好心安排轉院。
季爸看著車標百感交集,原以為沾的是季舒的光,沒想到沾的是沈遲的光。
當沈遲考上燕大他還能安慰自己沒有緣分,現在他明白是自己親手切斷了血緣,可醒悟?太晚。
他望著名車在狹窄的路麵上遠去,這個時候才明白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或許從來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車裡的沈遲琥珀色的瞳孔生出疑惑:“你怎麼會幫我爺爺?”
當時他和嚴雪宵沒見過麵,隔著一萬千公裡的距離,唯一的交際隻是在網上。
“看到你發來的消息。”
嚴雪宵注視著他說:“那時我就在想,對麵那隻小狼狗沒人要我要。”
沈遲的心臟在胸膛下重重跳起,在他仰頭望向月亮的同時,天上的月亮奔他而來。
少年毛茸茸的腦袋在嚴雪宵西服上蹭了蹭,這便是一個很含蓄的撒嬌,透著親昵的意味。
嚴雪宵放下手中的文件,揉著少年的紅發,在熟悉的撫摸下早起的沈遲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少年在嚴雪宵懷裡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夢見自己真的變成一隻紅毛小狼狗,獨自縮在漆黑的山洞,有個人溫柔地把他抱了出來,在冰天雪地裡抱住奄奄一息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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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燕城已經七點半,從車上醒來的沈遲告彆嚴雪宵下車跑往基地,一頭紅發被風刮得淩亂。
儘管一路狂奔但步入基地前,少年仍對著窗戶理理頭發才故作鎮定走進門,坐到電腦前時剛好趕上訓練。
「昨天怎麼突然下線了」
「有什麼是媽媽不能看的嗎」
「我還沒看過兒媳婦」
「崽崽長大」
想起昨夜的事沈遲耳根發燙,裝作沒看見彈幕:“今天打排位。”
話題果然被繞開,葉寧手術完還在醫院住院,所有人都擔心下周的銀狐杯。
「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正好轉會期快到了」
「要不要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