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2 / 2)

栽進你掌心 張不一 13627 字 6個月前

陳知予安慰道:“你才二十四,以後的路還長呢,天涯何處無芳草,乾嘛要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

季疏白沉默片刻,無奈一笑:“可我就是喜歡她那樣的混蛋。”頓了下語氣,他又補充,“喜歡了整整十年。”

陳知予瞧了他一眼,心想:沒想到這“小和尚”還是個癡情種。

怪不得不近女色呢,原來是心裡已經有人了。

輕歎了口氣,她難得認真了起來,勸慰道:“癡情不是錯,但也要看對方值不值得你為她癡情,如果她真的是個混蛋,那麼你再癡情她都不會領情,所以你沒必要在她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她勸他早日放棄,不是為了能夠讓自己順利完成任務,而是發自內心的希望他早日解脫。

季疏白望著她,道:“都已經浪費了十年的時間,也不怕再多浪費幾年。”

陳知予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執著,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不能破罐破摔啊。”

季疏白麵不改色,語氣篤定:“誰說我要摔她?我要把她帶回家,鎖起來,讓她一輩子都離不開我。”

陳知予輕笑:“這麼自信?萬一人家不願意跟你回家呢?”

季疏白淡淡地、狠狠地啟唇:“那我就把她綁回家,不管她願不願意。”

陳知予:“……”

和尚果然都不好惹,尤其是這種執念深的。

也不知道哪位女妖精這麼倒黴,竟然惹了他。

輕歎了口氣,陳知予沒再繼續往下勸,專心致誌地開車。

十分鐘後,她將車開到了季疏白所住的小區門口,今天她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車一停穩就問季疏白要了聯係方式,成功加上和尚弟弟的微信好友。

距離三百萬又近了一步。

正在心裡慶幸著,季疏白忽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給了她八個字:“回家路上好好開車。”

陳知予再次接收到了來自得道高僧的嚴厲警告,心裡罵了句“臭和尚”,臉上卻保持燦爛微笑:“放心吧,我開車向來安全第一。”說完又趕緊催促,“快走吧,回去收拾東西,早點睡覺,我明晚就來接你。”

季疏白沒再多言,道彆過後,解開了安全帶,開門下車,朝著小區大門走了過去。

陳知予長舒一口氣,立即掛檔掉頭,迅速遠離鐵麵無私季教練,哪曾想遇到的第一個信號燈就是紅燈。

停車等燈的同時,她又下意識地將手搭在了窗框上,然而窗戶是關著的,擋住了她的胳膊肘,沒搭成。

現在“小和尚”不在,她完全可以把窗戶打開,然後再把手搭上去。

盯著開窗按鈕看了幾秒鐘,陳知予長歎了口氣,放棄了開窗戶的想法。

雖然季教練有點討人厭,但不得不承認,他是對的。

這臭毛病確實要改。

不過心裡還是有點不服氣:她竟然被一個臭弟弟教育了。

越想越憋屈,她用力地打了下方向盤:“臭和尚就是愛管閒事!”

……

到家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陳知予洗漱完又躺在床上看了兩集電視劇才睡覺。

白天她沒什麼事乾,於是給家裡來了個大掃除,好迎接即將入住的和尚弟弟;晚上六點準時出門,去給熊孩子上鋼琴課。

熊孩子一如既往的熊,差點把她的肺給氣炸,但又不能打不能罵,隻能壓著脾氣耐心教導。

下課後她的內心還是憋屈的,直到看到了“小和尚”,她的脾氣才順了一些。

還是和尚弟弟乖巧懂事惹人愛。

她出發前就給季疏白打了電話,開著車來接他的時候,他已經站在小區門口等著她了。

月光皎皎,夜色柔美,季疏白的身姿修長挺拔,身上穿著的白襯衫乾淨整潔,紐扣依舊是一絲不苟地係到了領口最上端,五官俊朗眸色清冷,膚色如玉般白皙,看起來既優雅又禁欲。

還隔著很遠,陳知予就看到了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不得不承認,這“小和尚”的姿色確實是出類拔萃,不說是傾國傾城,也可以說顛倒眾生,那位渣了他的倒黴女妖精多少是有點不知好歹了。

季疏白的行李不多,隻有一個26寸的白色行李箱。

陳知予將車停到了他的麵前,季疏白將行李箱放到了後備箱裡,然後開門上車。

在他係安全帶的時候,陳知予問了句:“房東退你錢了麼?”

季疏白一怔:“什麼錢?”

陳知予:“租房押金啊,還有你這個月的房租。他提前把你趕出來了,押金和房租總要退了吧?”

季疏白立即回道:“退了,全退了。”

陳知予放心了,一邊掛檔一邊說:“還算他辦了件人事,他要是敢不退你錢,我就去砸他的門。”

看著她一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義神色,季疏白沒忍住勾起了唇角。

從這裡到陳知予住的那座小區並不算近,開車差不多需要二十分鐘的車程。

那是一座中檔小區,裡麵盤踞著的建築全是小高層,樓間距很寬敞,綠化也不錯。

陳知予直接將車開進了地下車庫。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她對季疏白介紹道:“這小區裡麵一共有二十棟樓,每棟樓都是一梯兩戶,咱們住在六號樓,六樓,門牌號是601。”

這房子是她爸給她買的,但是她爸比較迷信,所以當初買房子的時候要求樓號、樓層都必須帶有6這個數字。

季疏白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嗯。”

陳知予又想到了什麼:“對了,樓下的門禁密碼是四個零。”說完,又從外套兜裡掏出來了一把鑰匙,上麵還掛著一個藍色小牌子,“家門鑰匙和小區門禁卡。”

季疏白接過了她遞來的鑰匙,乖巧禮貌地說了句:“謝謝,我一定會好好保管。”

陳知予:“弄丟了也沒關係,我再給你配一把。”

季疏白:“不會弄丟的。”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度,像是在作保證。

說話間,電梯到了6樓,伴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緩緩向兩側開啟。

601在東戶。

陳知予用自己的鑰匙打開了家門,領著季疏白回了家。

進門是一道玄關,左邊是開放式廚房和小餐廳,右手邊是鞋櫃;直著往裡走是客廳,沙發擺在右手邊,和鞋櫃同側;沙發對麵是電視牆,電視牆左邊是次臥,右邊是主臥和衛生間。

陳知予一直住在主臥,哥哥活著的時候住在次臥,後來哥哥離世,次臥就空了出來。

她還給季疏白準備了拖鞋,換好鞋後,她領著他去了次臥。

次臥麵積不大,裡麵僅擺著一張單人床,一個衣櫃,和一套實木桌椅。

桌椅靠著窗戶擺放,桌麵上放著一個大紙箱,裡麵裝滿了白色的卷軸。

陳知予平時沒事的時候會來這裡練習書法或者畫畫,這些卷軸全是她從中挑選出來的自認為比較滿意的組品。

這紙箱本來放在地上,上午拖地的時候她嫌礙事,就搬到了桌子上,本想著等拖完地就把紙箱抱回她自己的屋子裡,結果拖完地就把這事忘了。

現在抱走還來得及。

“以後你就住這間房。”陳知予一邊說一邊朝著書桌走,迅速將紙箱從桌子上抱了起來,然而裡麵裝得卷軸太多,還有好幾個是橫著架在箱子上的,本來就放得不怎麼穩,在她抱起箱子的那一刻,一副卷軸從箱子裡掉了出來,咕嚕嚕地滾到了季疏白的腳邊。

卷軸並沒有係上,邊滾邊展開,最終呈現在季疏白眼前的,是一副殘缺的丹青人像圖。

之所以說是殘缺,是因為人像沒有臉,隻有一個大概輪廓,不過還是可以看出來,畫中是一位清瘦的少年。

少年沒有頭發,腦袋光禿禿的,像極了一個小和尚。

季疏白僵在了原地,呆愣愣地看著地上的畫卷。

陳知予歎了口氣,又把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正準備蹲下去撿畫卷的時候,忽然聽到季疏白問她:“他是誰?”

他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但是陳知予並未注意到這點,實話實說:“忘了。”

季疏白下意識地攥緊了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拳,不死心地問:“一點也想不起來了?”

陳知予一邊撿東西一邊回:“我要是能想起來,早就把他的臉補全了。”

“……”

真是個混蛋。

季疏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名字也忘了?”

陳知予回:“我根本沒記住他叫什麼。”說完又感覺這話好像有點絕情,顯得自己太不是東西,她又立即補充了句,“他的名字特彆複雜,沒有一個字是我認識的。”

季疏白:“……”

嗯,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越來越高了。

陳知予倒是臉不紅心不跳,撿起卷軸後並未立即將其卷起,而是將畫像舉到了眼前,長長地看了一眼,又歎了口氣:“我現在連他是不是還活著都不知道。”

季疏白呼吸一窒,立即追問:“你想讓他活著麼?”

“廢話,我當然想。”陳知予被這個問題弄得有點生氣,甚至都忘了自己還有三百萬的任務在身,沒好氣地回道:“他可是我老頭,要死了我不就守寡了麼?”

季疏白並未感到欣慰,神色反而更沉了幾分,麵無表情地盯著她:“既然他是你的男人,為什麼你連他長什麼樣都沒記住?”

陳知予:“……”

小夥子你這個問題十分刁鑽啊,搞得我好像是個沒心沒肺的渣女。

為了挽回自己在和尚弟弟麵前的形象,她立即認真地解釋了一句:“其實我和他隻見過一麵,還是在晚上,光線不好,我沒看清他的臉,再加上他長得沒什麼特點,平平無奇,所我沒記住他長什麼樣。”

季疏白:“……”

行、行、行。

為了不把自己氣死,他不得不拚命使自己保持冷靜,退而求其次:“你總記得,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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