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予瞬間停止了哭泣,抬起下巴,淚眼汪汪地看著他:“你打算怎麼賠我?”
季疏白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那個不是氣球,不是用來吹的。”
陳知予一臉狐疑:“那是乾什麼用的?”
季疏白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嗓音微微泛啞:“以後我教你。”
陳知予依舊是一臉狐疑:“你不會騙我吧?”
季疏白目光深邃,語氣深沉:“我從不騙人。”
陳知予微微擰起了眉毛,認真考慮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好。”
季疏白:“可以睡覺了麼?”
陳知予又點了點頭:“可以。”
季疏白:“那就趕快睡覺。”
這回陳知予沒再鬨人,老老實實地鑽進了被窩裡,乖乖閉上了眼睛,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季疏白不禁長舒了一口氣。
被這個混蛋折騰了一晚上,他也累壞了,卻又放心不下這個混蛋,生怕她睡到一半又起來吐,於是他就躺在了她的床腳,隨便將就了一晚上。
但是對於昨晚發生的事情,陳知予一點點印象都沒有,還為自己隻是單純的吐了而已,並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當即放心了不少,還暗自舒了口氣。
隨後她注意到了季疏白的黑眼圈和眼底難掩的疲憊與倦意,不消多想,她昨晚肯定沒少折騰他,心裡突然特愧疚:“真是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喝酒。”
季疏白的神色再次一沉:“還喝?”
陳知予一愣,立即改口:“不喝了,再也不喝了!再喝我就是狗!”
季疏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以後你要是再敢喝得爛醉……”
不等他把話說完,陳知予就斬釘截鐵地保證:“我就去睡大街,絕對不回家折騰你!”
季疏白置若罔聞,麵不改色地說完了剛才沒說完的話:“我就去買個籠子,把你關進去,什麼時候酒醒了,什麼時候放出來。”
陳知予:“……”
你是在威脅我麼?還是在教我做事?
季疏白:“記住了麼?”
陳知予自知理虧,不敢反抗,又不敢不表態,隻得憋屈著點了點頭。
季疏白沒再搭理她,從床邊站了起來,陳知予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即問道:“我的嘴怎麼了?”
既然她昨晚沒有侵犯和尚弟弟,嘴怎麼會爛了呢?
季疏白神色淡淡,漫不經心地回道:“你自己磕的。”
“哦。”陳知予並沒有懷疑,也準備起床,然而就在她坐在床邊穿拖鞋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放在床頭櫃上的四個散裝避孕套,垃圾桶裡還有幾個拆開的避孕套。
我艸,這是怎麼回事?
緊接著她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換成了睡衣。
不會吧?
那一刻她瞬間石化,腦子裡淩亂極了。
“昨天晚上你吐到了衣服上。”季疏白注意到了她的表情,再次長歎了口氣,無奈至極:“換好衣服還不睡覺,哭著鬨著要吹氣球。”
陳知予:“………………”
羞恥。
羞恥到了極點。
那一刻她整張臉都是沸騰的,馬上要炸裂開。
邊上要是有個墳坑,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躺進去。
簡直無顏麵對和尚弟弟。
常言道人生如戲全靠演繹,為了掩蓋自己內心的羞恥,陳知予在那一刻發揮出了精湛無敵的演技,她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口中念念有詞:“不行,還是頭暈,我得再躺一會兒。”話音還沒落呢,她就重新歪到了床上,抓起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頭。
季疏白又氣又無奈,沒再多說什麼,朝著衛生間走了過去。
衛生間就在臥室裡麵,與其他許多酒店的衛生間一樣,麵朝臥室的這一麵牆壁是用整塊毛玻璃代替的。
季疏白走進衛生間後不久,陳知予就聽到了淋浴頭嘩啦啦的流水聲。
顯然,季疏白在洗澡。
說不定她昨晚還吐到了他身上,思及至此,陳知予越發的羞恥尷尬。
真是丟死人了。
越想臉越熱,被窩裡更是悶得透不過氣,陳知予乾脆掀開了被子。
耳畔的水流聲不斷,陳知予朝著衛生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隔著一層不透明的毛玻璃,她隱隱約約地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浴室裡熱氣騰騰,玻璃上逐漸占滿了水汽。
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寬肩、窄腰、大長腿,甚至連腹肌都能隱約看到。
那一刻陳知予開始懷疑自己出幻覺了,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用力晃了晃腦袋,又揉了揉眼睛,再朝著衛生間看一眼,更清楚了。
剛才隻是隱約能看到腹肌,現在連腹肌間的緊實線條和腰側的人魚線都看得清清楚楚。
堪稱完美的男性身材,除了優秀,就是優秀。
陳知予直接傻了。
季疏白正在低著頭衝頭發,衝好之後,抬頭睜眼,正對上了陳知予的目光。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兩人都是懵的。
怔忪片刻,季疏白微微蹙起了眉頭,朝前走了一步,抬起了手,摸了摸麵前的玻璃。
他手上沾著水,被他摸過的那一塊玻璃,越發的透明。
伴隨著他的動作,陳知予看得越來越清楚,腦袋也越來越懵,整個人越來越熱,像是被架在了火刑架上。
突然間,她感覺到了什麼東西滴在了被子上,低頭一看,是個小血點。
抬手摸了摸鼻端,濕熱一片,放下手一看,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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