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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死狗一樣躺在床上,程修遠說不出話來,程懷信就坐在不遠處看著他,過了一會兒才走過來坐在旁邊說:“我的意思是,你稍微晚點說,也給咱爸一個反應的階段,我都和你說了回頭我幫你說,結果你自己怎麼急吼吼的就是忍不住呢?”
看了他一眼,程修遠沒說話,那不是話趕話到那兒了麼,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是有點著急了,任誰也忍不了自己家的兒子去外麵的寺廟,家裡又不是沒有。
到了目前這樣,他也知道自己比較困難,可這不是要熬麼?
“早點睡吧,現在已經這樣了說其他的也沒用,明天你還要早起呢。”程懷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從屋裡退了出去。
這是程修遠從小長到大的地方,他到還不至於被衝昏了頭腦,隻想著逃脫什麼的,家庭教育也不允許他這麼做,隻是現在躺在床上就是有點感慨萬千吧,說不上來什麼好不好的,這一關早晚要過。
從那之後老頭就給他分配了不少任務,其實多半都是關於廟裡的,今天挑水洗菜,明天做飯,總之就是凡是這廟裡的活兒,就沒有和他不沾邊的,晚上程修遠都是倒頭就睡,今天卻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這幾天的事兒一點點出來,內心的疲憊遠遠的超過身體上的,就目前來看,其實程修遠不是不能理解老頭子,隻是心口憋了一口氣,出不去,難受。
大清早的程修遠依舊是寺廟第一個起床的,起的比念經的和尚還早,也就是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兒,洗漱一番程修遠看表,其實他比尋常起的還早了一些,想給明媚去個消息,隻是怕一會兒忙起來沒時間回她,又白讓她擔心。
現在這個時候,其實他自己也知道,保持安靜是最好的。
歎了一口氣,程修遠出來,天邊還黑著,院子裡麵隻有死寂的聲音,他朝著那邊的主屋看了一眼,黃色的微光一閃而過,他低下頭拉了拉衣服領子,然後朝著廚房去了。
他親爹給他大清早發布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去廚房裡麵削土豆,這活兒還真不是他擅長的類型,但是這也來回做了好幾天了,多多少少也掌握了一點,隻是每天起來看到這一堆大土豆子,就覺得很是心酸。
土豆隻不過是個開始而已,後麵還有數不完的活兒等著他,程修遠是一天都不得一口氣喘。
偶爾程懷信會過來關心一下弟弟,不過多數的時候程修遠都不說話,他就是硬挺著,要和老頭子抗爭到底。
這些事兒原本他不擅長,做起來雖然不能說是添亂,但是也夠不太上幫忙,總之就是做起來很是辛苦,可又沒有什麼辦法,辛苦了整整一天之後,程修遠回到後院的時候,基本上是所有人的人都睡下了,按理說一天一夜沒怎麼睡覺沒躺在床上應該是困意滿滿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是疲憊,程修遠就越發的沒有困意。
這種感覺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過了。
越是疲憊,好像身體越發的不知道停歇一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迷迷糊糊的睡著,第二天又是自然醒,醒來之後外麵還是黑的,程修遠躺在床上看著窗戶,覺得這一天一天還真的是黑暗無比。
洗漱出來,到了院子裡麵還是漆黑一片,程修遠本來想直接出去,去廚房裡麵繼續和土豆做鬥爭,結果就看到了院子中間的一抹亮光。
“不是戒了?”他回過頭,看著程老頭說。
程老頭接管福祿寺之前也算是半個人生贏家,反正就是在外麵玩得很開心,年輕的時候也會抽煙,最後接管寺廟之前硬是戒了,程修遠看著他手裡的打火機,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我沒抽。”程老頭把打火機拍在桌上,那口氣還有些生氣,就跟鬨了脾氣似的。
“哦。”程修遠回了一句,抬腳就準備走,剛走到門口,又聽見了程老頭的聲音。